尽管内心有所膈应。
但,这帮老者也没有过多埋怨,干脆故作大气伸手示意。
“行行行。”
“那就如李少爷所说吧。”
“李少年啊,我们的戏本都差不多快写好了,你来瞧两眼吧。”
“不过你可要看好了哩,我们的作品一向深奥,你要是看不懂,就说看不懂,可别硬看啊。”
“是啊,毕竟我们的戏本,没有一定的阅历,可能都看不出其中的深意呢。”
这帮老者发言所用的口吻,听着心平气和。
可李政又怎会听不出,他们就是一群阴阳怪气的老头,以此发言质疑李政过于年轻,不配评审他们的鸿篇巨作。
意识到这一点,李政便是讪讪一笑,“放心吧,大师们,我李政眼光一向宽容,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称得上是喜剧的作品,我都照单全收,绝不会挑剔。”
话虽这么说。
但李政刚往书桌边一坐,看了一眼其中两部戏本之后,霎时就是面色一黑。
只因,这些自称大师的老头,写的戏本,简直太低级了,根本不堪入眼,甚至连未来共和国时期的烂片都能吊打这些作品。
本来,李政以为这些低级戏本只是其中一二,可看了其他戏本之后,他这才知道,低级戏本并非个例,过目的每一部戏本全都枯燥乏味,别说是上演了,其内容毫无新意,光是看两眼都会让人感到特别困倦。
尤其是最后一部,简直让李政看不下去,甚至是想吐。
抓起这部戏本,李政便是严肃环视一众老者,“这是哪位大师的杰作?”
一名看着道骨仙风的老者,面泛傲然之色,捋了捋长须,从容答道,“正是老夫刘宗元!老夫晓得,老夫的戏本精彩绝伦,相当突出,不过,李少年啊,你不必惊讶,更不必专门挑我的戏本拿出来当面夸赞,毕竟老夫的曲艺造诣专业至极,你拿着的那部戏本,也不过是老夫稳定发挥的杰作罢了,不足为奇。”
李政面色一黑,内心还在纳闷着,这位自称刘宗元的老者,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这么普信呢?
当然,李政也没惯着他,当着刘宗元那张沾沾自喜的面孔,李政将戏本往桌面一甩,耿直评价道,“你的戏本哪里精彩了?依我之见,这戏本毫无精彩之迹,突出倒是蛮突出的,毕竟它糟糕得特别突出!”
刘宗元闻言大怒,正捋着胡子的手,当即下甩,用力拍动桌子,“你,你个小子,你说什么?我刘宗元堂堂曲艺大师,你敢说我的戏本糟糕?你一介少年,哪能质疑我的戏本质量?!”
李政双手抱胸冷笑道,“我乃戏院主管,我说你的戏本糟糕就是糟糕,你不必仗着你身为曲艺大师的名头就自以为你的戏本精彩无比,依我之见,你无非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过分自负罢了!”
“你你你你……”刘宗元气得面红耳赤,“你个臭小子,我刘宗元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你如此不识货的东西!我好歹也曾写过那么几部闻名城西的戏本,世人皆叹我的才华,而你区区奶臭未干的臭小子,岂有资格质疑我的作品质量?岂非鼠目寸光,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政持续冷笑,“我并非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作品糟糕在什么地方,我掰着手指都能给你指点七八!”
“首先,你的戏本开篇拖沓,平平无奇,几幕戏下来,我看得完全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剧情方向。”
“我原以为,这只是你的喜剧创作手法,故作悬念,以便引人入胜。”
“可令我难以理解的是。”
“后续的剧情更加迷惑,甚至几个主角完全人设崩塌,剧情线都不知被你忘到哪个旮沓里去了。”
“喜剧喜剧,在于喜之一字,说白了喜剧就是要令人发笑。”
“可你的戏本,连看都无法/令人看懂,又怎能令人发笑?”
“就连其中的段子,也安插得完全令人难以看懂其中的意思。”
“更让我气愤的是,这些段子全都是过时的笑话。”
“你要是将这些笑话编写成笑林广记,兴许还能热卖一波,人家会送你笑话大王的称号。”
“但你这种作品,要是写成戏本上演的话……不,别说是上演,你的作品,都没有资格称作戏本!”
李政这番话说完。
刘宗元已是气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你,你,你,你个臭小子!”
“你竟敢对我的杰作如此非议!”
“老子的作品质量一向上乘,你个小屁孩,岂敢对我的杰作评头论足?”
“对老夫如此连连质疑,你是不是不懂得如何敬爱老人?!”
李政冷哼,“敬爱老人?你这话说的,我是哪里不敬爱你了呢?我只是对你的作品做一个评价,这有何不敬之说?依我之见,你之所以觉得我不敬于你,只是你不敢承认你作品太差的缘故,你连自己的作品都无法直视,又怎能说我不懂评价?”
“你你你你……”
刘宗元气得连话都说不明白,只能气喘吁吁,扼腕长叹,怒拍桌子。
另外几名老者见状便是安慰道,“刘兄啊,那位李少年的评价,你别往心里去,别把自己给气出病了啊。”
“何况你的戏本,我们也看过了,确实不太出彩,李少年的评价,着实是有那么几点道理。”
“不过,戏文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一时没写好,也不能怪你自己,你日后稍微改一改,定能改得精彩。”
刘宗元一听这话,却是更加生气。
但,连同行都如此评价自己的作品不够出彩,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咬了咬牙以表不忿。
安慰完刘宗元后,这帮老者又将斥责的针锋抛向李政。
“还有你啊。”
“李少年,虽然刘大师的戏本不出彩,但你也不要说的这么明显啊。”
“你起码也得说的委婉一点,给他留一点面子啊!”
“是啊,这戏本好歹是刘大师辛苦多时的成果,你怎能单独针对他一个人呢?这未免也无礼了!”
面对一众老者如此言语。
李政眸泛寒光,毫不留情说,“你们误会了,我并非单单针对刘大师一人,我是说在场各位的戏本,皆不出彩,尽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