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鲲舟潜行
海风裹着咸腥扑在脸上，楚舟蹲在礁石上，手里捏着一把醉虾丸，盯着不远处懒洋洋翻肚皮的巨鲲「沧溟」。这庞然大物足有三艘渔船长，鳞片泛着铁青色，尾巴一甩便能掀起丈高浪头。
“我说楚哥儿，这玩意儿真能听话？”渔民老赵缩着脖子躲在桅杆后，手里渔叉抖得跟筛糠似的，“昨儿它一尾巴拍碎半片暗礁，咱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楚舟咧嘴一笑，随手将醉虾丸抛向空中。沧溟猛地翻身，巨口一张，虾丸精准落进喉咙，溅起的水花浇了老赵满头满脸。
“瞧瞧，比村头大黄狗还乖顺。”楚舟拍了拍手，从怀里摸出个竹哨，“这哨音混了鲛人泪，专治深海巨兽的暴脾气——阿鲛，来段小曲儿给它助助兴！”
阿鲛蹲在船尾磨蚌刀，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瓦肆卖唱的？”话虽如此，她指尖已抚上腰间骨笛。一曲《归墟谣》幽幽荡开，沧溟的尾巴拍打节奏渐渐缓和，竟如老牛犁地般温顺地伏在浅滩。
子夜时分，沧溟背上捆着特制的藤壶缆绳，载着楚舟五人潜入深渊。海水越深越冷，阿鲛点燃蛎壳灯，荧光勉强照见前方嶙峋怪石。
“这地界邪性得很。”老赵攥紧渔网改的防护兜，声音发颤，“俺爷爷说过，海底裂缝住着龙王亲兵，半人半鱼，专抓活人填海眼……”
话音未落，礁丛中骤然亮起数十点幽绿瞳光。
“闭嘴吧您呐！”楚舟一巴掌拍在老赵后脑勺上，“说什么来什么——”
黑影如箭窜出，竟是群生着鳞片的人形怪物！它们手持珊瑚长矛，鱼尾一摆便逼近潜舟。领头那个脖颈挂着青铜环，环上符文与阿鲛臂上血纹如出一辙。
“《归墟谣》第二段，快！”楚舟低喝。
阿鲛骨笛横吹，曲调陡转苍凉。渊族守卫浑身剧震，珊瑚矛“哐当”落地，竟齐刷刷伏身跪拜。楚舟趁机甩出渔网钩，一把扯下首领颈间青铜鼎环。
“撤！”
沧溟巨尾猛拍，石像应声崩裂。鼎环“当啷”滚出，内圈赫然刻着“圣女血契”四字古篆。阿鲛脸色骤变，未及反应，楚舟已抓过她手腕，蚌刀轻划——
鲜血滴落鼎环的刹那，海底裂缝轰然闭合。
“楚舟！你个杀千刀的——”
黎明时分，春娘攥着账本冲进滩涂，指尖几乎戳到楚舟鼻尖：“月池的珍珠母贝全翻了肚皮！琉球那帮红毛鬼堵在码头，嚷着要赔一千贯！”
楚舟蹲在焦黑的育珠池旁，捏起一只死蚌。蚌壳内本该莹润的珍珠，此刻裹满赤红色藻膜。系统界面在眼前闪烁：「赤潮回潮，污染同步率+10%」。
“赔钱？门儿都没有！”他忽然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青铜鼎环，“瞧见没？这玩意儿的符文能拼出‘蓬莱’二字，等凑齐九鼎，莫说珍珠，咱直接捞龙宫的夜明珠抵债！”
春娘气得抄起扫帚要打，却见阿鲛踉跄走来。少女面色惨白，腕间伤口草草缠着鲛绡，哑声道：“裂缝闭合前……我瞧见个戴琉璃镜的男人，在铁屋子里摆弄青铜鼎……像极了……”
她身子一晃，栽进楚舟怀里。
是夜，渔场东南角浮起诡谲气泡。楚舟拎灯探查，却见气泡内映出艘钢铁巨船残骸，甲板上人影穿短打戴铜盔，与渔民装扮迥异。
“海市蜃楼罢？”老赵凑过来嘀咕。
楚舟眯眼细看，浑身血液骤然凝固——那残骸桅杆上，竟飘着面绣“楚”字的蓝白旗！
“快看！守卫尸体化了！”远处传来惊呼。
白日战死的渊族守卫尽数化作荧光水母，触须齐齐指向祠堂方向，如星河铺路。楚舟捏紧鼎环，掌心被符文硌得生疼。
祠堂密室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