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国有律法,严禁士兵私斗,是以秦陵并未穿着战衣。莫说是战衣,就连战戟长矛都是遮掩过才带出来的。
秦鼠怒视此人,“秦大哥入山打猎的时候,你还在家中吃奶呢!”
“哈哈,飞来镇果然是没人了么?”大汉得意的哈哈大笑,领队的和出头的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这一次他有信心领着偃乡小伙子们取代飞来镇的灌溉顺次!
秦陵没有搭理此人,径直走往飞来镇的位置。在这里,乡镇之长们早就来到这里,互相寒暄着唠着家常,顺带鄙视对方。
“秦陵来啦,哈哈,来给各位叔伯见礼!”飞来镇的镇长热情拉住秦陵的手,将他一一的介绍给几位乡镇之首。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其他八位镇长心中一致评价,前三的镇长露出笑意,觉的此次位置依然稳固,可以继续在夜间放水,让村民白日灌溉了。而飞来镇还得如往年一般,白天放水,夜间灌溉了!
而偃乡的乡长则是摸着胡须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他们这一次准备抢飞来镇的位置,既然对方的领头者如此年轻,那可真是天助偃乡,不抢都不好意思了。
飞来镇的灌溉时间并不好,在天色已黑的时候才会开始正是灌溉,但这已经比他们偃乡好很多了,他们需要在下午引水,深夜才能灌溉,如此自然比不得飞来镇的时间好。
他们偃乡没有飞来镇的后辈能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考虑着抢夺,但这一次不同了,他们偃乡出了个书生。因为跟着大家族的子弟伴读,学了文字学识,成了个不得了的人,至少这附近几个大的乡镇里,还没见过几个识字的呢。
莫说别人,就连他们这九个乡镇之首,斗大的字,都未必认得一箩筐。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偃乡的乡长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取代飞来镇了!
有序的争水就是比试,各自派出三队人比划,胜的多的乡镇获胜,能够选取较好的放水时间,如果败了,那就只能深夜乃至于凌晨抹黑灌溉了。
前三个顺次的乡镇之长们笑着说着话,他们已经十来年没有收到过挑战了,这争水对他们而言如同一个戏台子,其他六个村镇给他们表演大戏,共同他们娱乐。
“费池,你们的位子该挪挪了!”偃乡的乡长直接找上飞来镇的镇长发起挑战。
费池嗤笑一声,他们还准备抢夺第三名的时辰呢,这偃乡的乡长居然来送死,真是不自量力,不知道我们飞来镇有了伍长作为领头的么!
费池看向秦陵,眼中全是好好教训一下偃乡的意思,让他们明白做人的道理!
秦陵点点头,派出三队人,第一队是秦鼠的部下,全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各个勇猛无比,击溃那些偃乡人不在话下。第二队是费宴率领的飞来镇上的护卫,是镇长精挑细选出来的好后生,个个孔武有力,第三队是韩粟带领的人,是混合多个村子的人。
此次出来一共带了五队人,秦陵领导的一队,以及秦钰带领的一队来观看之人的护卫人员。长矛战戟在秦陵的手中,秦钰的人则是一队猎手,带着散开的猎弓。
秦鼠第一个被排上去,面上带着兴奋的神色,第一队,自然是实力足够强的象征,而他又是这第一对人的首领,以后找媳妇可就是一个谈条件的资本了!
来到空地之上。
“就你?”秦鼠有些诧异,他原以为会是一场硬仗。第一次对战自然会派遣最强的人上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可偃乡的人明显不是最强的。
“我就够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对面的队长嘲笑着,而后大手一挥,让人冲了上去。
十几个人一窝蜂的冲了上来,神情勇敢,毫不畏惧。
秦鼠看着这些好似野狗一般乱跑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散兵游勇也想和我们打?准备!”
“喝!”十几人一同吐气开声,好似晴空霹雳,这般整齐划一,令冲来的人脚步都稍稍停顿了一下。
秦鼠看着跑近的人,而后举起拳头,大喊一声,“抢水!”
