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可大了。”李政更加纳闷,龇牙咧嘴道,“这东西也太硬了,刷个牙简直就跟折磨似的,就没有其他软一点的牙刷吗?”
王腾沉声埋怨道,“有这东西就不错了,你难道没听说晨嚼齿木的说法?能有齿木嚼,咱算的是高贵了,寻常百姓都只能用砂石磨牙齿呢,那东西可比齿木生硬多了!”
李政叹了口气,“这杨柳枝已经算是高贵用品了?岳父啊,咱的追求不能这么简单止步于此啊,别人用杨柳枝,咱也得跟着用?哎,看来牙刷这个问题我得找个时间解决一下,最起码也得为民间发明一个不这么生硬的牙刷才行。”
王腾撇嘴不屑冷笑,“咱家现在都什么处境了,你还在意刷牙工具的好坏?女婿,你别跟我闹着玩,我跟你说真的,经费的问题,你到底想要应付的方法没有?”
李政一边忍着疼痛用杨柳枝刷着牙缝,一边郁闷反问,“怎么岳父还不信我了?我都说了我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何必还要问我如何应付呢?”
王腾尚未洗漱,于是便蹲在李政旁边,折下一根杨柳枝,就着水池刷牙,愁虑嘟囔道,“你说你能解决问题,可你总得给我一个确切的做法不是?尽管上次圣上不知为何,同意令护城大桥的经费延缓七天再交付,可现在的问题是,七天期限今天就要到了,再不把经费返还国库,朝廷乃至圣上都会向我问责,到那时我可如何是好啊?我可叫不出高达百万两白银的经费啊!”
李政拍拍胸脯,“岳父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哎,你次次都说你有分寸,可我怎么就看不到你有什么分寸呢?女婿啊,你可别害我啊!你不用上朝,你可以置身事外,可要是今天上朝的时候,圣上问起我为何还不返还经费,我可咋回他啊?”
李政瞥了王腾一眼,“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担心吗?要是圣上真在上朝的时候问你经费相关的问题,你干脆就把责任推给我吧,反正我有办法解决,你无需担忧。”
王腾愣了一下,“你此言当真?”
“当然真的啊,咋滴,岳父你还信不过我?”
王腾心不在焉,正要回应,却被尖锐的杨柳枝刺破了牙龈,鲜血流溅而出。
李政见状便是若有所思道,“果然,牙刷的问题得解决,这不,岳父你就刷出血来了。”
王腾不悦道,“牙刷牙刷,你就只惦记着牙刷,今日上朝,我都不知我性命安危与否,你能否分个轻重缓急,考虑一下我的乌纱帽啊!”
李政再度拍拍胸脯,“岳父放心吧,有我在,咱王府必然不会倒,我方才都说了,要是圣上向你追问经费,你尽管叫我,我来回复圣上,我保证不会让王府蒙受半点攻讦!”
“但愿如此吧,哎!”
王腾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李政了。
上衙后。
李政来到翰林院工作,依旧心不在焉,一直思考着要如何改进当代刷牙工具。
拿杨柳枝刷牙,肯定不可久用,用多了,牙龈不出血才怪。
但,当今能拿来制造牙刷的,除了杨柳枝之外,还有其他东西吗?
正当李政为此愁思不已之时。
翰林院门口,出现了好几道威势凛凛的人影。
定睛一看,却是两支队伍。
一支是以中郎将唐峰为首的御林军之队。
另一支,则是魏仁贤为首的内侍之伍。
这两支队伍的出现,顿时引起翰林院众人的注意乃至恐慌。
而队伍之中走出的一名男子,更是让众人顿感不安。
只因,这名男子,头戴锦缎乌纱鹰头帽,身着一套浅金色飞鱼纹官袍,袍子边缘配有蟒雀状的条状饰,且手握一把短小有弧度的刀……种种服饰特色,已经暴露了男子的身份。
鹰头冠,飞鱼服,绣春刀……这正是锦衣卫的标配!
正当众人猜测,这名身为锦衣卫的男子为何而来的时候,飞鱼服男子陡然站前一步凛然问道,“谁是李政?”
刘 彦闻言大喜,立马跳了起来,直指李政,“就他!”
飞鱼服男子走向李政,居高临下俯视道,“圣上有口谕,令你上朝,进金銮殿,朝廷有问!”
李政正诧异着怎么回事。
一旁刘 彦便是冷然大笑,“哈哈哈哈……李政啊李政,你小子果然要完蛋了!你一个修撰,被宣谕上朝,能有什么好事?你肯定要被朝廷问罪咯!”
李政无视刘 彦的幸灾乐祸,反问一句,“锦衣卫大哥,不知圣上宣我何事?”
“宣你就是宣你,你只管随我前去即可,无需多问!上路!”
飞鱼服男子大喝一声,李政只能乖乖跟着前去。
刘 彦依旧幸灾乐祸冷笑道,“小子,此一去就是不归路了啊,要是到了下午,你还没回来的话,你那办公桌,以后可就属于我咯!你可别怪我占了你的工位哩,毕竟整个翰林院,就只有我有资格坐你的位置了!”
李政不屑一顾,“随便你吧,你要坐就坐呗,我又不是不同意,不过我的座位高得很,你可坐上去之后,摔得更狠,毕竟依我之见,你还不配惦记我的位置。”
刘 彦大怒,“你个臭小子,你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说我不配?你他娘的我今儿就要……”
言语间刘 彦便是气呼呼逼近而来,站在前头的飞鱼服男子却是眼疾手快,嗖的一声拔出绣春刀,朝前一指,“李政乃是圣上口谕宣唤之人,你敢动?你若敢动,那便是犯旨,我有权将你一刀砍死,你敢不敢试试?”
刘 彦哪里敢动?他完全被吓得冷汗直冒了,只能屈腰伸手示意,“小人着相了,小人实在放肆,方才不应招惹锦衣卫大爷,卫爷你慢走,我送你……”
“哼!”飞鱼服男子将绣春刀收回刀鞘,横了刘 彦两眼,转身离开,“下不为例!”
上朝的地点就在与翰林院相距不足两里的金銮殿。
从翰林院前往金銮殿的路上。
李政乖乖跟在飞鱼服男子的身后,内心屡屡感到疑惑不解,到底云靖这老皇帝要召自己何事呢?
李政只好询问同行的唐峰,唐峰却是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