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8
欣若晴2020-09-19 12:092,957

  有道是一素一赤,争锋天下。纵横江湖多年,他们的传说依旧是如此。

  有知情者道,“红衣一袭,幡动九州,渺渺红尘千万血。”那女子一柄弯刀,玄铁精制,炼火萃取,铸以蓝药,此为药香之刀。

  近其身者,不出十步便会被发现。那刀像极了是有了灵识一般,只有它的主人可以驱使它。每次有杀气的话,它都会拼命晃动刀身,以提醒主人。也有人言,这把弯刀便是入了人魂,拥有了人的灵魂,故而是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的。

  曾有人于那场战争中幸存,只道弯刀绝命。那弯刀的命门却是在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故尚无人发现这弯刀是如何在三步之内取人性命的。有幸见过这些画面的人,早已魂归九天了。

  今朝有人却如是言,那弯刀不过尔尔,殊不知几许人因弯刀而再也不会见到了次日的朝阳了。只是这些都成为了那些传言中的传言,没有人知这人是谁。

  只是后来数百年后,有人曾熟读宫闱之事,偶然习得那些沉醉于弯刀的传闻却不失真实。只是徒空平添了几许夸张罢了,只是事实还是那么一回事。

  那弯刀并不是所谓邪物,而是以血肉之躯的灵魂偶然度化成为的灵物。在这普天之下,想必这样的弯刀应是找不出第二把了,因为这弯刀并不是恶意练就的,而是人为的。

  只是这弯刀经历的劫难却是别人想象不到的,只是有人翻及一些禁书,方知一把弯刀中夹杂着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曾有人言,若是这把弯刀成为所谓的武器,必定所向披靡。后来弯刀的确是做到了如此,并且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那就是屠城。

  那时的弯刀还只是一把简简单单的普通刀刃,只是铸造它的人为人孤僻,却喜好和他所铸造出来的刀刃对话,仿佛从他们的对话中,便可以得到一丝丝的慰藉一般。

  虽这人的刀铸就的极好,而且是有口皆碑的,不远万里前来寻得一把刀的也是有的。但这铸造刀的男子却始终坚信着刀刃也是灵魂的,不是人们选择它,而是它选择人们。所以每一次铸就的刀刃,最后都会让那把刀自身选择主人。

  人人都道这位男子已然是成为封魔了,刀刃怎么可能选择人呢?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不过他们却也不敢轻易断言,毕竟之前也是有人见识过的,虽说这些刀刃给人的感觉很是锋利,可却有一种死气沉沉之感。

  若是那些被选择的刀刃进入这里的话,只会变得像极了一把没有了感情的机器。但如若是那人被刀刃选择了,这把刀就像是铸就了灵魂一般,所向披靡,可以和主人心意相通,这样的美好,是多少人所求。

  大抵风流年少,多少人喜欢和这样的刀刃为伍,即便是不是用来上阵杀敌的,但若是拥有其中一柄,那也是威风凌凌。后来极多的人,将这些定位拥有一份高贵身份的标准。

  求刀之人越来越多,而那刀匠却从未有任何的传人,所有的刀刃都是他一手打造。但他却依旧是坚持着一份操守,那就是“刀选择人,而不是人选择刀”。虽说这样的说法,与那些粗人不符,可谁也不敢不遵循。

  自那以后,那男子的名气越来越大,好景不长的是,一位居于江湖的杀手也听闻了这件事。对于这种所谓的事情其实是不相信的,毕竟这个石阶上哪里有什么是刀选择人的,简直是就是痴人说梦。

  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一把没有灵魂的刀。”背道而驰,好像并不知这位杀手的真实目的,那刀匠也兢兢业业地完成了任务。

  其实,要一把有灵魂的刀更加的困难,而没有灵魂的,殊不知更加的难。因为早已在这位刀匠的熏染下,这里所有的铸刀材料都已是完备了,而且因为这刀匠日夜和他们交流,所以这些材料早已有了初步的灵识。

