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藤壶锁渊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滩涂，楚舟蹲在礁石旁，手里攥着把黏糊糊的藤壶黏液，冲几个正撅屁股刨沙的渔童喊：“别逮着蛤蜊洞掏了！来个人把竹篓递过来！”
“楚大哥，你这‘鼻涕胶’真能糊住海鬼的嘴？”渔童二狗子拎着篓子蹭过来，手指戳了戳桶里发绿的黏液，黏丝拉出三尺长，糊了自己一脸。
周围渔民哄笑起来，老赵头叼着芦苇杆调侃：“二狗子这面相，赶明儿直接扮海夜叉，省得画脸了！”
楚舟懒得搭理这群活宝，抄起木勺将黏液浇在渔网间。昨夜观测到海底裂缝又扩了三寸，黑潮翻涌的咕嘟声隔着海水都能听见。他特意调配了藤壶黏液混合牡蛎粉，打算织张“藤壶网”堵住裂缝。网眼挂满吸附力极强的藤壶，远看活像给深渊裂缝糊了块狗皮膏药。
“楚舟哥，阿鲛姐让我送虾丸来！”春娘挎着竹篮挤进人群，篮里醉虾丸的醇香勾得众人直咽口水。楚舟刚伸手，忽见海面浮起一串诡异气泡，当即变了脸色：“退后！”
黑水船帮的舢板如同鬼魅般从礁石后闪出，船头黑衣人扬手撒出大把猩红孢子。海风一卷，孢子如活物般钻入藤壶网眼，原本灰褐色的藤壶瞬间膨胀成拳头大的紫黑毒瘤，表面凸起血管般的纹路，滴滴答答淌着黑脓。
“奶奶的，这帮缺德玩意儿往咱渔场泼粪呢！”老赵头抄起鱼叉就要冲，被楚舟一把拽住。只见毒瘤群疯狂增殖，藤壶网被撑得咯吱作响，裂缝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楚舟眯眼盯着随波摇晃的毒瘤，突然拎起二狗子刚挖的蛤蜊砸过去。毒瘤“噗”地爆开，溅出的黑液竟将蛤蜊壳蚀出个窟窿。“这是拿血藻喂出的食人藤壶啊......”他捻了捻指尖沾的黏液，转身冲春娘喊：“快把地窖里那坛醉虾泥搬来！”
渔童们连滚带爬抬来陶罐时，楚舟已经蹲在礁石上剥藤壶。毒瘤被他用蚌刀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头纠缠的血藻丝。“月光水母就爱这口。”他将醉虾泥混着珍珠粉撒入海中，腥甜气息随风扩散。
不过半盏茶功夫，海面泛起星星点点的蓝光。巴掌大的透明水母群顺着潮水飘来，伞盖一鼓一鼓地吞吃着毒瘤脓液。二狗子看得目瞪口呆：“这、这玩意儿不是蜇人贼疼吗？”
“你当都跟你似的缺心眼？”老赵头敲了他一记爆栗，“没见它们专挑带血藻的吃？”
水母群越聚越多，毒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正当众人松口气时，吞饱了血藻的水母突然集体泛红，接二连三炸成漫天荧光粉末。灰烬落在楚舟掌心，竟凝成个巴掌大的青铜鼎足，鼎身纹路渗出的黑液沾手滚烫。
“楚大哥，你手冒烟了！”春娘惊叫着要泼水，被阿鲛拦住。这位向来沉默的鲛女伸手触碰鼎足，指尖刚挨上纹路便浑身剧颤。众人见她瞳孔泛起诡谲金纹，唇间溢出陌生的古老歌谣，调子悲怆得让人心头发酸。
“圣女…归位......”阿鲛喃喃吐出几个字后突然昏厥，鼎足“当啷”坠地。楚舟脑中同步炸开刺耳警报，半透明的系统界面强行浮现，血红大字刺痛双目：「污染同化加速，裂缝闭合率50%，毒瘤再生速度200%」
滩涂上一片死寂。二狗子偷偷戳了戳老赵头，压低嗓子问：“赵叔，阿鲛姐刚唱的啥曲儿？比我娘哭坟还瘆得慌。”
“闭嘴吧小兔崽子！”老赵头一脚把他踹进沙坑，“没瞧见楚舟脸比锅底还黑？”
楚舟确实没空搭理这群活宝。他盯着海面下再度鼓起的毒瘤，攥紧鼎足冷笑：“黑水这帮孙子，倒是给咱送了个大礼。”裂缝深处隐约传来轰鸣，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抵着藤壶网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