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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皆有安2025-04-13 15:306,733

6.

到了选婚纱的日子,沈贝贝专门选了件最贵的,我爸妈甘之若饴,她想要什么都满足她。

没关系。

现在被捧的越高,跌下来才能摔的越惨。

结婚那天很快就到了。

沈贝贝在后台穿婚纱,前边大屏幕上放的不是我们的照片,是一张张医院检查单。

沈贝贝初次检查出怀孕时,我正躺在医院里养眼睛,这孩子百分百不是我的。

我和我的爸妈也没有去那场婚礼,在家里看记者在典礼上实时直播。

婚礼上的司仪是我家律师,他正在和大家科普骗婚这件事会被判几年。

婚宴上没人敢笑,大家脸上只有嫌弃。

沈贝贝穿好婚纱,从后台走到前厅,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屏幕上她和周寻在监控摄像头里拥吻,礼堂里漫天盖地的鄙夷目光打到她的身上。

她终于意识到。

天塌了。

沈贝贝跑回后台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疯了一般朝我喊,周原已经死了,就死在我那辆事故车上,新闻都播了的。

我说,「周原到底死没死,你比谁都清楚。」

我把家里的其他几处监控也都放到大屏幕上,周原全须全尾的出在大屏幕上。

她百口难辩,窘迫的想钻进地缝。

华丽的婚纱下,她的皮肤渗出细密的冷汗,感觉全世界的嘲讽声都在往她的耳朵里钻。

司仪又开始讲,非法侵入他人住宅,要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沈贝贝的头越来越疼,眼前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地上,婚纱哗啦一下扯开,裂了道长长的口子。

她身上穿着最贵的婚纱,却变成了最落魄的新娘。

周原突然冲进礼堂,穿过层层骂声,直接把她抱走了。

没想到他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他会丢下沈贝贝不管呢。

我爸妈也看了那段视频,皱起的眉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们烦的不行,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

现在起诉的话,他们会被判个几年,然后赔一点钱。

但是那些赔偿款不会太多。

我是个只图利的商人,没拿到想要的利益之前,不会轻易对他们动手。

于是我放他们走了。

7.

他们虽然走了,但日子并不好过。

婚礼上那一出已经把他们脸都丢尽了。

不少媒体整天堵在他们家门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原不是死在车祸里了吗?

周原想平息这场风波,就只能找个更大新闻来盖住丑闻。

他直接把公司上市了。

周原坐在公司高位上开会的视频流了出来,媒体纷纷澄清,当时路上出车祸的是另一个市民,并不是周原。

他的公司收益不错,周原虽然人不行,但是有经商的脑子。

我一直没动他的公司,就是想等公司做起来再收入麾下,这样能省掉我自己的许多成本。

当天密密麻麻的记者围住他,闪光灯下他满口都是自己白手起家的创业故事。

我才意识到,他能把公司做的这么大,启动资金应该不仅仅是我的保险赔偿金。

他剩下的钱是从哪来的呢?

发布会他特意邀请我来参加,每当有人奉承他时,他就刻意瞟向我这边。

像是在说,你看,我靠自己也能搏出一番天地。

我忍住翻江倒海的恶心。

靠保险金发家的人怎么有脸炫耀啊?

那天之后,周原把沈贝贝养在家里,还带她去拍卖会上买珠宝项链,浑身带着暴发户的气派。

我在后边默默的看着。

沈贝贝喜欢珍珠。

他们是为了今天的绝版澳白来的。

澳白项链一亮出来,周原立马举牌。

「50万。」

我故意加价,「80万。」

他回头一看是我,心凉了一截。

毕竟我是真的有家底,能在他手里抢下这条澳白。

沈贝贝在他身边撒娇,咬着下唇装可怜,说自己就想要这条项链。

周原一狠心,再次加价,「85万。」

「100万。」我悠悠开口。

「110万!」

「150万。」

「200万!」

周原双眼通红,看我到底想加到什么价格。

到这个地步,这条项链已经超出它本身的价值了,多出市场价的那部分,是周原的傲骨。

200万。

我咂砸舌。

大概周原公司的流动资金,也就这个数了。

于是我没有继续往上加,在他愤恨的眼神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原忍痛买下天价澳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项链戴到沈贝贝的脖子上。

全场一阵轰鸣,都在夸周原对妻子情深义重。

只有我觉得好笑,一眼没多看就离场了。

周原如今是在袖子里打折胳膊,疼也只有自己知道。

8.

