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宁琬琰还没有睡醒,就感觉有人在用力推搡着她,随之耳边响起武灵儿的声音:“王妃您快起来,九皇子来了,您再不起,他就要闯进来了。”
“滚,谁也别吵我睡觉。”
起床气极大的宁琬琰一脚将武灵儿踹开,紧皱着眉头闭着双眼,翻了身又睡。
武灵儿揉着生疼的小腹,眼泪汪汪的:“王妃,您怎么踢灵儿,您不是最疼灵儿的吗,您真的讨厌灵儿了吗?”
现在的王妃不但越来越疏离她,更让她越发的陌生,小腹上阵阵的痛,让她倍加委屈。
“皇婶婶,快起床……”
九皇子百里澍稚气的声音传来,随之,他小小的身影冲进了寝卧中。
武灵儿见他,大惊:“九皇子,这是王妃的寝卧,您不能进来……”
“去去去,没用的丫头,叫个人都叫不醒,要你何用。”
象个瓷娃娃的九皇子推开武灵儿,走到床榻前,看着睡得正香的宁琬琰摇了摇头说:“这女人,不光泼,还懒成这样,皇叔娶她做妻子,真可怜……”
“滚!”
一声怒喝,随之一个枕头飞砸向九皇子。
九皇子一把抱住枕头,小脸上现出怒意:“皇婶婶,你快起来,你答应帮我去破白骨案的,不许睡,快起来……”
“啊……”
宁琬琰终不胜其烦,低吼一声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傲气十足的九皇子。
“我可是你婶婶,还敢闯进我的卧房,你找抽啊你。”
九皇子昂着小脸,掐着他圆滚滚的腰,说:“一月前你就答应帮我去破案的,之后差人几次三番来请你,你不是说没空,就说病了,你这一天天事啥这么多,我不管,今天我亲自来了,你必须和我去破案,不然,我就叫人天天卯时来吵你睡不得懒觉。”
宁琬琰下了床榻,抬手给了九皇子一个脑勺,说:“百里澍,你个小兔崽子,破个案子什么时候不能破,你非一大清早来。”
“啊,你敢打我。”百里澍捂着头,气呼呼的看着宁琬琰:“宁琬琰,你答应的事就得做到,不然就是言而无信。”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敢直呼长辈名字,你皮紧了是不是。”宁琬琰抬手做势要打向他。
“那还不是你先出尔反尔的,你这是为老不尊,哪里还值得小辈尊重。”百里澍不服气的说。
这臭小子,还给她整出为老不尊了。
这小九最是胡搅蛮缠的,她想睡懒觉是不可能了。
她揉了揉还有困意的眼睛,叹息一声,:“好,小祖宗,我服了,你老人家移步出去,我要洗漱换衣服,成吗?”
闻言,百里澍稚嫩的小脸现出粲然笑容,满意的点头说:“这还差不多,我出去等皇婶婶,你可快着点。”
房门关上她又倒回床上,呆呆看着房顶,想着,也是时候为跑路做些准备了。
片刻后,寝卧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玉肤玉骨、清新俊逸、品貌绝佳的绿衣少年。
百里澍很是惊喜的围着宁琬琰打转,精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欣奇。“哇,……,好个如玉公子啊,竟一点看不出,是皇婶婶哎。”
宁琬琰轻摇折扇,傲然扬着小脸,说:“要叫我宁公子……,还不快走。”
“哦,宁公子,您走着……”百里澍笑呵呵相请,然后屁颠颠的在后面跟着出了凤阳阁。
终出了镇南王府,马车走到热闹的街市上,宁琬琰撩开车帘,看到热闹的街市两旁林立古香古色的商铺,道边上货郎叫卖着玲琅满目小商品,以及各种街头杂耍卖艺……。
穿越而来的她对眼前一切充满了新奇,她干脆叫停了马车,悠哉悠哉的逛起了街市。
百里澍跟在她后面撅着小嘴,又气又急,却不敢闹脾气,生怕宁琬琰生气不帮他破案子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府衙。
下了马车,百里澍便迫不及待拉着宁琬琰冲进府衙大门。
“咦,堂上有人,好象在审新案子啊,太好了,我们去看看。”百里澍看到大堂上聚满了人,他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泽,拉着宁琬琰跑向大堂。
“瑞王爷到。”护卫一声大喝,引得堂上的人都看过来。
正在堂上审案的知府看到百里澍,立与一众官吏起身上前,跪地叩拜。
“下官参见瑞王爷。”
“免礼,免礼,本王今儿来的巧了,快与本王说说,你们在审什么案子。”百里澍一脸兴奋的说着,大眼睛却看向摆放在堂上蒙着白布的尸体。
“回瑞王爷,死者家中不慎失火,当时死者正在午睡未能及时逃出来,结果被烧死,然,死者弟弟状告是长嫂害死兄长,下官正在审理。”知府恭敬的说。
百里澍走向尸体,一把掀开白布露出被烧得一团焦黑的尸体。
“咋咋咋……”百里澍咋舌,皱着小眉头仔细看了看,说:“都被烧成这样了,要如何查啊。”
宁琬琰惊讶,这百里澍也就七八岁的孩子,看到尸体竟一点不害怕,这胆子,可是够大的。
