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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獒獒2025-06-24 14:514,114

我那被拐二十年,同母异父的姐姐被找到时,她毫不犹豫地捐了一颗肾给我。

六个月后我父母希望我暂时不要先订婚,因为我的姐姐是我未婚夫的初恋女友。

而我的弟弟怒斥我:“大姐被亏欠了那么多,都愿意捐肾给你,一个男人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肯让给她?”

只有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的未婚夫。

她只是想从我手里夺走我的一切。

但是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也活不长了。

1.

饭桌上,我妈将一碗汤直接泼在我的脸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要不是蕊蕊给了你一颗肾,你早就死了。”

我静静地拿纸擦掉脸上的汤水,语气毫无波澜,“我又没求她捐给我。”

弟弟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巾,怒斥我,“大姐被亏欠了那么多,都愿意捐肾给你,一个男人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肯让给她?”

而我的亲生父亲,只是低着头默默吃饭,一句话也不为我说。

我笑着看他们,“是我亏欠大姐的?还是我拐走了大姐?就因为她给了我一颗肾,我就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分享给她吗?”

妈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我这些话后眼眶湿润,“蕊蕊只是说想要在生病这段期间有何亦陪着她而已,而且她现在住院,也是因为捐肾给你才导致身体虚弱的,没人让你把何亦让给她,只是让她心里有个安慰。”

爸爸也终于开口,“涵涵,你退一步吧,问问何亦的意见,他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苦笑出声,拿出手机给何亦打电话。

电话那头,何亦的声音带着犹豫,“涵涵,我正好有事想跟你说…”

“何亦,你愿意去医院照顾齐蕊吗?”

他顿了顿,“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这个,齐蕊给我打过电话,她情况很不好,我…我去看看…”

我没等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从弟弟手里拿回纸巾,擦掉脸上的油腻,“如你们的愿”。

妈妈喜出望外,饭都不吃,和弟弟一起出门去医院。

我站在原地看着我的爸爸,他有些尴尬。

干咳两声站起来收拾碗筷,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转身回到房间,身体发软,拿出体温计一量,39.8度。

我躺回床上,头脑发胀,肾移植后的排斥反应,已经越来越明显。

我的主治医师也告诉我,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不然我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释然。

无所谓了,死了就死了吧,我死了他们才会觉得高兴吧。

尤其是齐蕊,我所有的东西都会是她的,爸爸妈妈的爱,弟弟的爱,还有我未婚夫的爱。

2.

我和齐蕊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她大四的时候我大一。

新生入学时,她帮我找到了我丢失的饭卡。

还热心地给我介绍学校和社团。

我觉得齐蕊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学姐。

和齐蕊走得近了,身边的人都在说我和她长得像亲姐妹。

我俩还真是亲姐妹。

两年后当我得了尿毒症,妈妈来学校替我收拾行李时见到了读研的齐蕊。

从此我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她三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

我妈和齐蕊的亲生父亲离了婚。

三年后和我爸结了婚,有了我。

妈妈本就对她有着亏欠。

齐蕊又毫不犹豫地给我捐肾,妈妈决定后半辈子要好好补偿她。

我手术之后,妈妈再也没来看过我。

爸爸每次过来就说,“齐蕊本就体弱,因为这次捐肾伤到了身体,全家人要好好照顾她,涵涵,你懂事一点,理解一下妈妈。”

弟弟也说,“蕊蕊姐是割掉了身体一部分救了你,姐,你得知恩图报。”

“是啊,你的命都是蕊蕊给的,做人要懂得感恩。”我爸一边给我削着桃子,一边说。

我看着那桃子发呆,我爸递给我时,“爸,我桃子过敏。”

“怎么会过敏,桃子你妈买的……”爸爸明显顿了顿,然后将桃子放回袋子里。

“嗐,什么过敏不过敏,那是吃得少了,多吃点就不过敏了,你不吃就不吃吧。”弟弟在旁边,拿起削好的桃子吃了起来,“真浪费,家里才花了钱给你做手术,都不知道体谅爸妈,就这么浪费食物。”

