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蛎山固礁
咸风裹着牡蛎壳的碎屑糊在脸上，楚舟蹲在礁盘裂缝旁啃海带团子，裤腿被浪沫打湿紧贴在腿上。栓子举着半截竹竿当标尺，豁口差点戳穿春娘新编的渔篓："楚哥儿！这裂缝都能塞进头鲸鱼了，再不堵上，明儿全村都得喝西北风！"
"喝风前先给你这碎嘴腌成咸菜！"楚舟反手将海带团子甩成绳圈，套住栓子撅起的屁股，"老赵头说的'蛎壳垒塔'古法呢？再不搬来，爷亲自把你砌进礁缝当填料！"
阿鲛无声无息攀上崩裂的礁石，腕间蛟绡带缠住裂缝边缘猛拽。靛蓝海水"咕咚"灌入豁口，惊得老渔民赵四爷的蛇纹杖"当啷"砸在砗磲壳上："使不得啊楚郎君！这礁盘连着龙宫地基，惊动海神爷要降罪的！"
"降罪个球！"楚舟抄起三筐碾碎的牡蛎壳往裂缝倒，"您老瞧好了，这叫'海鲜混凝土'！"腥白粉末混着渊族粘液浇下，遇水竟"滋滋"凝结成块。春娘更绝，抡起腌菜槌往礁缝猛夯，震得藤壶簌簌掉落。
琉球商人林老板的金牙在礁石后闪了闪："楚掌柜，这粘液怕不是黑水船帮投的毒汁吧？"话音未落，三艘没挂旗的舢板贴着暗流摸近，船头包铁处泛着青光。
"毒你祖宗！"楚舟甩出浸油渔网罩住敌船，"七爷又来送建材了？"网绳猛地收紧，船舷"咯吱"倾斜，两筐淬毒铁钉"噗通"坠海。阿鲛吹响鱼骨哨，驯养的虎头鱼群叼着棕榈叶截住毒流，夜光贝粉遇毒即燃成火墙。
鬼爪七的破锣嗓混在爆炸声中传来："姓楚的！今日定要你给龙王爷当上门女婿！"弯刀劈开浪沫的刹那，楚舟抄起砗磲壳护具扣在头上，活像只横行的巨蚌："七爷瞧好了，这叫'金钟罩铁布衫'！"
潜水队顶着砗磲壳摸下海，老渔民传授的"闭气诀"在浪声里飘忽："气沉丹田，眼观礁纹......"栓子刚潜到裂缝处就呛了水，扑腾着浮上来时怀里还抱着团发光粘液："楚哥儿！海底有蓝火！"
"火你个头！那是渊族粘液遇盐结晶！"楚舟一脚将他踹回海里，"给爷把'混凝土'抹匀了！"牡蛎壳碎末混着靛蓝粘液在礁缝间流淌，竟自发聚成蜂窝状结构。春娘扒着船帮瞅直了眼："乖乖，这比吴婶纳的鞋底还密实！"
阿鲛忽然拽过楚舟手腕，蛟绡带缠住他小臂猛震。少女指尖戳向裂缝深处，某处礁石突兀地支棱着半截青铜物件。楚舟一个猛子扎下去，咸水灌入耳膜的刹那，瞥见鼎足纹路与阿鲛颈后疤痕严丝合缝。
"栓子！捞鼎！"楚舟甩出飞虎爪。黑水喽啰挥刀劈砍，刀刃却被砗磲壳弹开，活像群剁王八的憨货。阿鲛鱼骨刀出鞘，刀尖挑开鼎足锈迹，足底阴刻的"东海墟"古篆在幽光中浮现。
"楚郎君！这物件腌酸菜够劲不？"春娘在船头扯嗓子嚎。话音未落，阿鲛忽然闷哼一声，颈后疤痕蓝光大盛。鼎足裂缝"滋啦"渗出腥绿黏液，遇水即凝成蛛网状毒纹，所过之处珊瑚瞬间灰败。
鬼爪七的舢板趁机逼近，弯刀挑着淬毒铁钩："给龙王爷的祭品，爷爷笑纳了！"楚舟抡起砗磲壳当盾牌，反手将臭鱼汁泼向敌船："七爷仔细脚下，今儿请你看场'海鲜喷泉'！"
毒液触礁即爆，气浪掀得黑水旗帆燃成灰烬。混乱中，林老板袖中滑出铁凿，直取鼎足缺口："此乃琉球国宝......"楚舟飞起一脚将人踹进渔网，网绳缠住他金牙晃荡："林老板牙口真结实，改明儿当船锚使！"
子夜潮涨，新筑的蛎山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楚舟瘫在礁石上磨牙，瞅着阿鲛用蛟绡带缠紧渗毒的鼎足："这'镇海鼎足'当腌菜石正合适......"
"楚哥儿！海水变色了！"栓子鬼叫着指向深海。靛蓝浪涛中浮起密密麻麻的荧光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毒纹吞噬。系统提示音在楚舟脑中炸响：【污染扩散速率+15%】，阿鲛忽然拽过他手臂，蘸着毒液在甲板急画——扭曲的纹路汇成个歪扭的"祭"字。
春娘拎着半截鼎足晃来，裙摆沾满腥绿黏液："祠堂供桌裂了道缝，跟这鼎足纹路对得上！"
"裂得好！"楚舟将鼎足往臭鱼篓一塞，"明日晒三百斤海带——"
"又、又要腌毒汁？"
"不！"楚舟望向暗流涌动的深海，笑得像只偷油鼠，"给县太爷送坛'翡翠鱼露'，就说龙王爷赏的醒神汤！"
咸风掠过新固的蛎山，无人察觉，鼎足渗出的毒液正顺着潮沟流向养殖区，所过之处贝类悄然生出了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