百里澍看向仵作,说:“仵作有何结论啊。”
仵作立上前跪地,说:“回禀瑞王爷,死者确系被烧死,并无异样。”
“哦,那就没得验了。”百里澍说,揉了揉小鼻子,有一丝失落。
死者的弟弟跪趴过来,哭着向百里澍磕头,说“王爷,我兄长身体康健,即便睡觉时着了火,也不可能睡得那么死,直到被活活烧死啊,求王爷为我兄长平冤昭雪啊。”
百里澍看着哭得伤心的男人,拧着小眉头,说:“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他又看向仵作。
仵作说:“王爷,看死者的状态,应该是在睡着时吸入了大量的浓烟导致昏厥,最终被火烧死了。”
“哦。”百里澍点头,看向死者弟弟,象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本王能理解你无法接受兄长过世的悲痛,但还是接受仵作的检验结果。”
“王爷,不会的,我兄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呀……”死者的弟弟悲痛欲绝的大哭。
百里澍一脸同情看着死者弟弟,无奈摇了摇头。
“这位仵作,你真的检验仔细了吗?”宁琬琰冷冷看向仵作问。
百里澍看向宁琬琰,见她正蹲身看着烧焦的尸体,他明眸一闪,立来了精神,笑看宁琬琰说:“你可看出什么?”
宁琬琰看向仵作,又问:“我问你,你可看仔细了吗?”
仵作看了看她,说:“小人确实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了,绝对是被烧死的,无疑。”
“死者的嘴为何紧闭?”宁琬琰看着仵作,她面色沉沉,眸似寒潭。
“呃,这个……,死者牙关紧咬,无法张开,但从鼻孔看,确实吸入大量的烟尘。”仵作说。
“无法张开?”
宁琬琰眸色更为森寒,看着仵作冷声说:“连尸体的嘴都撬不开,你如何成为仵作的?”
“我……”仵作被问的哑口无言,有些慌乱。
闻言,百里澍更来了兴致,满眼兴奋看着宁琬琰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啊。”
宁琬琰抬手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银针,刺向死者的下颌,立时死者的嘴缓缓张开。
众人看到死者外唇已全然焦黑,而口中却完好无损,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烬。
知府虽不懂仵作之术,却也多少了解一些,若是被烧死的人,口鼻都会吸入大量的黑烟,附着很多的灰烬,而这个死者的嘴里却一点灰烬都没有,明显仵作检验不到位。
随之,宁琬琰在仵作的工具中拿出长长的银针,刺进了死者的胸腔中,片刻后抽出的银针已呈现黑色。
宁琬琰举起变黑的银针,说:“死者是被下毒害死的,被毒死的人死相太过明显,凶手为掩盖毒杀事实,造成被烧死的假象。”
她看向吓得魂飞魄散的仵作,说:“你即撬不开死者的嘴,又没为死者验毒,你到底在检验什么,你如此是玩忽职守,还是受了他人的贿赂,虚假检验?”
仵作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煞白,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知府怒瞪着地上如一瘫泥样的仵作,说:“大胆李强,你为何如此,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饶命,是她……”仵作指着缩成一团的死者妻子,说:“是她勾引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说谎……”
“你身为仵作,也是执法之人,竟受贿做伪证,知法犯法,本官岂能容你,来人,将他打入大牢,听后发落。”知府愤然大喝。
“大人,小人错了,求您饶小人一命,大人,饶了小人吧……”
几个衙役上前,拉着吓得魂飞魄散的仵作走出大堂去。
知府向瑞王深施一礼,愧然的说:“下官没有管理好属下,是下官失职,险些铸成大错,亏得王爷带了高人前来,才为死者平冤昭雪。”
知府说着,又向宁琬琰恭敬一礼。
百里澍笑对知府说:“赵知府,这位就是本王请来破白骨案的高人。”
知府一脸惊喜,笑看宁琬琰,说:“真的吗?哎哟,王爷您可是救了下官啊,那白骨案可是压在下官心头一年多了,刑部已下了最后通牒,若再不破案,恐怕下官的乌纱不保啊,您真的请来了高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行了,你赶紧把这案子给结了,好马上审那白骨案。”百里澍搓着小手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