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万海归心
海风裹着咸腥味掠过蛎山，楚舟蹲在礁石上摆弄最后一枚镇海鼎碎片，嘴里叼着半根烤乌贼须，含糊不清地嘀咕：“这玩意儿比乐高还难拼，说明书都不带汉化的！”阿鲛提着裙摆从浪花里钻出来，湿漉漉的蛟绡衣贴在她小腿上，活像条搁浅的银鱼。
“楚大当家，祭坛的鲸油灯全点上了。”老舵手拎着木桶凑过来，桶底还粘着几片荧光藻，“就是这七星阵摆得忒像北斗七星，龙王能看懂洋人星图不？”
楚舟一巴掌拍在青铜鼎耳上，震得掌心发麻：“这叫中西合璧！您老当年追春娘姑妈的时候，不也学了点西洋怀表......”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螺号声。二十来个黑水汉子举着火把冲上海滩，领头的高喊：“姓楚的！母巢归渊族，轮不到你......”
“台词都没点新意。”楚舟翻了个白眼，抄起鼎盖当盾牌，“阿鲛！上才艺！”
少女甩开长发，腕间疤痕骤然泛红。海浪应声卷起三丈高，将黑水众人浇成了落汤鸡。有个倒霉蛋被藤壶黏液糊住脚底板，边蹦跶边骂：“你们渔盟不讲武德！”
“这叫生态防御系统。”楚舟咧着嘴把鼎钮卡进凹槽，七枚碎片终于拼成完整的镇海鼎。鼎身纹路忽明忽暗，活像接触不良的LED灯带。他转头冲阿鲛挤眼：“该你血祭了，先说好，咱不搞割腕那套啊！”
阿鲛从腰间摸出个青瓷瓶：“昨儿采的牡蛎血，混了龙涎香膏。”说着往鼎心一泼，腥甜气息冲天而起。原本躁动的海浪突然静止，连蹦跶的黑水汉子都僵在原地——他们脚底不知何时爬满了食藻蛏，正咔咔啃着裤腰带。
“四海纹，现！”阿鲛指尖划过疤痕，暗红纹路竟如活物般游走全身。楚舟盯着她锁骨下新浮现的鱼鳞状图腾，冷不防被老舵手捅了下腰眼：“大当家，您鼻血......”
“海风太燥！快看鼎！”楚舟胡乱抹了把脸。镇海鼎嗡嗡震颤，鼎口喷出七道水柱，在半空交织成巨大光网。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沧海之心启动，污染净化率15%...30%...」
黑水头目突然挣脱蛏群，举刀扑向祭坛。楚舟抄起晾在礁石上的咸鱼干迎战，鱼尾“啪”地抽在对方脸上：“尝尝二十年陈酿的臭鲱鱼！”趁那人干呕的间隙，他扭头大喊：“阿鲛！潮汐要往哪边转？”
“左三右四，跟搓麻将一样！”少女话音未落，整片海域突然倒卷。浪头悬在十丈高处凝成水墙，露出海底密密麻麻的珊瑚墓碑。系统光网扫过之处，腥绿黏液如遇沸油的积雪般消融。
黑水头目突然捂住心口惨叫，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黑纹。楚舟见状抡起咸鱼狂拍：“坚持住！我给你物理驱魔！”鱼干碎屑纷飞中，那人后背“噗”地钻出条带鱼，啪嗒掉进沙地。
“母巢同化体？”阿鲛脸色骤变，扬手甩出蛟绡缠住楚舟的腰，“别碰那鱼！”
“你早说啊！”楚舟一个急刹，鞋尖在带鱼前半寸险险停住。那鱼突然裂成两半，露出满嘴獠牙。千钧一发之际，老舵手甩出渔网罩住怪鱼，网绳上浸的珍珠粉滋滋冒着白烟。
系统光网此刻已覆盖整片海域，阿鲛的四海纹蔓延到祭坛地面。她突然踉跄着抓住鼎耳：“楚舟...坐标要出现了！”话音未落，光柱中浮现出熟悉的景象——不锈钢实验台、液晶显示屏，还有贴在墙上的二次元海报。
“我实验室？！”楚舟差点栽进鼎里。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时空锚点已锁定，是否回归？」
黑水残党突然集体暴起，皮肤寸寸龟裂。阿鲛咬破指尖按在鼎心，四海纹如锁链缠住光柱：“带渔民撤！我撑不......”
“撤个鬼！”楚舟抄起鲸油灯砸向最近的黑水人，火苗“轰”地点燃他发梢的藤壶，“老李头！带人把腌鱼坛子搬来——要去年泡海蛇胆的那批！”
腥臭液体泼洒间，黑水人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阿鲛趁机拽过楚舟的袖子按在鼎沿，四海纹顺着他手臂攀爬。系统光网突然暴涨，将整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楚舟！”阿鲛在轰鸣中大喊，“选现在还是......”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反手握住少女颤抖的手腕，四海纹与血纹交织成网，“要回也得打包海鲜特产！”光柱中的实验室影像突然扭曲，浮现出渔村晒场的虚影。
潮水在此时轰然回落，镇海鼎“咔嚓”裂开细纹。楚舟脑中的系统提示疯狂闪烁：「污染净化99%...警告！同化风险100%...」
最后一刻，他抓起鼎里泡发的海带缠住阿鲛，纵身撞向光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