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戏虐的看向飞来镇,看向镇长费池,看向领头的秦陵,好似在嘲笑一般。
飞来镇在输给了偃乡之后,便没有在像谁挑战。毕竟他们的第二队人耗费太大,已经无法继续作战了,挑衅别人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没人打了么?”秦鼠忽然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毛都没长一根的小子,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出来做什么,难道还想挑战别人不成,还是说不服输要和偃乡的人干架玩真的?
玩真的?这想法一出来,不少人面色一紧,生怕被波及了。以往的时候不服输的事情也是出现过的,每一次都死了好多人,闹的县衙里的人都不得不出面,但依然难以化解。
看着面色发紧的众人,秦鼠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你们飞来镇不服输?费池,你也是这个意思?”西镇的镇长威严的看向费池,想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决定。
在西镇镇长的心中,秦鼠不过是个小子而已,虽然能打了点,可决策还是要费池这个镇长来拿。
费池也是有些糊涂,不明白秦鼠为何要突然出来说这句话,他都已经准备回去告诉镇民,今年要摸黑来灌溉了。
“这...”费池看向秦陵,这群年轻的后生归给秦陵管理,这件事必然也是秦陵授意的,而且这个秦鼠是秦陵的死忠,不会突然尥蹶子自作主张的。
秦陵露出笑容,说道,“灌溉一事,兹事体大,关乎一年的生产,十几个村子的生活,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你想如何?”西镇的伍长站出来盯着秦陵一字一顿的说道。
“呵呵,既然席伍长站出来了,不如你我来比划比划,看看是你们西镇有资格先取水,还是我飞来镇有资格!”秦陵说着左手一抬。
看到夫君的动作,秦钰赶忙命人将弓弦装上,扯去战戟长矛上的烂布。
“你要玩真的?”席伍长踏出一步,手上已经多了一根长矛。
“自然,关乎十几个村子的生活,怎么可能闹着玩。”秦陵接过秦鼠递来的战戟,直视席伍长,“是单打独斗还是所有的人一起上?”
席伍长深吸一口气,“既然你我都是在职的,就按军中的规矩来!”他可不想在此地起了冲突,那七八件长矛十几个猎弓,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真的下起了狠手,这一块地怕是会变成红的了。
待得过了这一次之后,不论胜负,都要给飞来镇一个狠狠的教训!
“正合我意!”秦陵也不想闹大,那些武器只是一个逼迫,让西镇的人不得不出来,得了那么多年的好处,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眼下的规则。
长矛直刺,锋利的矛头直击秦陵的心脏部位。
战戟格挡,挡开长矛,左手下压,右手回勾,战戟如鸟喙,猛然啄下。
当,长矛抵住战戟,却抵不住它的回拉。
秦陵双手较力,用力一拉,而后右脚踏出半步,左脚狠命的踹出。
嘭,席伍长如同一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捏住被抛飞的长矛,将之丢给秦鼠。
“若是无人不服气,明日的水,就由我们飞来镇先用了。”
一群人看着秦陵不敢说话,席伍长的本事他们都是知晓的,能够一人打翻好几个壮小伙,可现在却只是眨眼间便被踹了出去,毫无还手之力。
西镇的人怒视秦陵,席伍长是他们的武师,不少人都跟着他学过杀敌的本事,可现在被秦陵给踹得昏死过去。虽然愤恨,恼怒,却没有谁敢说话。
秦鼠依然是笑嘻嘻的,只是手中的家伙却是泛着冰冷的寒光,他的身后是一群拿着制式兵器的人,以及十几个时刻准备射箭的猎手。
这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所谓的比试根本没有想要要参与,若不是偃乡的人出来横插一脚,费宴和韩粟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明日的水,你们飞来镇的人用。”西镇镇长怒视费池,“放水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别掉下去淹死了!回去!”
费池不甘示弱,“不劳你费心!”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不可能在这里指责秦陵破坏规矩,而且也没法指责,秦陵的功勋放在这里,除非去了县城,否则这十里八乡之间还没有谁能够指责他。
西镇的人离开了,其他几个乡镇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走的时候面上带着忧愁。飞来镇要和西镇干起来了,只希望别在水坝上打,不要耽搁了别人家取水的时间。
“唉。”费池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摇着头离开了。
他看这群年轻人的神色,明白自己根本没法管了,秦陵刚才挫了西镇的威风,早就将这些年轻人给折服了。
“都回去吧。”秦陵笑了笑,“先回营地,依着先前说好的,每个人都有钱币发送。”
在营地里还有不少的馍和粮食,钱币也有满当当的两筐。
“这一筐,是先前说好的,每个人都有,训练好的人多,不好的人自然会少。”秦钰说着,拿出几个竹片,上面记着训练的情况。
一个一个念名字,而后论把来分,大把,小把。
“谢谢小嫂子。”一群人感谢着,拿了钱却不离开,他们知道秦陵还有话要说,不然那一筐钱币也不会搬出来。而且事情也没有真正的解决,西镇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服输的,明日取水保不齐会打起来。
秦陵看着这些人,“既然大家没有离开,想必是知晓了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踢了踢旁边的装钱的筐子,“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明日之事,或有生死之危,诸位考虑清楚,莫要在临战的时候才后悔。”
“这一次,要打的西镇十年不敢直视我飞来镇!”秦鼠大喊了一声。
群情涌动,高呼打死西镇小儿。
月明星稀,微风徐徐,路上的虫儿禁声,被走动的脚步声给惊到了。
天色微亮,飞来镇的人便早早的起来。今日是他们引水的时日,要早早的赶去水坝朝本镇所在的支流多放水,至于其他的河流,没人有空管
虽然秦陵昨日打败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席伍长,但西镇的实力没有任何损伤,今日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如此,便是他们早早起来的原因,趁着还没开打先放水。
“等一下!”侯乡的乡长拦住费池,“依着规矩,三指日头才是你们放水的时刻。以往头名的西镇也是按着这个规矩来的。”
费池冷哼的一声,西镇会依着规矩来?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前三个乡镇哪一个不是放水去的早,回来的晚,能多捞时间就多捞。
但他没有办法,早起去找秦陵的时候,秦钰告诉他人不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也米有人,不仅秦陵不在,秦鼠和那群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关键的时刻,参与保护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了,真是不牢靠!
