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宁琬琰会找我来报仇吗?我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可这些日子,她一直没什么动静,我想她应该是怕了。”廖柔儿笑说,那笑容中有一丝得意。
墨琛睨了她一眼,妖魅的眸子里尽是不屑与鄙夷,说:“本座累了,马上去为本座安排住处。”
“好,我亲自去为您安排。”廖柔儿温婉一笑,吩咐了清月好好侍候墨琛,便转身离开。
墨琛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指一下轻点着鼻头,妖孽的容颜上泛上一丝玩味的笑意:“宁琬琰,那鬼蚀骨可是本座研制了三月才成功的,竟让你这么容易就解了,还真有些本事。
可是有好久没人敢与本座斗医了,本座正感孤独,你的出现,让本座又斗志满满,好不兴奋呢。”
他的袖口探出一只小小的绿色蛇头,吞吐着舌信子,血一样鲜红的眼睛看向墨琛,缓缓爬出他的大袖,盘在的手心里,用舌信子舔着他的手。
“怎么,又饿了吗?”墨琛勾唇一笑,妖魅的眸子里尽是宠溺,长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绿蛇。
他从发髻上拔下簪子,用尖处在自己的手指上刺了下,立冒出殷虹的血珠。
小绿蛇欢喜的扭动着身子,连忙去舔食他手上的血。
小绿蛇喝饱了血,舔了舔嘴,从他的大手上爬向糕点盘中大口吃起了糕点。
“你这贪吃的小家伙。”
墨琛说着,将手指上还向外浸的血滴在糕点上,晕开一点点腥红,到让糕点显得更加的诱人。
小绿蛇吃完糕点,又立起身子在茶盏中喝了茶水,而那茶水沾到它嘴边的血,立时变成了紫色的。
小绿蛇终吃饱喝足后爬回墨琛的大手上,盘成一团,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墨琛将变紫的茶水倒在地上,竟冒起一团紫色的泡沫,升腾起袅袅的烟雾。
清月瞪大清眸,一脸骇然,能有此反应的必是毒性剧烈,那小绿蛇好可怕。
烟雾中带着馥郁芬芳萦绕于她的鼻中,她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连忙捂上鼻子。
墨琛看了看她,冷笑:“这点毒烟不会致命,那盘糕点拿去倒掉,万不能吃了。”
“哦。”清月应声,先拿了新的茶盏给他到了茶水,然后端起糕点走出房间,看到站于门外的婢女,说:“这糕点不能吃了,去倒掉,盘子和茶盏定要仔细多清洗几次。”
“是。”婢女接过糕点,转身离开。
婢女走出寝殿,看着盘中精美的糕点,只是被吃去一个小小的角,那糕点香甜的味道,还有那一点点鲜红勾得她好想吃,舔了舔嘴唇笑说:“这么好的糕点倒掉多可惜啊,不如……”
她看着四下无人,拿起糕点咬了一大口,美美的咀嚼着,眉眼笑成了新月。
突然,胸腹中传来尖锐的痛,脸上的笑容被痛苦代替,她抚上心口。
“啪嚓”糕点盘子落地,四分五裂。
“噗”婢女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身子剧烈抽搐着,下一秒,她便僵直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手中还未吃过完的糕点,死不瞑目。
廖柔儿为墨琛安排好住处,与几个婢女回来,看到石径小路上倒着个婢女,她说:“那是谁啊,怎么躺在哪了?”
她身后的婢女跑上前去看,见倒地的婢女七窍留血,双目圆瞪,吓得浑身颤抖。
“啊,她,她死了……”
廖柔儿急急走过去,看到死去婢女吓人的死状,捂住嘴,当她看到婢女手中的糕点。
这是给墨琬上的糕点,这糕点有毒?怎么会?
“快去叫墨宫主。”廖柔儿说。
有个婢女应声,急忙向前院跑去。
墨琛到来,看到婢女手中的糕点,回头看向清月:“不是和你说这糕点万不能叫人吃的吗?”
