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鸢走向宋安歌,语气轻松道:
“我方才瞧见一处天然的温泉。”
“要不要带你去放松一下,养精蓄锐?”
宋安歌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正好昨夜洗漱得匆忙,她总觉得身上没彻底清理干净,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明天兴许有场大场面在等着自己,她可得养足精神去面对。
她朝阿鸢伸出手,示意对方将自己抱起。
阿鸢笑弯了一双眉眼,分外温柔地将宋安歌拦腰抱起。
飞跃房檐时,不同于方才的故意,这一次阿鸢动作很轻缓,宋安歌只感觉几分失重便无其他不适了。
很快,她们就到了一处雾气袅袅的山腰。
阿鸢将宋安歌放下,环顾了一眼四周,得意道:
“怎么样?这里还挺不错吧!”
宋安歌也看了看周围的景致,缥缈的雾气间,青山映白雪若隐若现。
鼻息间尽是硫磺的气息,池子里的温泉也很干净。
她蹲下去,用手试了试,感觉温度正好,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点头,满意道:
“这里的确很不错,你还挺会挑地方!”
“你确定这么好的地方不是谁的私有物么?咱们擅自使用就怕冒犯到人家。”
阿鸢轻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撩了撩雾气,说道:
“不会的,你就放心泡吧!”
“只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小心晕过去,我会在不远处保护你的。”
宋安歌这才放了心,她见阿鸢倒退着隐去了身影,快速脱起了衣服,为了保险,她没敢脱个精光,身上还穿着一套亵 衣才下去泡着。
靠着池边,她的心情渐趋平静下来,不由想到等裴豫川回来了也带他来这跑跑解乏。
她掏出裴豫川给她的玉牌子,细细摩挲了好一会,将其贴在鼻间,试图品出些关于他的味道。
不知不觉,她靠着池边睡着了。
当阿鸢回来时,正巧看到她歪着头,身子一点点滑落池中。
阿鸢手疾眼快将宋安歌捞起来,见其睡得正熟,无奈叹了口气,用其之前穿的衣服囫囵裹在宋安歌身上,便带着其回了太傅府。
宋安歌这一觉睡得沉沉,再一睁眼,入眼的是熟悉的拔步床雕花床杆,她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已被尽数换掉。
坐在小圆桌边上的阿鸢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笔,端了杯水凑到宋安歌身边:
“告诉过你不要泡太长时间,没想到还是泡晕了。”
“啧啧啧,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被淹死了都不知道!”
宋安歌没顾得上回应阿鸢,而是急切的寻找着什么,她一抬头瞅见阿鸢一脸玩味的瞥着自己,心下有了答案,对阿鸢伸出手:
“给我。”
阿鸢将茶杯放到一边,把两只手都背在身后,恶作剧道:
“那多无聊,不如让阿阮猜猜看,两只手里都有东西哦!就看你和姓裴得是不是真有缘分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宋安歌太清楚阿鸢的把戏。
她没有依着阿鸢的话头,而是将伸着手往下沉了沉,直视对方玩世不恭的眼神,不怒自威道:
“把裴豫川给我的玉牌,拿来。”
阿鸢噘着嘴,幽怨的瞪了一眼宋安歌,赌气般将一块东西扔进对方怀里,酸溜溜道:
“我好心救你,又把你带了回来,伺候床上床下的,你醒来却连个好脸都不给我,真是气死了!”
“早知道就不该捞你出来,合该让你在那泡肿!”
宋安歌拿起怀里的东西,确认是裴豫川给的那块,才小心收进衣襟。
她瞥了瞥气鼓鼓的阿鸢以及对方仍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戏谑道:
“该不会那只手正捏着你老爹留给你的传家宝吧!”
“以你的能力,无论我猜哪只手,你都能把手里的东西换成别的,所以我才不猜的呀!”
“我最近的确有些敏 感,尤其是有关于裴豫川的事,抱歉。”
她说着起了身,又狠狠伸了个懒腰。
阿鸢面色稍霁,默默收起手里的东西,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摆到桌子上。
她俩吃过饭,宋安歌正要帮忙一起收拾碗筷,沉默好久的阿鸢低声说了句:
“之前你明明很好奇的,怎么现在给你却又不要了?”
宋安歌没听太清楚,反问道:
“什么?”
阿鸢将所有的餐具都装进食盒里,才好整以暇的看向宋安歌,询问道:
“没什么……阿阮,明日 你的及笄礼,想要什么?”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竭尽所能帮你得到!”
宋安歌闻言停了下来,歪头想了想,对上阿鸢认真的眼神,说道:
“东西的话,我不缺的……大概缺个裴豫川,我想和心心念念的他在一起,你能把他救出来再送到我面前么?”
阿鸢闻言眼睛一翻,白了宋安歌一眼,恨恨道: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这个办不到,你换个别的吧!”
瞧着阿鸢又是一副醋坛子打翻的样子,宋安歌好笑的凑过去,扯了扯阿鸢的脸颊,将其扭过去的身子正回来,面对自己:
“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都能满足我呀,我说了,你又酸成这样?”
“我总觉得你对裴豫川挺有敌意,你们或许见都没见过,哪来的这么大的仇。”
阿鸢将宋安歌的掌心摁在自己脸上,还眷恋的蹭了蹭,才抬眼看向宋安歌,幽怨道:
“我这不是怕争不过他么。”
“谁人不知风光霁月的国师大人呀,我怕你有了他,就不会要我了。”
“甚至觉着我多余。”
宋安歌淡笑着摇了摇头,揉着阿鸢顺滑的长发,说道:
“竟说傻话!好啦,我等你送完食盒回来,再一起去给喜桃换药,然后就得早点休息了,明天我的及笄礼可要起个大早的!”
阿鸢偏头躲开了宋安歌的触碰,眯着一双桃花眼,啐了句:
“都睡了一天了,还想睡……猪都没你能睡。”
宋安歌反应过来,圆睁着一双眼睛,捏着拳头要打过去时,阿鸢已经脚下生风跑掉了。
气得她自己跑去看了喜桃,换了绷带和药,又喂其吃了丹药,才回去房间,把门狠狠一关,还上了锁。
待到第二日,宋安歌被阿鸢叫醒时,才发现这厮居然又在她榻边睡了一晚,也不知怎么溜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