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穿过指挥部窗户的缝隙，在弥漫着烟草味的空气里投下几道光柱。
李云龙精神头十足，一宿没睡，眼睛却比灯泡还亮。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家乡小曲，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缴获来的日本茶叶，正美滋滋地品着。
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过了一夜的山本一木，此刻成了指挥部里最扎眼的摆设。
李云龙喝一口茶，就斜眼看他一下，那眼神活像地主老财在打量自家刚买来的骡子。
“山本通讯员，”李云龙清了清嗓子，把通讯员三个字咬得又重又长。
“别那么愁眉苦脸的嘛，新的一天开始了。来，给咱新一团做点贡献。外头院子有点脏,你去扫扫，活动活动筋骨。”
“一个优秀的通讯兵，首先得有个干净整洁的工作环境，这是纪律，懂吗？”
说着，他真就让张海峰找来一把半秃的扫帚，往山本一木面前一扔。
山本一木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地颤抖。
他堂堂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利刃特种部队的指挥官，竟然要被逼着去扫院子？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死死地咬着牙，一言不发，眼神里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
“怎么？不愿意？”李云龙把茶缸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给你脸了是吧？别忘了你现在是俘虏。老子没让你去掏厕所，那是给你留着面子呢。再不识抬举，信不信老子让你去给炊事班掏猪食？”
王平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他终于忍不住了，扶了扶眼镜，站了出来。
“李团长，这不合规定。我们有俘虏政策，日内瓦公约虽然咱们没签，但也不能虐待俘虏，尤其是不能进行人格侮辱。他是校级军官，你让他去扫地。”
“停！”李云龙抬手打断了他，一脸不耐烦。
“王特派员，你又来了。什么公约？老子只知道成王败寇。他带兵来杀我们的时候，跟我们讲过公约吗？”
“他拿刀捅我们战士的时候，问过我们疼不疼吗？现在成了老子的阶下囚，倒跟老子讲起人格来了？”
他指着山本一木的鼻子骂道：“在老子这儿，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同志，一种是敌人。他要是愿意加入八路，我让他当副团长都行。”
“他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敌人是工具，是骡子是马，就得拉出去遛遛，就得干活！你再跟我掰扯那些没用的，信不信我让你跟他一块去扫？”
王平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只能悻悻地退到一边。
他感觉自己一身的理论和纪律，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李云龙面前，就像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赵刚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老李，行了，别太过分。人还得留着下一步用呢。真逼急了给你来个绝食抗议，到时候影响计划。”
李云龙也就是吓唬吓唬，听赵刚这么说，也就借坡下驴，指着山本一木哼了一声：“听见没？算你小子走运。今天先让你歇着，好好反省反省你的人生。”
就在这吵吵嚷嚷的时候，宋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夜没怎么合眼，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团长，政委，我想带几个人回一趟破风口。”
“回去干嘛？”李云龙问。“那儿都打扫干净了，鬼子尸体也埋了，还有啥油水？”
“不是为了油水。”宋明解释道。“战斗结束得太仓促，我想去仔细检查一遍战场。一来是看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痕迹，别让鬼子后续派人来侦查时发现破绽。”
“二来，那些打坏的枪，炸飞的弹片，都是上好的钢铁，咱们兵工厂正缺这个。我想组织人手把这些洋落都捡回来，回回炉，多少能造几颗子弹，几把大刀。”
李云龙一听，乐了。
“嘿，你小子这脑子转得就是快，都算计到炼钢上去了，行我同意了。让和尚带个班跟你去，注意安全。”
“是！”
对别人来说，宋明这番话合情合理，勤俭节约是八路军的优良传统。
但只有宋明自己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去回收那些别人眼里的垃圾。
一个小时后，宋明带着魏和尚等人回到了依旧弥漫着血腥味的破风口。
战场已经被初步清理，但地上仍然散落着无数的金属碎片、弹壳、破损的刺刀和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枪支零件。
“都仔细点，别放过任何一块铁疙瘩！”宋明对战士们下令。
“把所有能捡的都捡起来，集中到那边的破庙里。”
战士们立刻散开，开始在山野间搜寻。
魏和尚拎着个麻袋，一边捡一边嘟囔：“这玩意儿能有啥用，还不够塞牙缝的。”
宋明没理他，他自己也弯下腰，看似在认真地捡拾，实际上，他的每一次触摸，都在与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进行交互。
他的手指触碰到一截断裂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枪管，眼前立刻浮现出一行淡蓝色的文字。
【检测到可回收战争废料：南部十四式手枪（严重损毁），回收价值：0.8工业点。】
他又捡起一把被炸弯的刺刀：【检测到可回收战争废料：三十年式刺刀（中度损毁），回收价值：0.5工业点。】
