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公子冷哼一声,抱着胳膊戏谑道:
“说大话谁不会呀!还整个天机殿为聘,自己地盘出了什么货色都不知道,险些把阿阮给害了!你还有脸说!”
“若论知根知底,还不如我这赘婿呢!我整个人都嫁给阿阮了,任凭岳丈怎么拿捏我都成啊!”
“就凭这个!你这国师大人做的到么?恐怕阿软在你这受了气都没人给她撑腰!岳丈您说对么!”
只见裴豫川面色一僵,古河般的眼眸里破天荒的闪过一抹愠怒,默了又默,才道:
“若宋大人不放心,这天机殿亦可改姓宋!称作宋机殿。”
“再则,我可在此承诺,只要是阮阮想要的一切,我都能捧到她眼前!无论什么!”
“这也是我送给阮阮的礼物,哪怕她要我取谁的项上人头,我都立刻、照办!”
他说这话时,视线缓缓划过玉渊公子,落在强装镇定、满头冷汗的姜齐光身上。
姜齐光双腿打着颤儿,若非强撑,早就腿软瘫倒在地上。
宋之航则是一脸为难的在玉渊公子和裴豫川之间来回打量着。
最后把视线落在宋安歌身上,还不停的朝她使眼色:好女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宋安歌也知道宋之航在为难什么,一边是位高权重的国师大人,另一边又是甘做赘婿的文学泰斗!
无论哪一边都是极其优秀的男子,哪一边都不好得罪。
她上前一步,决定对这件事做个了断。
两个男人齐齐将看过来,一个胸有成竹,一个婉转哀求,都在期待宋安歌嘴中的答案。
她先是对玉渊公子说道:
“你很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已心有所属,容不下旁人,抱歉了。”
而后又垂了目光,对裴豫川说道:
“你……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只不过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先不急。”
她甚至不敢仔细看裴豫川的眼神,很怕对方真的生气,哄不好那种。
一旁的玉渊公子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幽怨叹了一口气,委屈道:
“阿阮,我自知身份卑微,不若国师大人在你心里重要。”
“可我不求在你心里有一足之地,你的肝、肺、脾、肾!甚至肠头!随便哪里留个位置给我也行啊!我把自己当做及笄礼的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姓裴的光是口头承诺算什么?他能答应你的,我也能!你让我弄死谁都成,我可听话了!真比起来,姓裴的还不见得就能打赢我呢!”
宋安歌听得脑袋嗡嗡地,这都什么和什么!
谁家好人往那些地方留人呢?!还把自己送给她,她也得愿意要才行啊!
她刚要开口下逐客令,就听得裴豫川冷声回道:
“哦?本座竟不知,号称站在文人风骨之巅的玉渊公子私下里是这么没脸一人!”
“正巧本座刚从外面回来,极想活动活动筋骨,便与你过上两招吧!”
说着,裴豫川手掌一翻,饶是宋安歌离得有些距离,都能看出一个类似球形的气旋撞向玉渊公子。
后者冷哼一声,甩动一下红色衣袖,将这个气旋扇了回去,邪魅一笑道:
“我也正有此意!忍你很久了,冰坨子!看我不打趴你,让阿阮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更值得托付!”
裴豫川仅用三指便接住了气旋,纷飞的风旋将他的衣袍吹起,他嗤笑道:
“雕虫小技!蛇鼠之辈安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看招!”
玉渊公子轻笑着,四两拨千斤地将气旋推了回去,嘲讽道:
“堂堂国师怎如此没有容人之度,我不介意你做大我当小!”
“岳丈您再考虑考虑啊!收了我这个小的,阿阮和您都不亏的!”
裴豫川猛地加重了力度,狠狠打了回去,沉声道:
“住口!休要胡说!”
玉渊公子两手接住,步子被打得生生后撤了几步,对此他只是娇俏一笑道:
“哎?我就事论事!阿阮那么好,那么万中无一,凭什么她不能两个都要?非得可你这一道菜吃上好几十年?!”
“我都不介意你呢!你气个什么劲儿,矫情!”
这二人之间并未有真的肢体接触,却互相较着劲,你来我往时只有扭曲的气旋在来回飞转着,他们脚下的地毯都因此出现了裂痕,裂口渐渐撕大了起来。
夹在中间的宋之航左右为难,若非有他在这,二人都收着些力度,否则这块地方早被冲击成废墟一片了。
站在他身后的宋安业却看得一脸兴奋,嚷嚷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妹妹你快看!你的两房为你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听得宋安歌两眼一黑,眼皮突突直跳,突然感觉这三人一样的幼稚!
还有谁记得这是在她的及笄礼上么,宾客旁若无人的打起来了!做主人的非但不劝架,还在一旁起哄架秧子!
她无奈长叹一口气,朝裴豫川那边靠了靠,想先从这个大醋坛子下手,把他们拉开。
这时裴豫川眉眼一扬,挑衅道:
“既然你不服,本座就叫你开开眼,何为赢。”
他突然撤手,任由气旋打在身上,当即喷出一口血,气息萎靡得靠在宋安歌身上,并顺势揽住她的腰身。
气得玉渊公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冰坨子!你使诈!你是故意的!阿阮,你听我说,这混蛋玩赖!他是……”
宋安歌连忙扶住还在急促喘着气的裴豫川,吼道:
“你闭嘴!”
玉渊公子委屈得眼尾发红,面对怒目而视的宋安歌没了半点脾气,瘪了瘪嘴到底没有再说话。
宋安歌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上,语气又急又冲:
“阿鸢你太过分了!他刚死里逃生回来,你怎么能下此狠手!”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啊!!”
她看到玉渊公子身后的侍童、侍女们随着自己的话皆是面色一变,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瞧着自己。
大抵……大抵是从没谁敢用这样态度对待玉渊公子吧。
玉渊公子没了刚进来时的意气风发,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亦黯淡了下去:
“你确定要我滚?”
“阿阮,你这是要食言么?”
说话时,语气又阴又冷,好似变了个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