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急不缓地坐下来,“你还年轻,这其中的门道还有的学,有的人让她离开比留在身边更能发挥价值。”
顾湘湘不解,“可是她都已经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
周氏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凡事讲究张弛有度,日后你便会明白。”
……
摄政王府的偏房,已经在皇宫里消失了十二个时辰的白贵人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身上的华服占满了尘土,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吱呀—”
黑暗的屋子里,木门被人推开。
白贵人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一直到后背紧紧的贴到了墙上。
“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可是皇上的贵人,我在宫里消失,皇上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看着推开门进来的黑衣人,白贵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南宫无暇一身玄色的衣衫,逆着光进来。
他脸色冰冷,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感。
林峰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南宫无暇坐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屋子里阴暗潮湿,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带上来。”
南宫无暇动了动大拇指手上的扳指,他腰间的玉佩闪着盈盈的光。
侍卫将一具尸体扔到了屋子里。
“啊,啊!”
白贵人看到了尸体,神色慌张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失声尖叫。
“本王与皇兄素来交好,可白贵人在本王身边安插耳目,又毒害本王是何意?”
白贵人蜷缩着身体,一张脸苍白。
她不敢看那尸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虽然没有被绑住双手双脚,可是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她哪里都去不了。
每每到了晚上都能够听到老鼠的叫声。
她的精神已经逐渐面临崩溃了。
“如果你能说出背后主谋,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南宫无暇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那一枚玉佩。
扳指和玉配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是谁让我这样做的,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父亲和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南宫无暇站了起来,挡住了屋子外面的一部分光,白贵人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
“那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你父亲,还是皇兄?又或者是另有其人。”
宫里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敢做这么大的局。
虽然不见得这件事情和她有关系,可这奸细是她宫里的,她总会知道点儿什么。
白贵人蓬头垢面,狼狈地趴在地上,“我要回宫,来人,我要回宫!”
屋子里忽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林峰冷漠地看了一眼白贵人,发现地上一片潮湿。
“王爷,想来是被吓傻了。”
那奸细被砍断了手脚,白贵人自幼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场面?
硬着头皮和南宫无暇说了几句话,吓的硬生生尿了裤子。
南宫无暇神色厌恶,“那就把她关到王府的地牢,什么时候她的脑子清醒了,愿意说了再放出来。”
……
“小姐,这府上的帐本我们都已经整理了这么多天了,其余的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周氏院子的帐本,每日买菜就要花上几百两银子。”
清心最近在学习看账本。
她到底还是年纪小,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不过三两天的功夫,已经能够上手打理帐面了。
“明天找两个人跟着他们,他们院子里买的所有东西都要一一记录留下证据,账面上的你也要抄录一份。”
周氏挪用公款就算是摆到明面上,顾江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小姐,周氏库房里许多东西都是原先小姐的,她们哪一部分出来抵账,可小姐的东西都是原先夫人留给您的。”
清心愤愤不公。
之前周氏打着为了顾清绾好的名义,从她这里顺走了不少得好东西。
顾清绾拿着手里的银针,对着墙上的飞镖盘稳稳地扎了过去。
银针正对镖盘的中心。
“不急,我的东西我要一样样的都拿回来。”
东玉院里,周氏正看着顾江成送过来的狐狸毛得意洋洋。
顾湘湘小心的摸了摸,“母亲,我就知道父亲还是念着您的,眼下不过刚刚秋天,父亲就让人将上好的皮毛送了过来。”
周氏脸上的喜色遮不住。
“夫人,大小姐正往这边走……”
她来没来得及高兴太久,丫鬟秋心伏在她耳边报信。
周氏脸色一变,麻利地让人收了东西。
顾清绾进来屋子里安静的诡异。
“绾绾,你来的正好,天气转凉了,我正想着找你商量商量府上丫鬟采买新衣的事情。”
周氏看到顾清绾,换了一张笑脸。
“这件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我今天来是有另外的事情相谈。”
顾清绾平日里不会这么客气。
她越是毕恭毕敬,周氏越是放心不下。
她搅着手里的帕子,“好,好啊。”
顾湘湘不情愿地跟在周氏旁边。
“当年我母亲留给我不少东西,你说要给我留着做嫁妆,如今我已是及笈之年,那些东西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周氏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然。
“绾绾啊,你现在年纪还小,等到你和三皇子成婚之时”
“我不会与三皇子成婚。”
周氏话还没有说完,顾清绾打断了她。
倒是顾湘湘,闻言一喜。
“姐姐既然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不如实告知陛下?你和三皇子婚约乃是陛下所赐,并非轻易能收回。”
只要顾清绾主动提出来,她便不算是后来者。
顾清绾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会嫁给南宫煌,他就会娶你吗?”
顾湘湘心虚,神色恍惚的看向了别的地方。
顾清绾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衬得她越发清冷。
“绾绾,你妹妹她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总是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顾湘湘忍无可忍。
“我母亲任劳任怨照顾你这么多年,就算是你送一些东西过来,她也收得起,你这般咄咄逼人,好像谁稀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