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克隆迷局
海风裹着咸腥气灌入地下舱裂口，楚舟攥紧磁石针，指尖抵着粗糙的岩壁往下探。潮湿的苔藓蹭过手背，他忽然想起三日前春娘腌的咸鱼——那鱼鳞也这般黏腻刺挠。
“黑水那帮孙子，偷鱼摸虾也就罢了，连地洞都刨得跟老鼠窝似的……”他啐了一口，靴底碾碎几只慌逃的藤壶，借着壁缝透进的微光，终于摸到舱门铁环。
门轴“吱呀”哀嚎，霉味扑面。楚舟刚摸出火折子，整个人却僵在原地。
幽蓝微光中，数十具琉璃棺整齐排布，每具棺内都躺着个眉眼熟悉的少女。青丝如藻，睫羽覆霜，连脖颈那道月牙疤都与阿鲛别无二致。
“这他娘的……是捅了鲛人窝？”楚舟手一抖，火折子险些燎了袖口。
舱壁忽明忽暗，他凑近细看，只见石面上密密麻麻刻满蝌蚪文，还配着些古怪图画：披鳞的人影跪在青铜鼎前，鼎中浮出婴孩，鼎沿滴滴答答淌着黑血。
“圣女血脉……源自渊族遗骸？”楚舟念着半通不通的古篆，后脊陡然发凉。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炸开血光，提示声刺得耳膜生疼：「警告！基因污染不可逆！」
“楚……舟……”
一声轻唤惊得他汗毛倒竖。最末那具琉璃棺“咔”地掀开，少女赤足踏地，歪头冲他笑。月白衫子下隐约透出鳞纹，连翘起的唇角弧度都与阿鲛分毫不差。
“你这复刻得挺省料啊。”楚舟退后半步，瞥见她腕间缺了阿鲛常年戴的贝母链，心下稍定，“正主可不会把‘滚刀肉’仨字写脸上。”
少女笑意骤冷，袖中寒光一闪，鱼骨刀直取咽喉。楚舟侧身避开，磁石针顺势扎入她后颈。少女顿时软倒，唇间却溢出阿鲛常哼的采藻谣。
“造孽……”楚舟攥着针的手微颤，忽听头顶传来鼓掌声。
黑水首领蹲在横梁上，黑袍下露出半截生锈铁钩，“楚老板好手段，连自家相好的分身都下得去手？”他钩尖一挑，暗门轰然洞开，海水裹着泥沙汹涌灌入，“不如让这些‘阿鲛’陪你泡个澡？”
楚舟抓起瘫软的克隆体挡在身前，另一只手猛扯舱顶垂下的渔网，“老子捕鱼那会儿，你还在娘胎里呷洗脚水呢！”网绳应声而断，成堆蛎壳倾泻而下，砸得黑水首领踉跄后退。
海水已漫至腰际，克隆体们被浪头拍得东倒西歪。楚舟眼尖，瞥见某具棺底压着泛黄纸卷，刚扑过去捞，黑水首领的铁钩已勾住他衣领，“这‘圣女育种录’可是咱们镇场子的宝贝……”
“育种？你当养海带呢！”楚舟反手撒了把荧光藻粉，趁对方眯眼之际，抬脚将铁钩踹进岩缝。纸卷入手瞬间，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渊族基因图谱，匹配度99%」
“轰——”
承重柱被海水冲垮，楚舟抱着纸卷顺水流撞出舱外。黑水首领的咒骂混着克隆体们的呢喃，在漩涡中碎成残响。
“楚舟……楚舟……”
他浮上海面时，怀里还死死搂着那个会哼歌的克隆体。少女腕间突然浮现青铜纹路，与阿鲛的疤痕交织成古怪图腾。远处礁石上，真正的阿鲛正拎着裙摆摸蛤蜊，抬头见他这副落汤鸡模样，噗嗤笑出声：“你这是孵完王八蛋了？”
楚舟抹了把脸上的盐渣子，将青铜纹路怼到她眼前，“笑！再笑！你祖宗跟渊族搭伙开染坊的事瞒不住了！”
海浪突然掀起丈高，一卷锈绿的青铜鼎铭被冲上滩涂。阿鲛指尖刚触到铭文，瞳孔骤然缩紧——
「圣女即锁，圣女即匙」。
潮声轰鸣中，楚舟盯着她颤抖的睫毛，忽然想起琉璃棺里那些冰冷的脸。
这丫头……究竟算人，算鲛，还是算把活体钥匙？
"抹了抹了，这油金贵得能兑三斤糙米......"二狗子嘟囔着，手指在灯笼竹架上刮得咔咔响。几个光屁股孩童蹲在礁石后，偷捡散落的贝母碎片，被老渔头一烟杆敲在手背上："小兔崽子，这千贝灯少一片壳子，当心夜里黑潮把你们卷去喂渊族大蛸！"
楚舟转头望向阿鲛。她正蹲在滩涂边，用蚌刀削着藤壶壳，手腕上血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自打从圣池归来，她颈后的鳞片已蔓延至耳根，开口说话时腮边会翕动细小的鳃裂。
"非得用活人血祭？"楚舟踢开脚边半死不活的青蟹，"上回拿黑水首领试药时，你不是说他的血也能引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