侯乡长看着费池眼中带着嘲讽,不过是一个人厉害而已,比得过西镇人多么?秦陵是厉害,他承认,席伍长那么厉害的人都被一脚踹趴下,这九镇里怕是无人是对手,不愧是穿着开裆裤去军营的人,有点真本事,但双拳抵不住四手,他不信秦陵能够打过三镇的联合之人。
昨晚,三镇早就商议过了,要给飞来镇一个教训,让他们今年只能在最后取水。看看日头,三镇的年轻人怕是该集合好了。只要拖住费池放水的时间,那就可以让他费池一直等到七天后再取水了!
日头越来越高,侯乡长的额头开始出现汗滴,这都过去很久了,怎么不见三镇的年轻人过来?
“咦?镇长,怎么不开闸放水?”秦鼠诧异的看着费池,好似不明白他为何站在这里乘凉,却不去让人绞动水闸。
“秦鼠?”费池有些不敢认,这来人一脸的血,虽然听声音是那个秦鼠的,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怎么弄了一脸的血污。
“嗯,是我,怎么,镇长才一夜不见就不认识了?”秦鼠说着擦了擦脸,但血污那有这么容易去掉,“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洗了一把脸,秦鼠走回来,看着侯乡长说道,“三只老鼠,还把自己当成狼了,呵呵,即便是狼,爷爷我也能把他给吊起来打!都去放水,今年的三镇在最后取水!”
当!秦鼠将手中的战戟猛力下顿,重重的砸在侯乡长脚边,将他给吓的脸都白了。
“你,你,目无尊长!费池,你就是这么教育后辈子孙的?”侯乡长不敢看秦鼠却对着飞来镇的镇长吼了起来。
“哼,飞来镇的事情,无需你们侯乡来指手画脚。”费池的底气瞬间就足了,秦鼠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秦陵早就带着他们去收拾不老实的三镇去了。
怪不得人都不在了呢,原来早就动手打人去了。这从小就去打仗的人,就是有本事!
不大一会儿,水闸被绞起来,水流哗啦一声涌出。
飞来镇的人高高兴兴的看着清澈的水流,好似在看着流淌的粟米一般,脸上全是笑容。
太阳慢慢爬升,很快日过中天,绞索松动,水流被截断。
“第四名的偃乡,呵呵,该你们了。”秦鼠笑着看向那个拿着一把破扇子的年轻人,笑的意味深长。
年轻人面色不快,却不敢说什么,他早已明白,飞来镇的人根本没有把偃乡的人当一回事,他们一早的目标就是冲着头名的西镇去的。或许偃乡的挑战,还在间接里帮了飞来镇一把。
他引以为豪的计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看今日秦鼠的模样,便可得知,无论如何他们偃乡是不可能和飞来镇相争的。
“你们早就知道了?”
秦鼠听罢,笑着说道,“不知,只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而已,呵呵。”
年轻人看着秦鼠,忽然想起秦陵所说那句话,岂可儿戏!或许飞来镇不是第一个引水的,那比试的结果就是儿戏!计谋,也是需要实力来支撑的!
“等一下!”侯乡长忍不住出声,“我们侯乡是第三,怎么也不该偃乡来引水!”
“秦大哥说了,侯乡和杏里镇谋合西镇,意图攻击飞来镇,证据确凿,作为处罚,你们三镇今年在七日后方能取水!”秦鼠瞥了侯乡长一眼说道。
“你,你这是破坏规矩,县衙里的人不会同意的!”侯乡长搬出县衙里人来威胁。
拿着破扇子的年轻人没有搭理两人,直接命人绞动水坝,放水才是真的,谁有空搭理你们争吵!
水流如龙,看的秦鼠大笑不已。
“你们三镇比得过六个乡镇?”
侯乡长起初觉的莫名其妙,留个乡镇若是能联合,哪来还有他们三镇的事情,早就公平的放水了。但在想了一会儿后发现,其他五个乡镇提前引水灌溉,这等好事自然还想明年继续,如此,或许就会转而支持飞来镇了。
费池看着秦鼠,忽然觉的自己老了,不适合继续当镇长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他还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的明白。
正要感慨一番,却被秦鼠打断了唏嘘的心情。
“死了好些人,估计有些麻烦。”秦鼠这个时候才说出结果。
“谁死了?有没有侯乡的?”侯乡长大急,生怕死的人里有自己的后辈。
秦鼠摇摇头,死的人里有飞来镇的,毕竟人数少,打的久了就吃亏了,还有西镇的,两方打的最狠,倒是杏里镇和侯乡的人见势头不妙,撒丫子跑路了,因而没有人被打死。
费池咽咽唾沫,“可多?”他最怕的是死了太多的人,没法跟镇里的人交待。
“死了七八个,重伤的有五六个,估计最终死掉的会有十个左右,废掉的会有四个。其他的更多。”秦鼠摆着手指头说道。
费池只觉得头晕目眩,为了个第一取水顺次,居然死了这么人,这让他如何给那些死掉人的父母交待。
一路上,一脚高,一脚低,飞来镇的镇长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不知道该如何做,他还没有处置过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