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之前的刺杀是我师兄和段寒潇演的戏?”
听完靖平和凌霜的解释,钟离玉这才觉得恍然大悟。
虽说有些事情她早有猜测,可却没想到,段寒潇竟从自己中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离京。
“王妃稍安,殿下昨日就已经抵达此镇,想来稍后便会到了……”
正说着,驿站的门被猛地推开。
钟离玉转头,只见段寒萧风尘仆仆,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急切地落在她身上。
“玉儿!”
段寒萧低唤一声,几步上前,用力将钟离玉抱在怀里。
“太好了,你没事。”
钟离玉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只能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松开些。
段寒潇神色疲惫,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我算准了段祁玉赐婚必然有所图谋,所以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他会趁着我不在对你下手。幸好你机敏,知晓此事找呼延单宁合作,这次,多亏了她了。
钟离玉神色沉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所以,皇后真正想合作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段寒萧紧紧握着她的手,微微摇头:“你还记得呼延吉吗?”
钟离玉点头。
“此人本是西夏皇族的家臣,虽然侍奉君王,可却有世代祖训。我有恩于他,有他在,呼延一族的动作我便了然于胸。这次呼延单宁将你的事传信回西夏,呼延吉告知我后,我主动去找了呼延单德谈判。我虽然身负西夏皇族血脉,在西夏却并无根基。更何况这西夏皇族的血乃是众人惦记的至宝,暴露对我来说毫无益处。”
钟离玉眨眼,“所以,呼延单德就决定和你合作了?”
“少了一个大燕猛将,他自然轻松。”
段寒潇神色淡然,“呼延单德雄心勃勃,大燕与西夏虽一时谈和,却未必就能长久相安无事。若北境大军裁撤,对呼延单德来说,是个难得的定心丸。”
钟离玉沉默了一瞬。
“大燕我是回不去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段寒萧拉着她在一旁坐下,轻声说道:“等到几个月之后,北境那处会宣布摄政王战死沙场。从今以后就没有大燕的摄政王与王妃了。”
钟离玉微微一怔。
“你真的舍得?”
段寒萧苦笑一声,继而又释然。
“不管我舍不舍得,北境的军我都是领不了的了。段祁玉忌惮我,也忌惮你,在大燕,你我已经位高权重,不进则退。长久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未必会有善终,不如卸甲归田,寻一处隐蔽且舒适的居所。西夏远离大燕,风土人情也与大燕不同,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钟离玉从容一笑。
“既然摄政王都舍得,那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舍不得了。”
钟离玉抿嘴一笑,颇为感慨。
“只可惜,走的匆忙,没和京城那些朋友好好告别。”
“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他看着钟离玉,目光里满是坚定,“这里不会有人再用大燕的规矩来约束我们,也不会有那些明争暗斗。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玉,你可愿意?”
钟离玉轻轻点头,“我愿意。”
……
两月后,北境摄政王因伤重过世。
皇帝哀恸不已,罢朝三日为段寒潇惦念。
……
一月后,北境大军重组,北辽趁乱起兵,梁墨受命带三位新科武将领军北境,大捷。
……
半年后,南诏暴/乱,谭氏一族收复南境陷入困境,多亏沈知齐携暗羽阁隐卫相救,方解南境危机。
……
大燕,北辽,西夏,南诏纠葛多年,依旧是此消彼长,谁也没有吞掉谁。
六年后,西夏兴办女子武学,女式学堂。
民间也兴起了不少女子经商的行当。
特别是一个叫四闲居的茶馆,不仅点心做的一绝,听说老板娘还是个难得的美人。
“哎,靖师傅,今日你们茶馆表演什么呀。”
二楼,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举着剑柄,笑盈盈地朝着外头的客人道:“表演什么,那可全凭咱们夫人的心思,我家主人可是做不得主的。”
“哟,这肃老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惧内啊。”
店内外顿时哄堂大笑。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屋内,桌案上,钟离玉握着书简,另一头的段寒潇,正在研究机括。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美好,一年一年,携手相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