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下官先去结案,王爷与高人先去后堂稍候片刻。”知府说罢,吩咐了官吏给上了好茶,便去审案。
百里澍带着宁琬琰绕过屏风,走到后堂坐在一旁,官吏给二人上了茶点。
百里澍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讨好的笑说:“皇婶婶请用茶。”
“乖。”宁琬琰嫣然一笑接过,悠然的细品香茗。
“皇婶婶,您真是太厉害了,那尸体都被烧成那样了,您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百里澍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的崇拜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瞟了他一眼,笑说:“人在死后大多都是张着嘴的,特别是被烧死的,在极度痛苦和窒息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紧闭着嘴的,紧着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着火之前,那人便已经死了,这是验尸的基本常识,但凡是个仵作都能一眼看出来。
仵作受贿做虚假的检验,以为是已死之人,不算害人性命,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如此做,最终害的是自己。
只是这么大的府衙,怎么就一个仵作?”
“皇婶婶有所不知,仵作这行当很缺人的,因为整天与死人在一起,是最辛苦最腌臜低贱的活技,不是走头无路,没有人愿做仵作的。
县衙与府衙的仵作几乎就是在义庄看守尸体的人,只懂一些皮毛的,真正有大案要案就得向刑部借真正的仵作去验尸。就刚才那个仵作,还是我向刑部借来的人呢,不想这孙子,竟是个贪财的杂碎。”百里澍忿忿的说。
宁琬琰看向百里澍笑说:“我本以为你这养尊处优的天之娇子,说去破案,不过就是远远的看热闹,听人说书一样讲案情,没想你竟敢面对尸体,竟还一点都不惧怕,胆子真大,我到是小看你了。”
百里澍被夸赞,害羞的笑了,说:“皇婶婶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一点不泼,更不傻,反到是聪明得很,也很厉害,我很喜欢皇婶婶。”
“传闻,是不可信的。”宁琬琰笑说。
“对,不可信。”百里澍点头说,他看向宁琬琰,明眸中有着异样光华,抓着她的手,说:“皇婶婶,你和皇叔和离,和我在一起吧。”
“噗。”
宁琬琰看向语出惊人的熊孩子,嗤笑一声,说:“你这小屁孩,说什么呢你?”
百里澍嘟了嘟,笑说:“我母妃说,皇叔不喜欢你,我喜欢皇婶婶,皇婶婶要是和我在一起,我就天天带皇婶婶出来玩,我们还能一起破案子,多好玩啊。”
宁琬琰脑补着整天带着小丈夫东奔本跑,不禁苦笑。
“皇婶婶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比皇叔对你好的。”百里澍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
宁琬琰甩开他的小胖手,狠瞪他一眼:“闭嘴。”
百里澍撅起小嘴,不高兴的说:“皇婶婶,你好凶哦,女人太凶不会有男人喜欢的,女人要温柔似水,就象我母妃那样。”
这死孩子,句句话都扎她心啊。
宁琬琰翻着白眼,说:“百里澍,你再说废话,我就走人了。”
“哦,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百里澍紧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向她撒娇。
宁琬琰再次甩开他的手,继续喝她的茶。
“皇婶婶,以后若有案子,我就去找你,可好?”百里澍说。
“看情况吧,若我没事,就当消遣到也不错。”宁琬琰笑说。
百里澍笑着拍手说:“那可太好了,好期待和皇婶婶一起破案,一定特别有趣,特别刺激。”
知府走进来,向百里澍行礼,笑说:“瑞王爷,让您久等了。”
“无妨,本王与宁公子交谈甚欢,到也不觉得无聊,对了,刚才那案子是怎么回事?”百里澍问。
知府说:“死者的妻子已招供了,是她不堪忍受死者的打骂,冲动之下便给死者的饭食中下了耗子药,之后害怕坐牢,便寻到是老乡的仵作,她求仵作帮忙,仵作利欲熏心竟告诉她将丈夫烧死,掩盖毒死的痕迹,还答应帮她掩盖罪行。”
话落,知府向宁琬琰行了一礼说:“今日的案子,真的非常感谢高人,不然,本宫定要成为昏官了。”
“大人您客气了,这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宁琬琰笑说。
“好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案子即完结了,那就快审白骨案吧。”百里澍笑说。
知府笑说:“瑞王爷,现临近晌午,请您二位移置后院先用午膳吧?”
