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易筱华便继续唱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个黑龙会会员按耐不住,挥着武士刀又冲上前去。岳孝瑔见这人攻来几刀有招有势,似乎功夫比先前杀掉的几人要好上许多,便小心应战。岳孝瑔先以一招“中平枪”试探那人的功力,被其举刀格挡开去。岳孝瑔也不忙于变招,半打半逗接连再出三招同样是“中平枪”招式,那人用尽全力再挡三招,便有些气喘吁吁了。
岳孝瑔这一番试探,看出面前这个对手虽然招数上好于其他人,但毕竟功夫修为较他尚浅,而且被他接连相同几招逗弄得有些心烦气躁了。只见那黑龙会会员这次不等岳孝瑔再攻,大吼一声,挥刀横斩而来。而这恰好是岳孝瑔一举迎击的打好时机,岳孝瑔微微一笑,一招“灵猫扑鼠”,让过那人斩来的一刀,从他的刀身之上将自己的沥泉枪直送了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沥泉枪又一次将它的日本对手扎了个透心凉!
这时候,易筱华的“满江红”正好唱完了上半阙。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易筱华的歌声从一开始的婉转道来,变得越来越激昂。
眼看着包围过来的黑龙会会员还有五六个人,但不远处仍旧有嘈杂的脚步声不断传来,岳孝瑔的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安。他暗自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也一定要让易筱华全身而退。想到这里,岳孝瑔哈哈大笑着,对面前的黑龙会会员们喊道:“你们几个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这几个黑龙会会员也有察觉后援距离他们不远了,于是几个人也都有些畏首畏尾,希望等到后援到来后再合力对付岳孝瑔。
岳孝瑔见状,哪里肯让他们与后援汇合,现下就是多杀一个是一个,多杀一个敌人,易筱华便能多一份安全。岳孝瑔便大喝一声,挺着沥泉枪便又冲了上前。
看到岳孝瑔主动抢攻,那几个黑龙会会员不约而同地撤了一步,可岳孝瑔一招“铁牛耕地”,枪杆如同万钧的铁棍一般扫向他们上身。其中一人闪躲不及,只能挺刀硬格。可他手中的武士刀怎是岳孝瑔沥泉枪的对手,当啷一声,武士刀刀身登时断作两截,沥泉枪的枪杆前段则正好扫到了那人的太阳穴上,这一下,那人更是脑浆迸裂,身子斜拉拉地摔倒在了地上。
易筱华怎不晓得不远处敌人的后援将至,可见到岳孝瑔依旧勇猛杀敌,自己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到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死也能和岳孝瑔死在一起,同样是一种幸福。于是,易筱华便丝毫没有迟疑,继续大声唱道:“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岳孝瑔不待其他几人回过神来,一招“搅枪抱琵琶”接一招“泰山压顶”,又将两个黑龙会会员击毙在当场。岳孝瑔面前只剩下两个对手,这两人进不知该如何进,退也不知该往哪里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握着武士刀的手也都在微微颤抖着。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易筱华唱的这一句是整首“满江红”曲牌中岳孝瑔最喜欢的,一听这句,岳孝瑔精神抖擞数倍,一挺枪便向两个黑龙会会员冲了过去。其中一人硬着头皮扎起马步,挺剑格挡。
岳孝瑔的沥泉枪枪尖虽然刺到这人的武士刀刀身之上,但岳孝瑔内力灌输于双臂之上,咬牙送力,那人的武士刀便紧紧地贴在了身子之上,任凭锐利的沥泉枪枪尖狠狠地在他的武士刀刀身之上深深地划上了一条划痕。岳孝瑔猛然回枪,那人没料到岳孝瑔的力道突然卸去,身子微微一倾,心想“坏了”。就在这一刹那,岳孝瑔手腕一转,一招“生闯鸿门”借力打力,枪尖便整个儿没入了那人的胸膛正中膻中大穴。
听到易筱华唱响了“满江红”曲牌的最后一句“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剩下最后的那一个黑龙会会员转身想跑,可又怕岳孝瑔从身后追击他,左右为难片刻,竟然身子一软,双膝跪倒在地。紧接着,岳孝瑔只听得淅淅沥沥的一阵水滴的声音,仔细一瞧,那人的..已然湿透了,尿水正一滴滴地洇出裤子,顺着裤管往下流。
看到这人如此怂包,岳孝瑔鄙夷地哼了一声,将沥泉枪往这人面前地上一树,冷冷地说道:“你快滚吧!我手中的沥泉枪可不爱喝软蛋的血!”
那人或许听懂了岳孝瑔不杀他的意思,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还不忘给岳孝瑔鞠上一躬,用生硬的汉语说了句“谢谢”,便转身向着援兵追来的方向跑去。可没跑上几步,岳孝瑔就见到那人的脑袋似乎凭空离开了身子飞了出去。定睛再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中持着一柄雪亮的武士刀,迎面将那落荒而逃的黑龙会会员斩首。
岳孝瑔认了出来,那斩首之人正是在平壤“亚细亚武林大会”上半路接手赛事主管工作的竹下拓!
虽然并不晓得竹下拓的真实身份是黑龙会剑道总教头,但见他轻而易举的一刀就将一个同伙斩首,知道此人不仅武功造诣相当了得,还心狠手辣,确实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当下便扭头对易筱华说道:“筱华,你别管我了,快趁着夜色沿着江边往北面跑。珍珠岛那边便有河道狭窄之处可以泅渡过江。”
“那你怎么办?”易筱华问道。
“你别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岳孝瑔说道。
“我不信!”易筱华说道。
“你不走也得走!你在这儿会让我分心!”岳孝瑔说道。
“你胡说!你刚刚还说我唱的曲子好,能助你杀敌呢!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帮你唱‘满江红’鼓劲,杀光这帮小鬼子王八蛋!然后咱们俩一起走!”易筱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