“我,我说了……”清月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啊?”廖柔儿一脸惶然看着墨琛。
墨琛看了看都吓得一脸惶恐的几人,说:“本座常年试毒尝毒,身体中侵染了巨毒,特别是是血液中,刚刚那糕点上沾了本座的血,定是这婢子嘴馋给吃了,以后,本座所用的之物不可乱碰,特别是吃食必须倒掉。”
“哦,是,是,我知道了。”廖柔儿的潋滟美眸中尽是恐惧,强作镇定的应声。
自己这是招来个全身巨毒的毒物啊,以后可得万分小心,别没害死宁琬琰,一不留神自己到被这墨琛给毒死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廖柔儿便说是春季蛇多,婢女不慎被蛇咬到中毒而亡,叫人抬出王府丢去了乱葬岗。
好在,知道婢女真正死因的皆是廖柔儿陪嫁来的,很是忠心,她不担心那婢女的死会泄露出去。
她没想到墨琛要留下来,她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寝殿中藏匿着一位男子,更怕再出意外,严令栖嫣阁之外的下人绝不许靠近她的寝殿。
夜幕降临,墨琛一身黑袍,手握一把折扇走出寝院,看了看静寂的四周,他纵身一跃跳上屋脊,几个纵身消失去月色中。
他来到凤阳阁,寻到了宁琬琰的寝殿,刚要进去,就见一个腰间配剑的女子走出来,很是警觉的朝四下张望着。
他纵身越上屋顶,象只蛰伏的毒蛇静静的趴在屋脊上。
听着女子离开,他打开手中折扇,轻轻的扇了扇,微光下有细细的闪亮星点随着清风飘落而下。
站于寝室门外的昭平和良玉,本是精神奕奕,那细细的星点悄无声息飘落在她们的身上,二人打了几个哈欠,缓缓闭上双眸。
见两个守门神闭上眼睛睡着了,墨琛落于庭院中,象个幽灵般飘进寝殿中。
宁琬琰没在房间,他借着淡淡的烛光看着这间卧房,一阵阵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随着香气走到床榻边,床两边的花架上各放着一株鬼爪兰。
“她竟搞到了鬼爪兰。”他自语着,感觉怀中小绿蛇的躁动,他远离了鬼爪兰。
这鬼爪兰的香气是毒气毒虫的克星,有这花在旁,毒瘴都不会沾身,但这花极为稀少。
他环视了一圈,这房间中除了那两株鬼爪兰,再没有和医术有关的东西,他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放置的一本手札,他走去拿起翻开。
“穿越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人命案……,穿越,是何意?”他读着手札,妖孽的面容上尽是不解。
手札上写的字有些怪,他看得一知半解,但他确定这手札是宁琬琰每天都会碰到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窗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将一些粉沫倒在手札上,轻轻的抚匀,合起手札放回去,迅速离开房间,纵身跳上了屋脊。
宁琬琰和木兰婉贞有说有笑回到寝殿,看到昭平和良玉站在那里闭着眼,她走到面前了,两人象两座雕像一般,没一点反应。
她推了推二人,二人立刻惊醒,眨着惺忪的睡眼,说:“王妃,您回来了。”
“你们是有多困啊,站着就睡着了?”宁琬琰笑说。
昭平不好意思笑说:“就是磕睡了一下。”
宁琬琰看着四人,幽幽一叹,说:“这些天晚上你们不是替我照顾小秋她们,就是为我守夜,太辛苦你们了,今儿谁也别在这守着,都好好的睡觉休息。”
木兰说:“你们三个去睡吧,我不困,我来给王妃守夜。”
宁琬琰摇头说:“谁都不许守夜,你们几个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立刻就能过来,你们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赶紧的,你们都回去休息。”
她说着,分别把几人都推回了房间中。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中,脱了外袍,洗漱后走到桌案边将烛火拔旺了些,坐下来,拖着腮发了会呆,垂眸看到桌案上的手札。
她微微凝了凝黛眉,伸手将歪了的手札拔正,抬头看着房间,一切如常。
她有强迫症,特别对自己放置的东西,必须放得规规整整,歪一点她看着都难受,刚刚,这本书是歪的。
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并且碰了她这本手札。
她看着手札好一会儿,伸手翻开,看似极轻的动作,却是将页面上的极细的粉尘扬起,随着她的呼吸,进到了她的鼻子里。
喉咙中突然有灼烧的感觉,随之喉咙好似被什么死死堵住无法呼吸。
她捂着脖子,嘴张得大大的想吸入一丝空气,可那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之极。
她跌撞着冲向床榻,从床头的小柜中翻出一个小盒子,颤抖的手打翻了盒子,里面的小药瓶都滚出来,她抓住一根针管,狠刺向自己的喉咙。
那针管深深刺进她的喉咙,空气从针管进入她的呼吸道,窒息感立刻消失。
鲜红的血沿着脖子流淌而下,扎在喉咙上的针管迫使她昂着头,看到屋顶瓦片被揭开,一张惨白的脸正看着她。
她一把推倒了床头的花架,上面的鬼爪兰掉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彭。”
几乎是下一秒房门猛的被推开,木兰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宁琬琰脖子上刺着针鲜血直流,吓得她惶恐大叫。
“王妃。”木兰扑到她的面前,其后三人都冲进房间,看到她皆一脸震惊与骇然。
宁琬琰说不出话来,指着房顶,昭平抬头看到被揭去瓦片露出星空的房顶,她立冲出屋去,良玉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