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鱼王争霸
楚舟蹲在船头给条青斑鱼描眉，春娘拎着半截螺壳凑近细瞧，活像见了鬼："楚郎君，这鱼脸上画王八算哪门子选美？"
"这叫'海神赐福妆'！"楚舟蘸着夜光贝粉往鱼鳃一抹，"您瞧这金纹，保准亮瞎黑水船帮的狗眼！"青斑鱼尾巴一甩，墨汁糊了他满脸，惹得栓子趴在船舷直抽抽。
二虎扛着竹匾挤过来，匾里躺着二十条精挑细选的参赛鱼："楚哥儿，按您吩咐喂了三天虾酱，这鱼放屁都是椒盐味！"
"要的就是这效果！"楚舟抄起竹筒往鱼嘴灌酒，"等会上了评委席，打个酒嗝都能加分！"阿鲛蹲在桅杆下削鱼骨签，闻言手腕一抖，签尖精准戳中栓子撅起的屁股蛋。
日头爬上桅杆时，东海鱼魁大赛的擂台已搭满整片滩涂。琉球商人林先生晃着七宝珊瑚冠踱来，金牙在晨光下晃得人眼花："楚掌柜这'荧光珊瑚鱼'，莫不是用砗磲粉染的？"
"林先生好眼力！"楚舟拎起鱼尾晃了晃，贝粉簌簌掉落，"此乃深海砗磲王吐的珍珠粉，挂船头能镇邪祟——"话音未落，鱼腹突然"噗"地喷出股酒气，熏得林先生连退三步踩中赵四眼的道袍。
老神棍正给自家"神赐金鳞鱼"贴符咒，见状绿豆眼一瞪："楚舟！你往鱼肚子里塞酒曲，这是要现场酿酒啊！"
"您老圣明！"楚舟反手往鱼鳃塞了颗话梅，"这叫'醉仙鱼'，海神娘娘喝了都得找您讨醒酒汤！"
哄闹间，铜锣炸响。二十艘渔船载着参赛鱼驶向擂台，栓子抡圆胳膊抛咸鱼干当浮标，惊得评委席上的县丞直捂鼻子："成何体统！"
"大人有所不知！"楚舟跳上评委台，腰间咸鱼干哗啦作响，"这咸鱼浮标能测水质，鱼往哪游就说明哪处海域肥美！"说着猛踹船帮，青斑鱼受惊窜向浮标，张嘴啃住咸鱼尾巴不撒口。
阿鲛忽然拽了拽楚舟衣摆。东南海域掠过三艘没挂旗的舢板，船头包铁处泛着青光——正是黑水船帮的探子船！
"来得正好！"楚舟抄起竹筒猛吹。驯养的虎头鱼群应声跃出水面，叼着浸油的棕榈叶撞向敌船。春娘更绝，抡起腌菜坛子往海里砸，泡椒水溅到探子眼里，辣得他们跳脚骂娘。
擂台赛如火如荼。楚舟的"醉仙鱼"靠着打酒嗝喷虾酱的绝活，硬生生熏晕了陈老五的"八珍鲈鱼"。赵四眼举着桃木剑要作法，被春娘一鱼叉挑飞道冠："再跳大神，老娘把你挂桅杆上晒咸鱼！"
日头西斜时，擂台仅剩楚舟的荧光珊瑚鱼与琉球商人的"龙涎香鲸鱼"。林先生的金牙咬得咯吱响："楚掌柜，这鱼须得见真章了！"
楚舟眯眼打量那条丈余长的鲸鱼——鱼鳃泛着诡异的靛蓝色，额前玉鳞在暮色中幽光流转。阿鲛忽然蘸着海水在他掌心急画：先描鼎耳，再画箭头，最后添了串扭曲符文。
"诸位瞧好了！"楚舟猛地掀开鱼缸盖。荧光珊瑚鱼额间玉鳞骤然发亮，竟在沙地上投出幅微缩海图，某处浪花纹围着鼎形印记，与阿鲛颈后疤痕如出一辙！
人群"嗡"地炸开锅。县丞的茶盏"哐当"坠地："这、这是前朝镇海......"
"镇海龙王赐的鳞！"楚舟抢过话头，反手往鱼嘴塞了颗夜光珠，"此鱼昨夜托梦，说要给咱渔场送祥瑞！"荧光珊瑚鱼配合地甩尾，玉鳞光晕中隐现"千帆"二字，惹得老渔民们扑通跪倒一片。
林先生脸色铁青，袖中突然滑出枚黑水纹飞镖。阿鲛鱼骨刀出鞘的刹那，栓子抱着咸鱼干扑来："楚哥儿！鱼王翻肚皮了！"
擂台中央的荧光珊瑚鱼突然抽搐，玉鳞"咔嚓"碎裂，露出背面刻的"镇海"古篆。楚舟扒开鱼鳃细看，鳃丝里缠着缕靛蓝海草——与祠堂地缝渗出的毒汁一模一样！
"有人投毒！"春娘一鱼叉钉住想溜的林先生，"把这腌臜货捆了！"
混乱中，阿鲛闪身跃上敌船。鱼骨刀挑开舱板，二十坛"龙涎香"正咕嘟冒泡，坛底沉着成团发光的虫卵。楚舟抡起咸鱼干砸碎酒坛，腥绿液体遇空气即燃，惊得黑水喽啰跳海逃命。
子夜时分，楚舟蹲在祠堂研究玉鳞残片。阿鲛蘸着毒汁在桌面勾画，残缺的鼎纹竟指向龙首礁暗流。栓子突然踹门而入："楚哥儿！鱼王的鳞......鳞片自个儿飞了！"
月光穿透窗棂，满地玉鳞碎屑无风自动，拼出个狰狞的独眼图腾。楚舟抄起夜光贝粉一撒，图腾霎时化作箭头，直指东南海域——那里新浮出座形似鼎耳的岛礁！
"好个调虎离山！"楚舟把玉鳞往裤腰一别，"二虎，明日晒五百斤咸鱼干！"
"又、又要炸船？"
"不！"楚舟望着海平线冷笑，"给黑水船帮刻墓志铭！"
潮声阵阵，祠堂供桌上的镇海鼎碎片微微发烫。无人察觉，玉鳞粉末正顺着地砖缝隙，悄然汇向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