周原的公司因为这条珠宝已经不堪重负,公司内部资金链直接断了,公司陷入了巨大的资金短缺。

公司一出毛病,周原每天茶饭之余全泡在公司里,着手解决问题。

他找到我,想让我买一点他手里的股份,解决燃眉之急。

他的朋友圈子里没几个靠谱的人,全是有福同享有难绝交的货色。

他求不到别人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我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公司都快成个空架子了,我要这点股份有什么用?」

他忍住羞辱和怒火,低声说,

「我和你不一样,你随便去家里一个公司就能当老板,我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这家公司上,才得到现在的成就,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要破产了。」

「所以我求你,帮我一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指尖在合同上一下一下的扣,故意消磨他的耐性。

直到他指尖颤抖,想要一杯水泼到这份合同上送客时,我握住他的手腕。

「你不如直接把公司给我,我帮你起死回生,到时候分你百分之一的分红。」

「怎么样,周总?」

「你他妈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他急了,挣脱我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时,外边响起剧烈的杯子破碎声,女人的嘶吼声紧跟其后。

「你一个秘书!穿这么短的裙子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勾引我老公!」

我转头看向周原,他使劲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就出去了。

沈贝贝的肚子越来越大,总是没有安全感,对周原公司里的女人格外防备。

而这段时间正是周原最忙的时段,他没时间安抚沈贝贝炸毛的小情绪,他只觉得烦。

他出门时带着我从没见过的戾气。

我忍不住笑了。

轻舟终于撞上了大冰山。

9.

外边的桌椅动静越来越大,我倚在门上往外看。

周原狠狠揪着沈贝贝的肩膀,问她到底发什么疯。

他手上一发力,沈贝贝猛地撞到后边的办公桌上,桌子尖利的转角抵到她的腰上,沈贝贝闷哼一声,双腿瘫软,摔到地上。

形势发展越来越不可控,办公室的职员全都识相的躲到茶水间里。

好狼狈啊。

我叹了口气,伸手去扶沈贝贝。

她垂着头,泪珠滚落到地上,甩开我的手。

「孩子...没了...」

她哭的凄厉。

我们才看到她身下流出的鲜血,把衣裙都匀染透了。

周原伸手摸了摸鼻尖,指尖在微微抖着,冷静下来,他终于俯身要抱起沈贝贝。

「走,去医院。」

「周原,事到如今,我对你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沈贝贝吸了下鼻涕,推开他要抱起自己的手。

她看向我,「阿寻,他的公司之所以能开的这么大,不光是吞了你的保险金。」

我面色平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周原顿时恼了,他不想让沈贝贝继续说下去,想甩她一巴掌。

我挡在沈贝贝面前,制住他要落下来的手,一脚把他踢到对面,打印机拦住他的背,上边白花花的纸张落了满地。

我侧过脸,看了沈贝贝一眼,

「先去医院。」

10.