  它们并不知和他们说话的人是谁,但是却明白这世上有一人喜它们如痴。可那把赠与杀手的刀却是用了这整间铁匠铺中最好的材料,自是灵识开的比谁都早。

  因为这杀手的要求是,“没有灵魂的刀”,故而这刀从不会轻易表露它的神智。而那杀手也是极为满意,似是对于这位铁匠的手艺十分地满意。这把刀用起来果真是如此的顺手,每一下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任务,取人项上人头。

  只是时间久了,那杀手竟也有些刀匠的风格,喜欢对着这把刀自言自语。许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过于寂寞了,那杀手最后的娱乐就是和陪着它的弯刀絮絮数语。

  那之后的某一日,这刀匠离家并未带着弯刀,但却在外面遭遇了仇家,九死一生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抵抗住了他的所有进攻,这无疑是在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经过那身影的一番努力,终于所有的敌人都被打退了,即便是最让他畏惧的那个顶级杀手也让他安静地离去了。可是就在他小憩一会的时候,醒来却发现了一直在他身边守着的那个声音却突然不见了。而在他的身边,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一把弯刀。

  他开始变得无比的好奇,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他无比确定的一点就是,这把弯刀绝不是他带出来的,若是他带出来的话,那他早就将这把刀用来狙杀敌人了,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境地了。

  他心头所想却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释,因为除了他本人以外,谁也不清楚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

  后来,每一次他佯装有难之时,那男子总是会挺身而出。即便是有时候他演技拙劣,根本不符合他真正遇见了困难的标准,可是那身影就像是十分及时一般,总会十分恰到好处地出来帮助他。

  若说如此,他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那身影却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总是在做完不留名的好人以后,就直接抽身离开,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可那男子却在次次的验证中明了,这绝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若说真的尴尬,那只有现今的他十分不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这把弯刀及时地出现。而且那弯刀的模样总是变化多端,可却总会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他。

  直到后来的一次,他忍住了全身的力气,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兄台敢问大名,此次劳驾您前来搭救,在下感激不尽,着实是受之有愧!”不过那弯刀却着实是沉默,一人一刀沉寂了半晌以后,终是那男子忍不住,上前查看。

  所见让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了,这人竟是无口之人。原来不是这弯刀不言语,而是这弯刀无法言语,如何言语?

  他的震惊不由得蔓延至荒野,却最终是沉寂下来,“多谢搭救!在下感激不尽。”他心头已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可却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

  但转身一想,若是这弯刀已经修炼成形了,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让人意外的事情了,他又怎么能要求他如同人一样五脏六腑俱全呢?

  待真正思虑通透之后,他转身去寻找那弯刀,可那弯刀躺过的地方却只有一把冷冰冰的弯刀。他又变回了真身,弯刀本就是天下最好的玄铁炼制而成,铸造之术更是精炼无比,穷尽那刀匠的一生所学。

  故而这弯刀虽是看上去较为短小,实则锋利无比,吹发断壶,颇有阎王之名。但从前他日日见这个毫无温度的弯刀,心头没有任何的异样,今日知弯刀是可以幻化成人形的,不觉心头一阵酸楚和无奈。

  若这弯刀不是有灵识的,他或许只会将它当成是一把趁手的兵器罢了,如今这弯刀的幻形在他面前出现,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却不敢说些什么,若是让着弯刀明白,它其实是被嫌弃了的,总会让它觉得不舒服的吧。

  此刻的他总归是有一种后悔之感,但是这世上之事,唯有后悔是最难以偿还的。即便是从前的他们相处甚好,那弯刀待他极好,可是他终究算是“抛弃”了他。

  自那以后,那弯刀便再也没有显示过灵识,如同那一切都是那男子的幻觉一般。但是他明了,这是弯刀不想再见他,否则的话,应是会出现的。

  冥冥之中,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会遇见平凡之事,抑或是不平凡之事。可却总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平凡之人一生都在追求不平凡和卓绝,期待成为人们心中那最伟大的人。而那些不平凡之人,一生都在追求平凡。

  这大抵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得到的却永远有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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