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觉得张大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慕容涛表情很复杂，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慕容婉儿仔细想了一会，很肯定地说道：“大人他是一个好人。”
能够救济百姓，为募捐又毫不犹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好人呢？
“可我听说，县内的粮价之所以上涨，也是因为他跟粮商们在商会商谈。”
要说没有关系，这是不可能的。
“大人肯定是有理由的。”
慕容婉儿很肯定，在她眼里张亢不可能是一个坏人，也不会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
慕容涛无奈地笑了起来，“事到如今，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现在他给了我们慕容家这样的机会，他就是我们的恩人。”
只是，想到这位钦差还是一个年轻人，甚至是可以当自己儿子的人，慕容涛就觉得很神奇。
“他是怎么一步步做到钦差这个位置的呢？”
慕容涛很好奇，“他身上有太多的过人之处了，能够当上钦差，就一定有自己的本事。”
他嘱咐道：“婉儿，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你可以试着跟大人多相处一下。”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婉儿有些娇羞，直接低下了头。
像是被看出心事的小女孩。
当牧蓉父女讨论着张亢的时候，他已经在公馆内接见了原平。
“大人，您找我有事？”
原平忐忑不安，不知道钦差找他来是为了什么。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平的心情无比复杂，几乎忘记了思考。
张亢指了指椅子，示意原平坐下说话。
这位粮商很轻地坐下，屁股坐到椅子的最前边，仿佛只是轻轻地挨着。
“原老板，你似乎很紧张啊。”
原平苦笑一声，“大人，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别吓我了。”
张亢便直接说道：“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跟之前在商会说的事情有关。”
商会说到的事情只有外地粮商，跟粮食降价的问题。
原平一怔，有些惊喜地说道：“大人，您想怎么做？”
自己可是有了足够的表示，应该能换来一些成效的吧？
结合张亢所说的机会，原平已经无比激动起来。
“现在外地粮商们到了廊扬州，他们为了赚钱，故意将粮价降低，这在很大程度上挤压了本地粮商的空间，你认为这件事如何呢？”
原平愤怒骂道：“这些外地佬很会占便宜，看到我们这里有钱可赚就立马来了，真是可恨。”
“那你觉得，继续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原平有些苦恼，“我觉得情况很不乐观，继续下去只怕粮价无法控制，只会越来越低……”
张亢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原平的这个说法。
“的确，我们降价，外地粮商同样会降价，继续下去粮价会持续下压，情况很不乐观。”
想到张亢说过，本地粮商们只能适当降价，原平心情就不由苦闷起来。
“大人，您打算怎么做就直说吧，可别吓唬我了。”
张亢微笑道：“你现在手里有多少粮食？”
原平有些疑惑，但还是如是说道：“超过一万斤。”
“我想从你手里收购这批粮食，七十文每斤的价格。”
“七十文？”
原平没有说话，有些迟疑起来。
七十文的价格相对而言有些低了，原平没法接受。
“怎么，你似乎不满意这个价格。”
原平苦笑着说道：“虽然已经有了降价趋势，可这七十文的价格未免太低了一些。”
“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个价格的收购实际上是善意的收购，你现在接受对你而言是最好的时机。”
张亢解释道：“粮价的下降很快就会无法操控，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手里的粮食将彻底卖不出去，除非下降到更低的价格。”
他微笑道：“据我所知，粮商们之前都从外地买了一大批粮食，这几天就要到了，再加上突然来到廊扬州的外地粮商，只要有人想把手中的粮食卖出去，就只有降价一个选择。”
“廊扬州是灾区，需要很大数量的粮食，可现在粮食已经太多了，而且不久之后就是新一批粮食收成的时间，到时候你们手里的一部分陈粮将很难出手。”
原平思索着张亢说的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原本就因为粮价下降而感到为难，越发着急起来。
“好好想想吧，哪怕只是七十文，相对于原本的粮价而言也是很高的，你仍然可以赚到不少钱不是吗？”
这番话最终成功地说服了原平，他重重点头。
“既然大人想要合作，那我也不好再拒绝，我愿意卖大人这一个面子。”
张亢起身，微笑着说道：“你很快就会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
原平恭维起来，“大人，希望以后再有这种机会您也不要忘记我啊，我可是一直都很崇拜大人，也愿意为了您鞍前马后。”
“这是自然，你能够同意将粮食卖给我，也算是帮助了百姓。”
比预想当中要更顺利一些，张亢十分满意。
“收购粮食的事情慕容涛会跟你谈，你离开公馆之后就可以去准备这件事了，这一切都需要尽快。”
越早开始，就越早拯救百姓。
“慕容涛？”
原平对慕容涛不算陌生，只是没想到会是对方。
“是的，慕容先生跟你一样，很聪明地选择跟我合作，你们都会发现，做这样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既然做出决定，原平也就不再犹豫那么多。
他按照张亢的吩咐，当夜就跟慕容涛进行了粮食的交接。
而就在三天之后，一个消息彻底震惊了原平，让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老爷，粮价又降了。”
一名下人跑进房间，向原平说道。
原平怔住，这已经是第三次降价了，粮食几乎是一天一个价。
“现在是多少了？”
“已经是六十文一斤。”
“外地粮商的价格？”
外地粮商们为了赚钱，并不在乎是大钱还是小钱。
“不是，这是本地粮商们的价格，外地粮商恐怕很快就会继续降价。”
原平瞪大眼睛，“怎么会降价这么快！”
他不由想到张亢说过的话，自己很快就会发现，这是一场善意的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