我双手拽着被子,总感觉什么变了。

妈妈怎么会忘记我桃子过敏呢,一开始我不信妈妈会忘记。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忘记了。

是齐蕊想吃桃子,妈妈就只买了桃子。

她没有想起我在医院有没有水果可以吃。

而跟我不熟的爸爸就顺带装了几颗桃子来了医院。

知道后我安慰自己,没事的,齐蕊给了我一颗肾,妈妈多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出院那天下着暴雨,妈妈和弟弟没有来接我。我心想这么大雨,来那么多人也不方便。

爸爸说,“蕊蕊一个人在家,下那么大雨她有点害怕,你妈和阿朗在家陪她。”

我盯着外面的雨点拍打在车窗上,感觉心口有点刺刺的。

爸爸没有带伞,下车时我淋雨,我赶紧跑到家门口。

打开门,便看到客厅的沙发上,齐蕊躺在妈妈的腿上看电视。

她的双腿还搭在弟弟的腿上,三个人看着电视节目,笑得温情。

一瞬间我有些愣神,仿佛进错了家门,直到齐蕊先看到我,忙起身跑到门口来。

“涵涵,怎么不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多冷啊。”说着,便要脱下自己的毛衣。

妈妈连忙拦住她,“蕊蕊别冻着,我去给涵涵拿衣服。”

妈妈刚要走,齐蕊又说,“叔叔呢?他怎么还没进来。”

“爸在搬行李...”我不自然地回答。

齐蕊听后就要往外面跑,“那么大雨怎么让叔叔一个人拿行李啊,我去帮帮他。”

这时弟弟拦住齐蕊,“姐,我去。”走的时候还一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妈妈拿着伞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齐蕊。

她方才恬静温柔的表情不见了,看向我时满脸的戏谑,“贺涵,你觉不觉得在这个家里,你很多余。”

我愣了愣,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反驳她的话。

她望向门外,“一颗肾换你的家,你赚了哦。”

我有些生气,刚要开口跟她理论。

她双手挡着头顶跑了出去。

我才看到爸妈和弟弟拿着行李已经过来了。

她跑过去时,妈妈赶紧把伞撑到她头上,“你出来干什么。”

齐蕊笑得甜美,“我帮您拿一点。”

妈妈怜爱地看着齐蕊,搂着她的肩膀,手还在她肩膀处摩挲,帮她取暖。

爸爸笑着摆手,“不用不用,叔叔拿得动。”

弟弟替爸爸撑着伞笑嘻嘻地,“蕊蕊姐真是懂事。”

那一幕,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3.

四人进来时都从我身边直接经过。

妈妈拉着齐蕊上楼去换件衣服,弟弟和爸爸将行李搬上了楼。

留我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股冷风吹进来,我冷得缩起了脖子。

我默默地去关门,手却被大颗大颗的泪珠打湿。

关上门后我蜷坐在沙发的角落上,像是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四人有说有笑地下楼来。

看到我后,妈妈脸冷下来,“你一个亲女儿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你爸,还不如蕊蕊。”

弟弟也跟着搭腔,“就是,你留爸一个人在那儿搬行李,那么多,又下着暴雨,真是自私。”

齐蕊温柔地过来搂着我,“涵涵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淋了雨的。”

爸爸一句话都没替我分辨。

可是刚刚我下车前他说,“你先进去拿把伞出来接我。”

我怔怔的看着我的爸爸,他却对齐蕊慈爱的笑着,“蕊蕊心地很善良。”

四人说说笑笑,忘了我也淋过雨,衣服都还是湿的。

我突然看到茶几的果盘里摆了许多的桃子,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什么也没说,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面响起妈妈冷淡的声音,“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我在房间里给何亦发了信息,跟他诉说我的经历。