躺在病床上,她苍白的脸和从前判若两人。

她一直都是很有活力的那种人,就是野心太大,忘了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她眼眶殷红,攥住我的手,

「阿寻,你失明那段时间,周原用你的名义和陈家要钱,还在你家公司挪款,所以他的公司起步才能这么高。」

我抽出手来,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旁边。

「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剩下的事我自己来。」

「阿寻!我们和好吧...」

她坐起来,狠狠扯住我的袖子。

「你分明心里还有我,不然刚才为什么帮我。」

在一起五年了,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只是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刚认识时候,吃个肉松小贝都会开心的冒泡泡的小女生了。

她想要的越来越多,我能给她。

可她只信钱,不信我。

我帮她拦住巴掌,纯属个人教养。

「你还记得吗,阿寻。」

沈贝贝强撑着身体下床,从后背抱住我。

她的眼泪浸透我的衣衫,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高中时我半夜发烧,家里没有退烧药,你背我下楼,打不到车就顶着大雨往医院跑,那时你说...」

「你说会给我很好的生活,让我做全世界最幸福的陈太太。」

「阿寻,你现在要把我自己扔下了吗?那我怎么办呢,我怎么生活?」

我把她的双手从身上扒开,回过头,平静的望着她。

换做从前,她哭成这样我肯定心疼死了,换着花样哄她。

可现在,我甚至懒得伸手擦干她的眼泪。

「别想太多。」

我止住她要继续过来的双手,抵近她的脸。

「就算我们不认识,遇到刚才的场面,我也会帮你。」

「至于以前的事,从我失明那一刻就没意义了,别再说出来恶心我了。」

她之前给车动手脚,导致我死里逃生,失明四个月,这笔账我绝对不会忘。

「我会和周原说,你今天什么都没告诉我,从现在起他才是你的退路,你好自为之。」

沈贝贝有一瞬间错愕,她瘫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照周原的性格,从这天起,沈贝贝大概已经变成了他的弃子。

他会一心扑在公司上边,以免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那怎么行呢。

从拍卖会开始,这出戏的走向一直在我预料之内,行以至此未到高潮,我必须伸手再推一把。

一出医院,我给周原打了个电话。

他声音沙哑,问我是不是改主意了,打算帮他。

我说,「你公司开的这么大,除了吞掉我的保险金之外,剩下的钱是哪里来的?」

「沈贝贝没告诉你吗?」他问。

「她对你的忠诚远在我意料之外。」我答。

他沉默片刻,「她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她。」

我把定位发给他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切。

终于要结束了。

11.

对周原这种人来说,他不怕猛烈的恨,只怕有人藏着他的秘密,却坚守着爱。

爱比恨难缠多了。

他不喜欢被人左右的感觉,把沈贝贝照顾到出院的日子,提出要带她出去旅游散心。

车子还是辆故障车,他选了一个景色比较好的山区,路不好开,一路颠簸。

到了晚上,车子开进山地,沈贝贝问他为什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脸色沉闷,说晚上可以看星星。

其实他脑子里全是该怎么把沈贝贝自己扔在这里,最好有场合适的事故发生,让她永远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机会。

对面大车开着闪光灯迎面而来。

机会来了。

周原一踩油门撞了上去,车子往自己这边拐。

铺天盖地的玻璃碎渣涌进窗户,他的安全气囊弹出来了,但沈贝贝那边的气囊卡死,一直没弹出来。

沈贝贝瞳孔骤缩,伸手挡在眼前,

「救——」

那晚乌云密布,没有星星。

只有120和110的车上灯光。

「查到周原的公司原有资金来源了,百分之五十都是打着您的名号和陈家要的,走法律程序的话,这公司拿到手并不难。」

助理在我身边轻声提醒。

我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电视上的车祸报道里。

啧。

真惨。

周原公司里的律师拿到法院传单时,周原正在病床上躺着。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告诉律师,

「败诉的话,你儿子重病转院的事,就别想办了。」

律师身子一僵。

周原继续说,

「我打听到陈寻他爸在外边有个私生女,把这件事弄成私生女抢财产,你能做到吧?」

12.

