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解决完,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回去,往仍在冒烟的火堆踢了几脚雪扑灭,才轻轻上了马车,将阿鸢推醒:
“阿鸢……阿鸢?!别睡了,我看到外面有一伙人,不太像好人的样子,离咱们还挺近,为避免麻烦,咱们还是快走吧!”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阿鸢听完瞬间清醒过来,她握住宋安歌的手,兴奋道:
“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宋安歌对她这幅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阿鸢蹲在树林某处,指给她看:
“就是他们……咱们还是快走吧!”
半晌都不见阿鸢说话,她疑惑转头,却发现阿鸢面色狰狞的看着那队人马,眼神中充斥着疯狂的恨意与杀意,就连拳头都捏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凶戾无比,仿佛一头时刻会暴冲出去杀人的野兽。
阿鸢的状态,让她立刻想到了对面那些人的身份。
她伸出手,包覆住对方捏紧的拳头,低低出声:
“阿鸢?那些……是杀了你家人的仇敌么?”
“你别冲动,现在你身上还有伤未愈,对方又有毒器,现在出去你没有胜算的!”
阿鸢猩红着一双眼睛,缓缓将视线落在宋安歌身上,点了点头,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面对这样凶狠的眼神,宋安歌面色平静的望回去。
这种感觉她可太懂了!她甚至有些心疼阿鸢。
她稍显强势得将阿鸢拽起来,对方仍然绷着身子,却顺从的被她拉走。
回到马车,宋安歌安抚道:
“咱们这不叫躲,叫韬光养晦,以后肯定会有机会让你报仇的。”
只见阿鸢龇着牙,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可不一定,有些畜生会主动找上门的!”
“三、二、一!”
“咚咚咚!”
随着阿鸢的倒数,车厢被暴力敲响,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在外面喊叫起来:
“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这辆破车被我们爷征用了!”
“老子劝你们识相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宋安歌被吓了一跳,随即飞快摁住跃跃欲试的阿鸢。
她轻轻摇了摇头,挡在阿鸢身前,猫着腰将帘子撩开下了车。
车外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个个魁梧,衣着打扮并不似大夏朝的子民。
为首的男人见宋安歌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宋安歌一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呦!还是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娘们!”
“哥哥告诉你,若想少吃点苦头,就连你带马车一起跟我么走,跟着我们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然!”
他说着,朝宋安歌比划了几下手里的弯刀。
刀刃扇过来的夹杂着腥味,她立刻明白眼前的男人手上有过人命了,那她就不用太客气了!
宋安歌将这几人一一看过去,冷哼道:
“小女不知,这大夏的疆土何时轮到你们西岚人兴风作浪了!”
“皇城京根,天家脚下,岂容尔等作祟!”
这几个男人被呵斥一通,先是一愣,而后仰天狂笑,用刀指着宋安歌:
“臭女人!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便留你不得!”
“本来哥几个只想过来打打牙祭,没想到还能碰见这么个乐子!”
“哈哈哈!”
宋安歌脑子转的飞快。
既然他们几个是过来打牙祭的,那么就不是对方首领派过来的。
这就好办了!
趁着这几个男子向她逼近包围时,宋安歌后退着敲了敲车框,小声道:
“阿鸢,这会子该你上了!”
阿鸢闻声直接从窗户飞身而出,两手掐住离宋安歌最近的两个男人的脖子,只听两道清脆的‘嘎巴’声,他们瞬间软踏踏的倒了下去!
为首的络腮胡子看清阿鸢的长相一面惊呼出声,一面转身就要跑:
“是……你!”
阿鸢两步追上去,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从背后掏进他的胸口,缓缓旋转一圈,拽下个活蹦乱跳的东西,扔到一边。
宋安歌向那队人马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过来,才掏出半湿的帕子,上前帮阿鸢擦着手上的血迹:
“车上不是有从我妹妹身上拔下来的刀么,怎么还上手了。”
“这么多血,万一进城时被谁看到就麻烦了!”
她说着从路边捧起干净的雪块,用掌心捂化,淋在阿鸢手上帮她清理着。
却突然被抓住了手,拉近得贴在对方身前。
阴寒略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馥郁的沉香味,像刀剑被陈放了许久才有的味道。
这是阿鸢的味道,此刻对方正凝视着她,声音古怪低沉道:
“你看见我这样杀人,不怕么?”
“还敢这么接近我。”
这有什么好怕的,这年头,谁还没手刃过仇人!?
宋安歌淡笑着摇了摇头,垫着脚,费劲得抬手揉了揉阿鸢的头:
“其实……我比你还凶,希望你没机会看到那样的我。”
“好了,咱们快走吧!”
回到马车上,宋安歌在车厢里给喜桃换药,阿鸢则沉默的在外面架着马车,等她一撩开帘子出来,阿鸢就赶她进去。
宋安歌厚着脸皮坐下,半开玩笑道:
“怎么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到京城呢,我记得没这么慢的啊……”
阿鸢神情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含糊道:
“雪、雪天路滑,不好走,再加上昨天休息了一晚,所以耽误了。”
“方才你还让我别出手,怎么又变卦了?”
她欣赏着沿途的雪景,只觉得白茫茫的看久了眼花得很,便收回了视线,狡黠一笑:
“哎呀,这叫师出有名嘛!”
“你看我多相信你,觉得你肯定能收拾了他们,才放心喊你出来的!”
“再说了,他们人少,若是一个队伍的人都来了,我肯定不会这么莽的。”
阿鸢闻言嗤笑了一声,勒停了马车,对宋安歌说道:
“我去方便一下,你……”
随即不知道想到啥,又扬起下巴,傲气哼道:
“如果你等不耐烦了,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京城了。”
宋安歌看得直摇头,笑骂道:
“你这小蹄子!快去吧!我肯定等你。”
阿鸢下车后,又回望了她一眼,眼神幽深得像是要把她牢牢刻在骨子里,才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宋安歌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她有些饿了,回车厢找东西吃时才发现那把刀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