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德罗维奇会心一笑,拍了拍那衙役的肩膀就往门里走去。
这时候恰好金玖带着捕快队出街巡逻,走到县衙的大门口,与亚历山德罗维奇打了个照面。
“金捕头,早上好!”亚历山德罗维奇主动打着招呼,伸出右手。
金玖冷冷一笑,没有与亚历山德罗维奇握手。金玖身旁的尤小山却故意说道:“哎呀金捕头,今天这风可吹得有点大啊,您看,一早把亚历山德罗维奇少尉先生从九连城吹到了咱们安东县来了。”
“啊,是啊!今天的天气是有些风,不过眼看着就要夏天了,风大一些不是更凉快嘛……”亚历山德罗维奇说道,“我今天来是和禄山大人还有云岫小姐商谈举行订婚典礼的事宜。对了,到时候各位捕快兄弟一定赏脸参加啊。”
说罢,亚历山德罗维奇瞥了金玖一眼,转身走进了安东县衙。
这边上,谢刚低声叱责刚刚门口那个衙役说道:“你说你这叫什么玩意?金捕头平时也没亏待过你,你看你这见风使舵的,属墙头草的咋地?我还跟你说,我就不信了,云岫小姐真能嫁给那个洋鬼子!”
“大家打起精神要巡逻了,其他的废话不要说了!”金玖说道,快步带领捕快们走出了安东县衙大门。
走在大街之上,金玖一如以往那么平静,一上午的巡逻很快就过去了。
就在准备收工的一刹那,路边的一间仓库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去看看!”金玖给尤小山使了个眼色,说道。
尤小山拎着短棍便往前跑去,可还没等他走到那仓库门口之时,只听得咔嚓一声,一个壮汉从那仓库的窗户之中飞了出来,重重地落在了尤小山面前的地上,把尤小山吓了一跳。
金玖带着捕快们抢上前去,透过那破碎的木窗,只见曹绍祖一个人满脸是血,手中拎着一根铁棒,喘着粗气站在仓库中间,被八、九个持着大刀、铁棒、木棍等兵器的壮汉们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谢刚在窗外喊道。
没等到里面的人说话,金玖一纵身便已经从残破的窗子跃进了仓库之中。
那几个壮汉见到捕快前来,也并没有惊慌失措,依旧紧紧地围拢着,看上去他们唯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让曹绍祖逃脱。
“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兵刃!”金玖说道。
没有一个人动弹。
“都没听到我说的吗?”金玖加重了些语气,喊道,“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兵刃!”
“金捕头,你觉得他们会听你的吗?”曹绍祖嘿嘿一笑道。他额角的一缕鲜血顺着脸庞滑落下来,流过脸颊,落到唇边。
曹绍祖伸出舌头轻轻一甜,品了品味道,和着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了身旁的地上,冲着那几个壮汉朗声说道:“怎么的,就仗着人多吗?你们曹爷我从小就不是吓大的!”
壮汉们一听这话,相互使了个眼色,哇地大叫一声不约而同地仗着兵刃冲了上前,与曹绍祖缠斗在一起。
金玖一见这些人再起群殴之势,便也纵身冲了上前。
一个使铁棒的壮汉见金玖过来,手中铁棒猛然向金玖迎面砸来,金玖面色一沉,运劲在手,迎着铁棒伸出手掌,掌风略一沉,便将铁棒紧紧攥在手心之中。那壮汉怎晓得面前这个身穿捕头官衣的瘦削青年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夫,徒手就接过他那千钧一击。这壮汉固然一愣,但想往身子一侧抽回铁棒,却发觉那铁棒仿佛粘在金玖手中一般。壮汉双手紧握铁棒,纵然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铁棒从金玖手中抽回来。
另一边,曹绍祖被围攻在中间,虽然他的功夫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壮汉,但俗话说“独虎不敌群狼”,他专心迎战身前几个壮汉之时,一个持木棍的壮汉从后面偷袭而来,一棍敲在曹绍祖后腰之上,曹绍祖吃痛,身子往一旁一歪,险些就要摔倒,他面前一个持刀的壮汉见机大喜,鬼头大刀一提就要向曹绍祖的颈间劈去。
金玖余光看到这一幕,伸手往前一推,正好身前那壮汉还在死命往回拽他的铁棍,怎晓得金玖竟然撒手,他这一身的力气便全随着铁棍回弹过来,身子蹬蹬蹬地往后急速撤去,金玖脚尖一点,身子纵身跃起,一脚踏在这持铁棒的壮汉天灵盖上。这壮汉眼前一黑,轰然倒地,金玖则脚下借力,飞腿踹向那要劈曹绍祖的壮汉手腕,只这一脚,便将那持刀壮汉手中的鬼头大刀踢飞出去,大刀迎面正劈进了旁侧一个壮汉的胸口,可怜这家伙都未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一命呜呼倒在血泊之中。
金玖身子在空中借势一转,双脚连环踢向那持刀壮汉的脑袋,这人哪里料到金玖的招数如此灵活多变,哇哇一声惨叫,自己的下巴便被金玖踢碎,整个人剧痛之下瘫倒在地,嘴角泛起连绵不绝的血沫子,人也晕了过去。
这些壮汉见这捕快出手的瞬间寥寥几招便打死、打伤三人,心中无不愕然。曹绍祖则深受鼓舞,趁那几个壮汉愣神之际又打倒一人,一时间仓库中的壮汉仅剩下三、四个人还站立在当场。
此时,谢刚、陆晓斌、尤小山和鲁大江等捕快们也扑进了仓库,这几个壮汉反而成了少数。
谢刚担心金玖再开杀戒,连连喊道:“行凶之人立刻放下兵刃束手就擒!”一边示意捕快们赶紧上前将这些人擒下。这些壮汉见状,只好一个个扔下手中的兵刃,双手抱头跪了下来。
“曹绍祖,怎么有你的地方就有仗打啊?”谢刚问曹绍祖道。
“几位捕快大哥,这次我可真是自卫而已!”曹绍祖指了指仓库中的一角说道。
捕快们看过去,果然仓库那边的地上躺着五六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玖问道。
“是这样的,那几个人都是我家这座仓库的管库的伙计。今天一早,这几个大汉涌进我家仓库,拿着张纸条,上面只写到说前一日我家商号有一批刚刚从大东沟港口运回来的货物是拿错了,要搬走。我们家伙计翻看存货单,发现这些货物就在我们的存货单上,就说什么也没让他们搬运。那些壮汉什么都不说,当时走了,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之后竟然拿着兵刃过来抢货。正好我经过这里,看到伙计们都被壮汉打伤,几箱货物也都被搬走了,我阻拦之时,被他们围攻,接下来的事……正好你们就到了,就不用我再说了不是。”曹绍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