法庭上,我方律师据理力争,一直处于上风。

临近尾声,对方律师接到周原打来的电话。

「我嘱咐你的事情,你不要忘了说。」

律师表情严肃,挂断电话,认真的看向法官,说他还有一件事要陈述。

我好以整暇的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对我的视线一直躲闪。

我倒是很期待。

他到底想陈述什么事。

开庭之前,我找周原的律师聊过天。

「听说你家孩子病了?」

他面露苦涩,朝我点头。

我微微一笑。

「我认识更好的医院,我帮你转院治疗。」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随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垂下眼睑,

「私生女的事,我就当没听到过...」

行。

是个可塑之才。

本来百分百胜诉的案子,在这一刻凝固到一个冰点。

陪审席上的人都拭目以待。

他们猜,周原手里大概有我的把柄。

律师坚毅的目光对我的眼睛,我越来越搞不懂他在弄什么。

他说,「周原对沈贝贝女士曾有肢体碰撞,直接导致沈贝贝女士流产,事后带她去旅游,存在故意杀人未遂嫌疑,多罪并罚。我申请加重对周原的判决。」

「具体情况,可以连接沈贝贝女士视频。」

我脑袋一懵。

沈贝贝也找过他?

还真是聪明。

利用这次开庭,把所有人当枪使。

沈贝贝,真有你的。

13.

开庭前,我去见过她。

她满脸是血,嘴唇煞白,像是刚出车祸的我。

我蹲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

「贝贝,能看见吗?」

她哭着摇头,医生在她眼睛处缠了厚厚的纱布,她后脑勺上带血的头发把纱布都染脏了。

我起身站到旁边,给医生让地方。

那时她哭的撕心裂肺,拼命挣开医护人员想扶住她的手。

「周原是故意让我出车祸的!」

「陈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医生不停的劝她。

别哭了,再哭伤口要感染了。

她也不听,似乎已经自暴自弃了。

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暗地将周原一军。

法官一锤定音,敲响这出戏的尾声。

周原只有一个月的身体恢复期,身体养好就会有警察来医院接他。

他彻底翻不了身了。

沈贝贝也吃到了足够的苦和教训。

暖阳下一切平静,波涛化为流水,仇与怨都该被太阳晒化了。

我第二次来医院看她时,她正在病床上坐着,脸朝着窗口阳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寻,如果你失明那段时间,我没有投靠周原,没有放弃你,会不会过的比现在幸福。」

她听出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会。」

我给她手里放了张银行卡,

「但没机会了,谁也重来不了。」

她无奈的笑笑,「那你为什么还给我卡。」

我说,「这是你自己的钱,周原赔的,拿着好好生活。」

卡送到了,没什么话再说。

我转身要走,她喊住我,

「阿寻,我还是赢了。」

我听不懂她的话。

她嘴角微微勾起,

「你明明可以随便找人把卡送来的,不是吗?」

「贝贝,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生活了。」

我打断她的念想,直接走了。

人去楼空,沈贝贝绝望的在病房里痛哭。

14.

从那之后,我确实比从前过的更好了。

我把心思都放在赚钱上,也接受了家里提的联姻。

钱家是市里商圈大户,钱如钰又和我从小认识。

她端庄大气,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谈判桌上比我还要杀伐果断。

婚期很快就定下了。

两家找人选的良辰吉日。

八月十六号。

我听的轻轻蹙眉。

耳边响起沈贝贝曾撒娇说过的话,

「阿寻,要是我们结婚,就定在八月十六号,我们就是这一天认识的。」

钱如钰注意到我的情绪,贴过来问,

「怎么了?不喜欢这一天吗?」

我揽住她的腰,

「换一天吧,我不喜欢。」

她轻轻笑,「你好可爱,听你的。」

她嘴上笑,却还是乖巧的让先生换个日子。

最后婚期定在九月六号。

她娇蛮的告诉我,不许再改了,她喜欢这一天。

我笑着说好,心里五谷杂陈。

九月六号。

沈贝贝的生日。

15.

结婚前一天,钱如钰想采耳。

我让人做了攻略,然后带她去了一家好评比较多的店。

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熟人。

沈贝贝。

怎么回事?

摆脱不掉了是吗。

我这才认真的看了看店铺简介。

盲人采耳店。

...