抢水,是秦陵给微型战阵起的名字,只是一个小型的锋镝之阵而已。以最勇猛的人为排头,凿穿敌军,是骑兵的惯用之法。在这里作为了异变之阵,用秦鼠来开头,拦腰打断冲来十几人。
一通拳打脚踢之后,秦鼠踩着偃乡的队长。
“就你也敢跟老子打?老子跟着秦大哥进山猎豹子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火堆呢!”
秦陵有些好气的笑了笑,严格的来说,秦鼠不适合冲锋陷阵,倒是极其适合作为一个探马来使用,只是这里乡野之地,秦鼠的武力值在这九个乡镇之中已经属于顶尖的存在了。
耍了会威风后,秦鼠领着人耀武扬威的走出空地。
“秦大哥,我干的怎么样!”秦鼠得意的说道。
“勇猛是够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若是能看透,我就把那个豹子的头骨给你!”秦陵笑着说道。那个异变的豹子的头骨被村长制作成了一个装饰,挂在了秦陵的屋子里,作为他的一个勋章。
秦鼠眼睛一亮,那个大如斗的头骨他早就眼馋多时了,没事就要去秦陵家里看着。
第二场开始,费宴上场,领着镇子上的护卫。
偃乡也派了一队人上去。
看着场地上的人,秦鼠眉头皱了皱,这一队的偃乡人绝对比上一次的强了太多,若是与之交战,即便是他也要经过一番苦战才行。
“你们耍赖!”秦鼠怒视偃乡人所在的地方。
“粗鄙之人!”一个拿着劣质扇子的年轻人不屑的瞥了秦鼠一眼,似乎在看一个有勇无谋的白痴一般。
这抢水,可是关乎灌溉的时间,以及引水时间的长短。如此关乎一整年收成的大事,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的比划两下就决定胜负了,必须要动脑子才行!
他在跟随公子学习的时候,就曾看到过一场特殊的比试,发觉与这争水极其相像,因而将之借鉴,引入了这场比试里。
偃乡的第一场排的是最弱的一队人,而飞来镇的傻子们则是派出最强的一队,虽然轻松取胜,威风的不可一世,但接下来的比试,可是偃乡来主导了。
因为偃乡的最强队伍对战的飞来镇的第二强,或许会有些许苦战,但必然可以取胜。待得第三次比试,偃乡的第二强对战飞来镇的第三强。如此自然会是三战两胜,依照着规则他们偃乡就会取代飞来镇。
在制定的计划的时候,偃乡的乡长也曾担忧过,若是飞来镇的傻子们不服输,在引水的时候出来闹事该当如何?
“前三个镇子作为得利者,自然会维持秩序!”他很有自信的回答。
确实,前三个镇子作为十几年来的既得利益者,一定会出面维持比试的结果,逼迫飞来镇接受现今的结果。
不少人听到秦鼠的喊声,觉的奇怪,明明是飞来镇赢了第一局,为何他还要说偃乡的人耍赖?但也有些许人立即明白了偃乡人的打算。
“比试就是比试,既然参与了就要守规矩。”作为第一名的西镇镇长发话了。
“不错,比试里面的规则可没有规定必须以强对强。”侯乡的乡长摸着胡须严肃的说道。
“哼哼,你们飞来镇的位子可是难了!”杏里镇的镇长幸灾乐祸的看向飞来镇的费池。
前三名的乡长发话,更是安定了偃乡乡长的心,他看向己方的领头之人,觉的读书真是一门好东西。他们偃乡凭实力是打不过飞来镇的,但稍微动了下脑子,就轻易的取得了第四灌溉顺次。
今年不用再深夜里凑着星空来浇水了!