一颗颗黄澄澄的弹壳，一块块带着泥土的弹片，在他手中都转化成了一串串数字。
战士们热火朝天地将一堆堆破烂搬进山神庙，而在宋明的系统界面里，工业点的数字正在飞速上涨。
【12.5… 27.8… 45.1…】
忙活了半天，整个战场几乎被刮了一层地皮。
破庙里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金属垃圾。
宋明找了个借口支开魏和尚他们，让他们去周围警戒，自己则独自走进了破庙。他关上残破的庙门，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了系统。
【当前工业点：88.6】
这点数，比他预想的要多。
一场小规模伏击战的垃圾，竟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打开了兑换列表。
琳琅满目的物品清单在他眼前展开。
小到一颗子弹，大到一门榴弹炮，应有有尽有，只是后面那天文数字般的点数让他望而却步。
他直接跳到“爆炸物和陷阱”分类。
【82式手雷（木柄）：1工业点/个】
【TNT炸药块（200g标准块）：3工业点/块】
【72式反坦克地雷：20工业点/个】
【M18A1‘克莱莫’人员杀伤雷（外号阔剑）：35工业点/个】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阔剑上。
这玩意儿他只在书上见过，定向雷，扇面杀伤，里面填充了七百多颗钢珠，是步兵伏击的噩梦，简直是为他接下来的计划量身定做的。
但35点一个，太贵了。
他这点家底，换不了几个。
而且这东西凭空出现，没法解释。
他皱着眉，继续往下翻。
他需要更多的点数，也需要一个合理的马甲来掩盖他真正的杀手锏。
有了！
他看到了一个东西：【高级电控雷管套件：包含高精度电子引信、微型电池组、超细导线。兑换价格：15工业点/套。】
这东西好！
这个时代的雷管，基本都是拉火或者延时引信，电控的极少，而且很不稳定。
如果他能拿出这玩意儿，完全可以解释为自己利用缴获的日军电台零件发明的。
这样一来，他后续布置的一些高技术陷阱，就有了合理的来源。
他还需要更多的点数。
他想到了指挥部里缴获的那几挺完好的九二式重机枪和山本一木那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那可是大头。
打定主意，他先花了15点，兑换了一套高级电控雷管套件。
只见系统界面光芒一闪，他的手心里凭空多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油布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做工精巧，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金属构件。
他把这套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走出了破庙。
“都收拾好了？”他问魏和尚。
“都弄完了，宋先生。就这些破铜烂铁，真能造大炮？”魏和尚一脸怀疑。
“大炮造不了，给鬼子送份大礼还是够的。”宋明神秘地笑了笑。
回到指挥部，李云龙正为弹药不足的事情发愁。
独立团刚经历大战，元气大伤，上级一时半会儿也补充不上来，真是捉襟见肘。
“团长，我有个想法。”宋明走了过去。
“有屁快放！”
“我们缴获的那几挺九二式，虽然是好东西，但子弹跟我们不通用，打光了就是一堆废铁。”
“不如让我拆了，里面的有些零件，比如高强度的弹簧和一些特殊合金件，可以用来改造我们的土制地雷，增加威力。”
李云龙一听，觉得有道理。“你小子，真是要把鬼子这点家当给榨干啊。行，那几挺机枪归你了，随便你折腾。”
宋明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立刻带着人把那几挺沉重的九二式重机枪搬到了一个单独的窑洞里。
在把所有人都支开后，他激动地把手放在了冰冷的枪身上。
【检测到可回收战争装备：九二式重机枪（完好），回收价值：120工业点。是否回收？】
“回收！”宋明心中默念。
【回收成功，获得120工业点。】
……
一瞬间，眼前的重机枪消失了。
宋明依法炮制，将缴获来的其他几件大件装备全部回收。
【当前工业点：352.4】
发财了！
宋明感觉自己像个一夜暴富的土财主。
他毫不犹豫地兑换了六个M18阔剑地雷，花掉了210点。
然后又兑换了一批高纯度的TNT炸药块和一批伪装成普通铁钉的钢珠。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窑洞，手里拿着一个他用兑换的零件和一些废铜烂铁组装起来的、看起来非常复杂的引爆器。
他找到李云龙，把引爆器递了过去。
“团长，你瞧瞧这个。”
李云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上面有按钮，有导线，还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像个铁疙瘩。
“这啥玩意儿？”
“我用鬼子的电台零件，攒出来的一个电起爆装置。”宋明一脸我很有才华的表情。
“用这东西，咱们可以把地雷埋在几十米外，只要一按按钮，就能引爆。指哪打哪，不用再拿人命去拉导火索了。”
李云龙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抓着那个引爆器，像是抓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娘的，人才啊！”他狠狠地拍着宋明的肩膀，震得宋明差点散架。
“你小子，真是老子的福将，有了这玩意儿，咱们就能给小鬼子唱一出空城计了！”
一旁的王平看着那个引爆器，眼神里全是怀疑。
用电台零件造出这么精巧的东西？
他怎么觉得这玩意儿比兵工厂里的设备还先进？
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这份疑惑深深地埋在心底。
宋明看着兴奋的李云龙，心里暗笑。
团长，这只是开胃菜。
等小鬼子来了，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此面向敌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