拉上钱如钰的手,我说换一家。

「来都来了。」

她逛街逛累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直接自己进去了。

算了。

没什么好躲避的。

我跟在她后边,她和店员聊天,我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偶尔她喊一句老公,渴了。

我就把奶茶递到她嘴边喝一口。

店员笑着夸我们感情好。

我感觉手腕一沉,抬眼一看,是沈贝贝握住我。

「您好,需要帮忙吗?」

她双眼闪着泪花,视线已经看不到我。

但我知道,她已经发现是我了。

「老公,你也试试嘛,很舒服。」

钱如钰没发觉异常,

「我老公腼腆,你们直接上手就行。」

不是我说...

「好啊。」

别人的视线盲区里,沈贝贝的手伸进我的衣服。

我握住她的手腕,止住动作,说换一个。

她不动,我又说,「没听懂吗?我说换一个采耳师。」

「老公...」钱如钰让我不要为难她。

她也冷笑一声,

「现在有女朋友了,就想和我避嫌了?从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忘了你是怎么上赶着犯贱的了是吗?」

她这么一闹,钱如钰才开始防备起来,她看向我。

「前女友。」

我朝她解释,又转过头,

「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不希望因为你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懂吗?」

「好,你是真绝。」她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跑到屋里去了。

我付了钱,也带钱如钰走了。

16.

回家后,我对钱如钰坦白了所有陈年旧事。

钱如钰嗅到一丝危机感,她面色平静,却喝了很多杯红酒。

夜幕沉沉,她脸颊红红的,倒在我的身上。

「老公,我们明天结婚吧,爸妈那边我去说。」

婚礼提前了,欢声笑语中,新的生活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沈贝贝被那家采耳店开除了,她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却被钱如钰按下挂断键。

我朝她笑笑,吻到她的嘴上。

她笑靥如花,「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不会,不管对她怎么样,你随意。」

交杯酒喝完,我看到席面里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沈贝贝。

钱如钰也看到了,嘴角笑着,眼神却尖锐如利刃。

我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去别的地方敬酒,朝故人撇了一眼。

学不会销声匿迹。

她往后有的受了。

到后台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沈贝贝撞到半人高的瓷瓶上。

她吓了一跳,摸到前边伸出的一只手,借力站了起来。

她闻到熟悉的香水味,声音哽咽起来,

「陈寻,我的腿割破了,你抱我去医院好不好。」

「你面前站着的可不是陈寻哦,他忙着换和我结婚的礼服呢。」

钱如钰勾唇一笑,

「就算你真的握到了陈寻的手,他也不会抛下正在进行的婚礼送你去医院。」

「因为现在的你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话一说完,钱如钰手上力道一松,沈贝贝整个人跌进碎瓷片里。

这下好了。

她不止膝盖受伤,全身都被瓷片割破了。

17.

沈贝贝绝望的惨叫一声。

我过来时,钱如钰正忙着让工作人员清理瓷片,她朝沈贝贝伸出光滑白嫩的小手,

「没事吧?用不用送你去医院呀?」

沈贝贝一直哭着让她滚,我烦躁的皱起眉头。

「不用管她,直接叫保安吧。」

她说,「毕竟是在我的婚礼出事的,要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传出去不好听。」

我沉默片刻,等着钱如钰的下文。

所以呢,她想干什么。

没想到钱如钰直接从钱包里拿出百元大钞扔到沈贝贝的身上,

「拿着吧,好好看医生。」

好好好。

打一巴掌又给个酸枣。

把人欺负到家了。

钱如钰过来牵我的手,我用余光扫到沈贝贝的惨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老公。」

我说,「那个瓷瓶,我记得布置前厅的时候没有放。」

钱如钰脚步一顿,

「你是说,我故意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放一个瓷瓶,欺负她失明对吗?」

我弯起嘴角,

「我的意思是,下次这种事提前告诉我,我来办。」

她忍不住笑了,「陈寻,你可真坏啊。」

确实。

一朝被蛇咬,自己变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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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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