飞来镇的镇长面色难堪,丢了第四的位子,想要抢回来只有等到明年了,或者将事情闹大,但那不是他说希望的。
“只是一年而已。”他如此说道,希望秦陵不要意气用事。那七八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令他心颤,生怕秦陵恼怒之下带人开了杀戒。
在他眼中,秦陵早早的入了军营,学的都是杀人之术,真的发起了疯,怕是要流不少血。
见费池认输,偃乡的乡长高兴的很了,毕竟秦陵这个伍长他还是听说过的,若是真的动了怒,以功勋压迫,他们偃乡怕也是只有乖乖的让出来位子,不然打了起来,灌溉权还是别人的。
“今年要好好培养后辈了,否则这第四的位子也只能保住一年而已。最好也能有个伍长出现,那就真是祖宗保佑了!”
前三个乡镇都是有伍长存在的,他们不在乎秦陵,可其他的存在想不在乎就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场上的比划很激烈,但结果已经注定,费宴已经很努力的指挥,且根据敌情不同来变换打法,但实力的差距还是无法弥补,而且他们也只是训练了半个多月。
看着失败而归的人,秦陵笑着走上去,拍了拍费宴的肩膀。
“干的不错,用了好几种战阵编演,去休息一下吧。”
费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化成一声叹息,“唉。”
他输了,接下来的韩粟怕也是无法获得胜利,输了关键一个比试,浪费了秦鼠获取的胜利。他很自责,他的父亲给与他极大的厚望,却换来了失败的结局。
“唉,你不该继续打的,直接认输退场,咱们还能抢别人的,没了第四,第五也可以。”秦鼠走来摇着头说道。
刚刚他很想让费宴直接认输,上一场的战斗,他秦鼠那一队根本没有出什么力气。如果费宴不硬打的话,两队人足够抢夺第五名了,现在费宴的人伤了好几个,其他的也是累的不行,根本没法和第五名的松乡打了。
松乡的人见秦鼠看向他们,立刻瞪起眼睛挑衅,费宴那傻子硬打,耗费了十几个能打的人,现在只剩下秦鼠一队人,还能翻起来什么浪花不成!
最多二比一获胜,能赢就成!
“韩粟,该你们了,尽力就成,莫要逞强。”秦陵嘱咐一句,怕韩粟不肯认输,舍了命的打,那太过不值得了。
“秦伍长放心,我明白你的用意,练兵而已。”韩粟笑了笑说道。
见韩粟不仅在笑,还给自己找好了失败的理由,不少人笑出了声。
没有悬念的战斗,韩粟很快被人给打趴下了。
“就你也配跟老子打?老子玩女人的时候,你还在床上啄小鸟玩呢!”一个大汉踩着韩粟的脸说道。话是对韩粟的说的,眼睛却是在盯着秦鼠。
秦陵走上场地,指了指韩粟,而后看着这个人。
“你,你想违规不成!”大汉抬起脚,不敢看秦陵。他知道秦陵猎过一个异变大豹子,和耕牛一样大的猛兽,自然是他比不了的。
但秦陵是个在职的伍长,不能参与进来,因而许多人并不放在心上。可被秦陵直视的时候,大汉只觉得寒毛倒竖,好似被猛虎盯着一般,不由的畏惧退缩起来。
“听说他杀了好多人!”
“是啊,我也听说了,他家的良田都是人头都堆起来的!”
“还杀了个大豹子,像耕牛一样大!”
一群人指指点点,小声的说着道听途说之言语。
秦鼠看了看那个大汉,又看了看那群指指点点的人,觉的自己的武力还是不足。毕竟那个人敢向他挑衅,却连和秦大哥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韩粟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在乎的拍去身上的泥土,输就输了,反正秦伍长也不在乎这次的输赢,第四名而已,根本不被秦伍长放在心上,只看嫂子带来的弓箭就知道,秦伍长根本没打算按规矩来办事。
飞来镇被打败之后,其他有矛盾的乡镇也相互约架比划,在空地上打的好不热闹。
终于,在太阳星斜斜的挂在西南天空的时候,各个顺次被决定出了来。
这一次没有大的变化,都在大家的预料之内,唯有飞来镇和偃乡的大变故,是众人所没有的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