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清了清嗓子,对着宋安歌厉声道:
“有人报官,称你蓄意谋害镇国将军府独女,用心险恶的将其推入水中,是与不是?”
宋安歌坦荡看向刘开,扬声道:
“不是,我没有!”
“而且被害者李瑜笙醒来后,也指认了凶手,即何府二小姐何婉怡与她的朋友邱苏,这是李瑜笙从何婉怡身上取得的证物。”
说罢她将那朵凤尾花呈了上去。
佘老太君亦站起身,向刘开说道:
“老身可作证,我家孙女确实被何婉怡与邱苏所害,与宋家丫头没有干系!”
“官也是老身报的,还望大人明鉴!还我家孙女与宋家丫头一个公道!”
刘开听完,又查看了证物,犀利的眉眼在宋安歌与佘老太君之间来回扫视:
“那邱苏呢?”
宋安歌出声回道:
“逃跑了,她与何婉怡相识,想必好好审问何婉怡,就能问出邱苏的去向。”
刘开沉吟片刻,旋即点点头,道:
“这么说来,此案已经明了,无需再审!”
“来人呐!把何家二小姐拷走!”
“慢着!”何婉怡突然出声,她径直走到厅中,跪在刘开面前,抽泣道:
“大人!小女冤枉!这是她们串通好污蔑我的!”
“真正将李瑜笙推下水的,的确是邱苏,但小女与她并不熟悉,她自称是宋安歌的闺友,我才同意见她的,当我赶到那时,李瑜笙已经被推下水了,小女顾不得拦住她们,只得先把李瑜笙救上来!”
何婉怡哭着拜倒在刘开面前,嗓音悲痛至极:
“没想到李瑜笙醒来后,不仅没向小女道谢,竟反咬了小女一口!小女真是有苦难说,李瑜笙与宋安歌两人狼狈为奸,蛇蝎心肠,逼得小女只能以死自证!求大人明鉴!”
宋安歌听得眉心直蹙。
这何婉怡哪来的胆子敢再次反咬她和李瑜笙。
更何况眼下人证物证确凿,何婉怡又在作什么?!
宋安歌压下心头的疑惑,与佘老太君对视一眼后,静观其变。
刘开轻轻拨弄着茶杯盖子,沉吟片刻,开口道:
“你要知道,欺瞒本官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你再敢抵赖攀咬,本官有的是办法让你说真话!”
何婉怡紧紧扣着地面,精心呵护的长甲都崩断了,她咬牙切齿的抬着头,大胆的逼视刘开,凄惶说道:
“我原以为以刘大人的品性,断不会冤枉了小女,现在看来,大人竟也是那幕权之辈!”
“您这话,就是在质疑小女,根本不信小女所受的冤屈,您想袒护那些蛇蝎心肠害我的人,对么!”
她突然伸手,指着宋安歌,扬声道:
“小女分明看见,是她联合邱苏,把李瑜笙的头摁进水中,小女上前阻拦时,头上的点翠不慎掉落,但小女救人心切,顾不得这些身外物,才让她们有机会得到这所谓的证物!”
“而且小女还有证人!他能证明小女是冤枉的!”
宋安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哦?那你还不快让证人上场,让刘大人好好审审!”
何婉怡狠狠瞪着她,眸中的恨意与妒忌好似一团汹涌的火。
“本王可是来迟了?”
姜齐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颠着碎步走进来,朝着裴豫川一抱拳:
“见过国师大人!”
裴豫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看都不看他一眼。
姜齐光也不恼,只是端着架子,朝刘开一颔首,转过身朗声道:
“本王可以证明,何府二小姐确实不在场,而是……与本王煮茶论道。”
他说话时,眼神得意的瞟向宋安歌,故意咬着字眼道:
“何小姐温柔且善解人意,不愿为本王招惹是非,故忍辱负重到如今,但架不住有人惹是生非!”
“所以本王特来为她作证!”
宋安歌轻笑了一声,讥讽道:
“你不就是仗着王爷身份,让刘大人顾忌着,不能直接带进诏狱问话么!”
“上午都被人踩瘸了一只脚,怎么还敢出来含血喷人,颠倒黑白呢?”
“你就不怕遭了报应,摔断两双腿么!”
姜齐光脸上的得意凝滞了几息,很快又恢复如常,道:
“呵呵,本王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有报应?!你可别给本王乱扣帽子,像我们这种皇亲并非进不了诏狱那种鬼地方,而是需要天家——也就是我父皇的手谕才可以!”
“但眼下本王就能证明何府二小姐的清白,就算要进诏狱,也是你们进去!”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这还得拜托刘大人多使些手段,让你们受遍刑罚,你们口里的话才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姜齐光就是仗着天家不可能因为几个臣子家里的龃龉,就下令把亲儿子送进诏狱受刑,才敢出面作证的。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她还有个巨大的杀手锏没用呢!
宋安歌眼神笃定,冷笑道:
“如果我们不想进诏狱呢?”
姜齐光弯腰,将何婉怡扶起来,戏谑道:
“那就一起给何府二小姐下跪道歉,承认是你们联起手来陷害人家,并把送进诏狱的诉状扯下来!不仅如此,宋大人、宋侍郎以及佘老太太,你们都得写一封道歉信,上呈于我父皇,给何尚书一家人一个交代!”
“人家大公子好好的生辰宴,不能白白被你们搅合了!”
何婉怡也擦干眼泪,柔弱无骨的靠在姜齐光身上,语气怨毒道:
“没错!尤其是你宋安歌!你必须给我跪在何府大门口,磕到头破血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赔礼道歉!”
宋安歌捏紧了拳头,怒视着姜齐光与何婉怡。
明明她和李瑜笙才是受害者,到头来却要给凶手道歉认错,这又是什么道理。
但一说到证人,那她也有啊!
故而她的怒视只维持了一小会,在姜齐光发出轻狂大笑时,亦掩唇笑了起来,还笑得比姜齐光更大声,笑得姜齐光和何婉怡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