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姑娘的易容术果然精妙!”金玖站在小院的墙头上高声说道。
“是啊,是啊!易姑娘真是厉害,三哥你和易姑娘神仙眷侣一般,真也是有福气了啊!”同样站在墙头的曹绍祖对身旁的岳孝瑔说道。
岳孝瑔听到这话,脸有些红了,说道:“老五,今天我跟易姑娘出手可是为了帮你,你别在这儿净说些风凉话。”
“那小弟现在这儿谢过三哥、三嫂了!”曹绍祖说着,纵身一跃,跳进了小院,金玖和岳孝瑔见状也随即跳了下来。
陆庾生见这四人站在面前,也不慌张,冷冷一笑,说道:“我说是谁来开我的玩笑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安东五虎’中的‘三虎’岳先生和‘小虎’曹公子啊。这位女侠听名字似乎是‘黑山一枝花’易筱华易姑娘吧?久仰!久仰!只是……王某不明白,为何几位大侠要给这金玖帮忙,做衙门的‘鹰犬’?”
“你们同盟会的革命党人原本要做什么大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可今天你们要做的事情,牵扯到安东县那么多乡绅、百姓的性命,我父亲不也在其中?这,我怎能不管!”曹绍祖抢着说道。
陆庾生轻蔑地一笑,说道:“曹公子,你须知道,古今中外,但凡革命之事,都要有人牺牲。想那法兰西大革命,多少百姓与显贵头颅落地,再看那美利坚南北战争,无数商贾、庄园主血染当场,就连那大总统叫林肯的也牺牲了性命。我们同盟会起事,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满清鞑虏政权,让更多的百姓能够过上平等的好日子。为了这个目的,别说是什么乡绅财主,就是一般的百姓,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金玖冷冷地说道:“今时今日,只怕你的目的要落空了!”
陆庾生说道:“金捕头,你以为就凭你和曹绍祖、岳孝瑔、易筱华几个人就能阻挡我们的大事吗?你把我们同盟会也想得太简单了一些。我可以告诉你,能够阻止一个时辰之后那件大事的关键就在这个屋子里,可能否阻止得了,就看你们几个人的本事了。”
“金捕头,这个陆庾生就交给我吧,你跟三哥、三嫂一同去!”曹绍祖嘿嘿一笑,对金玖说道。
金玖和岳孝瑔、易筱华点了点头,便向陆庾生屋后跑了过去。
陆庾生也不阻挡这三人,看到他们跑到了屋后,他慢慢地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开身上穿着的这条长衫,脱下长衫,仔细叠好,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然后,从一旁的刀架上摘下了一柄青龙偃月刀。
陆庾生将大刀刀柄往地上一戳,地下铺就的红砖咚的一声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陆先生竟然使这么沉重的兵刃?”曹绍祖好奇地问道。
“曹公子,你或许不知道,我陆庾生虽然在旅顺生、关外长,可我的祖籍是河北沧州,我有个叔叔叫王正谊,江湖上的朋友送个外号‘大刀王五’的。”
曹绍祖一听“大刀王五”的名头,自然眼前一亮,收起了脸上的讪笑,恭恭敬敬地向陆庾生一拱手,说道:“原来陆先生竟然是‘王五’大侠的亲戚,我真是失敬了。‘王五’大侠为人义薄云天,甲午年间千里护送御史安维峻之事更是江湖美名万古传扬。今日我能够与陆先生切磋,也是我三生有幸。便请陆先生赐招吧!”
陆庾生见曹绍祖语出真诚,心中便也油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感,暗自感叹若非各自道不同,真应该与“安东五虎”这些江湖朋友多些交往。然而当时当日的情形再次,也容得不陆庾生手软,他点了点头,大刀一横,重重向曹绍祖头顶劈下。
曹绍祖见这青龙偃月刀自重便超百斤,大刀袭来,更是盛气凌人,哪敢有半点含糊,脚下一转,身子往后滑出数步,只见陆庾生的大刀接连三刀都劈在他面前的红砖地上,一时之间红砖碎屑夹着砖缝之中的泥土飞腾起来,将这一个屋子笼罩在薄薄的烟尘之中。
烟尘消散,曹绍祖身子一转,手中便已多了一柄造型古朴的钢剑。
长剑斗大刀,硬碰硬的相搏自然不是对敌的要义,曹绍祖仗着自己身形灵活,步步紧逼,手中的钢剑只是绕着陆庾生的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上下翻飞。陆庾生大喝一声,手中青龙偃月刀一横,转劈为抹,便向曹绍祖胸膛斩来。曹绍祖一个“铁板桥”功夫,身子往后一仰,大刀刀刃几乎贴着他的胸口撩过,直将一个凸起不到半寸的盘扣斩得断裂,胸口处的衣襟便裂开一个口子。曹绍祖左手在地上一撑,双脚猛然抬去,趁陆庾生还未撤刀之际,脚底踢向青龙偃月刀的刀柄。陆庾生没料到曹绍祖在仰身闪避的同时还能变守为攻,手中一震,青龙偃月刀几乎被曹绍祖踢开来去。
陆庾生立刻抽刀回撤,曹绍祖身子一直,横剑于胸前,不由得说道:“好凌厉的关刀刀法!”
“曹公子这一招也漂亮的很嘛!”陆庾生也赞道。
话音未落,陆庾生刀刃一挂,再攻曹绍祖的肋部。
两人大刀长剑你来我往,不消一会时间,便相互出招拆招打了几十个来回。曹绍祖虽然所学繁杂,也花钱请过不少名家指点,但毕竟花架子多,哪里比得上陆庾生名门之后家传绝学。几十个回合下来,曹绍祖便逐渐显现出疲态出来,一攻一守之间,曹绍祖不留神,被陆庾生一招佯攻上盘,却以刀刃下拖,狠狠划过大腿前侧,只见长裤上面裂开一条尺把长的大缝子,鲜血也顿时涌了出来,顺着大腿一滴滴地落在了红砖地面之上。
“曹公子,有句话或许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陆庾生说道,“你出身富家,本来这朝廷政事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你可为何要来趟这浑水?就算你知道今天我们的大事有可能会牺牲一些乡绅商贾,其中也包括你的父亲,但你知道消息之后告诉你父亲不要来参加那禄山女儿的订婚典礼,不就可以规避祸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