我告诉他,我觉得齐蕊在抢我的爸爸妈妈。

过了很久,何亦才回了一条短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明所以。

齐蕊推门进来,抱着双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玩手机,“出去。”

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抽走我的手机。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看到了我和何亦的短信。

我很生气,站起来便去夺我的手机。

她突然说,“我是何亦的初恋。”

我愣住。她把手机扔到我的床上,“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世上怎么还会有人会把男朋友的照片摆在书桌上的,我一看到何亦的照片就高兴,我找贺朗要了何亦的电话。”

“你猜怎么着?何亦说他对我念念不忘。”

齐蕊的眼里满是嘲讽,嘴角的笑容显得异常狰狞。

她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

“不仅是何亦,你的一切我都要拿走。”

“你知道我被拐走后那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现在的一切,原本应该是我的!你享受了那么多年,现在,该还给我了吧。”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冷得沁脾。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齐蕊,不敢相信这是我两年前遇到的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她现在的表情狰狞可怖。

我一把推开她,手术过的伤口隐隐作痛。

齐蕊被我推到门口,她突然咧开嘴笑了。

接着突然尖叫一声,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4.

我愣在原地时,爸妈和弟弟已经冲上来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愣了愣。

齐蕊眼睛通红,眼里含泪,楚楚可怜,“涵涵你别这样,我没有要抢走你的爸爸妈妈,要是因为我住在这里让你感到不舒服,我明天就搬回宿舍去住。”

我欲要解释,妈妈却上前直接扇了我一耳光。

她表情带着愠怒,“贺涵!你也太不懂事了!要不是蕊蕊你早就死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前疼爱我的妈妈,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愧疚。

爸爸也指责我,“哎,是我们从前太纵着你,纵得你无法无天,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弟弟推了我一把,“贺涵你收一收你那脾气,你要是再对蕊蕊姐动手,别怪我跟你翻脸!”

被弟弟那一推,伤口扯着痛,我痛苦地捂着伤口坐在床上。

妈妈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搂着齐蕊的肩膀便出去了。

弟弟又说了一遍,“听到没贺涵,别怪我翻脸。”

我,“你已经翻脸了。”

他不再搭理我,拉着爸爸出了房间,只留我一个人,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床上。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痛,还是心里痛。

妈妈怕我再找齐蕊的麻烦,让我把房间腾给了齐蕊住。

而我在她和爸爸的房间里打了个地铺。

我说我刚出院,伤口还没愈合。

她把手里的碗重重地摔在桌上,“那我和你爸打地铺,床让给你睡好了,大小姐!”

我不再说话,家里的茶几上一直都是桃子。

其实齐蕊不爱吃桃子。

从前我们要好的时候,她说桃子吃起来有些涩口,所以她不爱吃。

我说我对桃子过敏,我也不吃。

来了我家后,她每次都抱着妈妈说,“谢谢妈妈,我最喜欢吃桃子了。”

爸爸妈妈对她越来越好,弟弟也是对她越来越亲近。

饭桌上四人对面而坐,而我坐在单人的一边。

她们会讨论今天的节目,会讨论当下的热点新闻。

四人笑得其乐融融,我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着白米饭。

何亦给我发消息和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少。

齐蕊总是拿着手机来跟我炫耀。

何亦又给她发信息了。

何亦又给她打电话了。

何亦又关心她了。

何亦又约她出去了。

5.

我终于找到何亦,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和齐蕊联系。

他只说,“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

我再次告诉他齐蕊的为人时,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想多了。

当我多说几次后,他不耐烦地板着面孔,“都说了齐蕊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真是这样的,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不再提了。

四个月后,我出现了术后排斥反应。

我痛得不行,请求妈妈带我去医院。

妈妈却装好刚煲好的汤,说,“我要去给蕊蕊送汤,她说想喝我煲的汤了,你肚子痛就去床上躺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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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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