“本王不饿,本王要立刻审白骨案,这一刻本王可是期待很久了。”百里澍兴奋的拍着手说。
“那好吧,下官这便叫人准备。”知府说罢,便转身去吩咐官吏。
没一会儿,百里澍与宁琬琰被请到了大堂上。
此刻的大堂上摆着一个长桌子,上面有一具不完整的骨骼残骸。
宁琬琰走过去,看着桌上那一块块森森白骨,其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两个部位,是头骨与盆骨,那是可直接区分出性别的部位。
百里澍凑过来,眸光闪亮,说:“现在就开始吧。”
宁琬琰先仔细看了遍尸骨,仔细到每一个骨头,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说:“把之前仵作检验的结果给我。”
一个官吏将一个册子交给她,她打开看了看,又凝眉看向骨骼残骸。
宁琬琰看向知府,说:“大人,请把这具尸骨抬到太阳下,准备五斤白酒,再找个新的大红油伞。”
“好的。”知府应声,立吩咐衙役去办。
骨骼残骸被抬到了院中,被强烈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森白的冷光。
宁琬琰将准备好的白酒倒在白骨上,支起红伞,再次检查尸骨。
百里澍跟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抿着小嘴,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好一会儿,宁琬琰终抬起头来看向知府,说:“我判定这具白骨是年龄在三十至三十五岁之间的女子,杀害后被分尸抛弃,缺少的头骨与盆骨,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女子。”
百里澍头摇得跟波浪鼓,说:“不会吧,当初发现这具骨骼,缺失了头骨和盆骨,不好区分的性别,只能按骨骼长短与重量判断,我怕出错,特意叫了好几个仵作验看过的,他们都说这是个男人,你何以认定为女人呢?”
“这具骨骼看着粗大,很象男人的骨骼,但仔细看骨骼的表面比较光滑,而男人骨骼的表面就较为粗糙。
所以,我认定这具骨骼是女子的,从骨骼的形状上看,这女子应该是个子很高,身材不压于男子健硕的女人,还有就是这里……”
宁琬琰说着,指向一根小脚骨,说:“这个女子小脚骨上有骨裂痕迹,痕迹是陈旧性的,应该是早年不慎摔伤,造成轻微的骨裂,之后没有很好的治疗,这个女子应该是轻微的跛脚。”
百里澍依她说的,低头去看小脚骨,在红油伞映出的红光下,果然看到白骨上现出一道很细微的裂痕。
他惊喜的说:“真的,真的有裂痕。”
宁琬琰收起红油伞,说:“所以,此尸骨为不出三十五岁的女子,身高七尺,身形魁梧,有轻微的跛脚,这些条件寻一个男子不太好找,可若是找个魁梧的女子,这特征应该足够明显的。”
知府指着衙役,说:“快,立刻去抛尸地查,可有这样一位女子。”
“等一下,我再说下未找到的头骨与盆骨,是想掩盖女子的事实,这说话凶手极可能是懂仵作之术的人,刚我听瑞王爷说,府衙平时的案子若需要仵作,会去义庄找人来验尸,寻找凶手可以锁定为义庄看尸人。
还有就是,从死者的骨骼非常完整,凶手应该是切割开骨缝,将尸体分割的,能找到骨缝如此熟练的分尸,那唯有屠户可做到。
按我之前所说的,凶手是即会仵作之术,又是个屠户,这应该也不难找到。”宁琬琰说。
百里澍看向衙役,说:“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抓凶手。”
“快去,快去。”知府也着急的喊着。
衙役急忙转身跑出府衙。
百里澍看着宁琬琰,无比崇拜的竖起大拇指,说:“皇婶婶,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您可真神了。”
“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宁琬琰自信满满的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