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北老爷面带怒色狠狠赏了她一个耳光。
他说:“楚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安吉才是禹城该娶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我北家养的一条狗。”
那些话听在她的耳里,践踏了她最后的尊严,她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拼命往下流,她不等他再次开口,在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离开北家。
那一刻她无比想念自己亲生的父母!
楚夕一边想着,一边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毕竟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的,她不想带走任何东西。
“少夫人,少夫人。楼下有人找你。”楚夕刚收拾好东西,门外就传来程嫂的声音。
有人找她?楚夕打开门,一脸温柔笑容的程嫂对她点了点头。
“少夫人。”
“嗯,程嫂,你认识那个人吗?”她没认识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找自己,难道是北禹城?
想到这个可能她脸色一白,她不想见他。
程嫂走在前面,没有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她点点头,应道:“哦,也不算认识,只是她以前跟严先生来过一次。我记得她好像是大明星,对了,好像叫什么媚儿来着。”
“舞媚儿?”楚夕脱口而出。
“对对,就是她!现在才想起来,我女儿说可喜欢她了。”程嫂一脸惊喜,“等下,我得找媚儿小姐签个名!”
楚夕走快了一步,正巧看见程嫂的侧脸,笑得好像中了大奖一样。
她突然很羡慕,程嫂的女儿,因为程嫂一说起来说起她的女儿,神采飞扬,浑身散发了母性的光芒。
楚夕禁不住想,会不会她的母亲,在某一个地方向别人说起她时,神情也如程嫂这般?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走到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听到脚步声朝她们看来。
楚夕一看,那张脸确实是舞媚儿,她今天穿一套鹅黄色的紧身无袖长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她酒红色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头顶上一枚别致的银色发卡把她额前的发挽了上去,显得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更加明亮。
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嗯,楚夕不得不承认,她真人比电视要好看。
“你就是楚夕?”语气带着轻蔑,带着不屑,让楚夕对她的好感度瞬间下滑。
“是,我是楚夕。”她冷着脸,吩咐一旁的程嫂:“程嫂,给舞小姐上茶水。”言外之意,尽管你再不屑,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舞媚儿闻言倒也不恼怒,只打量着楚夕,她今天一套白色的居家休闲服,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黑色的长发用发带扎成一条马尾。
清新脱俗,但落在舞媚儿眼里就是老土。
“真老土,真不知道时哥哥怎么会娶你这样女人?”舞媚儿撇嘴,满满嫌弃。
“什么?我老土?”楚夕突然想起那个恶劣的男人也曾这么说过自己,怒从心生,“舞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这里是时哥哥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像你这种不守妇道,胡乱跟男人上床,还被拍下视频的女人根本不配待在时哥哥的家里,该离开的是你。”
舞媚儿一口一个时哥哥听得楚夕十分恼怒,她不守妇道?她胡乱跟男人上床?握紧的手青筋暴起。
见楚夕恼怒,舞媚儿的眼眸里闪过得意,她清了清喉咙继续挑衅:“呵呵,楚夕,你不知道你的视频在网上多火?你去看看网上有多少人想包养你啊,我劝你也别巴着时哥哥了,他早晚得跟你离婚,你还是赶紧找个别的男人包养吧。真不知道你妈妈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来?”
楚夕听着舞媚儿难听的话,铁青着脸,当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她终于忍不住了,见得程嫂走来,她一步上前,拿起那杯水就往舞媚儿脸上泼去。
“啊…”舞媚儿尖叫,满脸的水往下流,她的脸红了一半,那是杯热开水!
怔怔的看着舞媚儿被烫红的脸,楚夕手上的玻璃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的脸!”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疼痛,舞媚儿惊恐万状,她猛然抬头恨恨的盯着楚夕,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贱人,让你犯贱。”
楚夕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正好压在那个破碎的玻璃杯上,碎片扎入了她的大腿,腿上鲜血直流。她抬头瞧见舞媚儿狰狞着面孔,踏着高跟鞋狠狠踩在自己的手上。
“贱人,你毁了我的脸!”舞媚儿怒骂着,摆动着脚踩着楚夕的手。
“少夫人。”程嫂反应过来,赶紧推开舞媚儿。
舞媚儿摔倒,额头撞到沙发上晕了过去。
“赶紧打120。”楚夕无力的对程嫂说。
手被舞媚儿踩的钻心的疼,她踩下来的瞬间楚夕甚至能听到自己手上骨头咔咔的声音,手断了么?她想抬起自己的手,却使不上任何力气。
反而因着她的动作,手越发疼痛,她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脸色苍白不已,呵…还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过激的事,原来自己竟然有着这么恶毒的一面。
不过真是痛快,这下她该被世界遗弃了吧!她昏了过去……
又是那个医院,还是那间病房,严时看着床上昏迷的人,面色不善,他揉了揉眉心,才结婚多少天,这个女人竟然给他惹出这么多事来。
他接到程嫂的电话时,正在开会,听到程嫂紧张的声音,她说:“少夫人出事了。”
他问也没问出了什么事直开车奔回家,回到家正好看到救护车停在家门口,他心头一震,又看到女人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像是垂死之人,她腿上的血染红了担架上的白布,有些心疼。
他怎么会有那种情愫?一定是这个女人给他惹事太多,所以他才会觉得心绞痛。
“嗯。”这时床上的楚夕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嘴里喃喃的说着:“水,要喝水!”
严时闻言,额上青筋暴起,吼道:“想喝水,自己起来喝。”他可不会轻易服侍人。
被他一吼,床上的人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半点醒来的痕迹,严时才知道原来刚才只她的呓语。
他瞥了她一眼,看了看手臂,中午12:15分,眸色深了深,该死的女人,公司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他取出手机拨通了南宫寒的电话,才刚拨通,床上的楚夕低低的啜泣起来,一瞬间泪湿了枕头。
“不要看,求你别看那段视频。”她闭着眼睛,但眼泪仍大滴大滴从眼角滑落。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手机里传来南宫寒的声音:“喂,小时时。”
“喂喂喂,阿时,谁在哭啊?”
严时一阵不耐,蓦然挂了电话,看着床上一直在流泪的女人,他想了想,找南宫寒来照顾这个女人是有点不妥,还是等程嫂来吧。
隔壁病房,舞媚儿抚摸着上过药的脸,气得要命,虽然医生说只是轻度烫伤,敷几天药膏就好,但她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
那个贱女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只有除了她,时哥哥才会娶自己,这样自己才能离开何加的身边。
想起何加,舞媚儿脸上一阵惧怕,他简直是个恶魔。她一定要离开他。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舞媚儿被开门声音吓了一跳,等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严时之后,她惊喜若狂,连忙飞扑过去。
“时哥哥。”他终于来看她了,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眼见舞媚儿快要扑到自己的跟前了,严时一个眼神,扫过去,眼神冰冷,浑身戾气。
舞媚儿猛然刹住脚步,立在他的跟前,扑闪扑闪的眼里含着泪珠,语气委屈:“时哥哥。”
“若她出了什么事,我定饶不了你。还有,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你的娱乐圈事业也算走到尽头了。”严时语气不善,那个女人再不济也是他的女人,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欺负。
说罢他忽视了舞媚儿夺眶而的泪,转身回到隔壁病房,待他回到病房时,那个女人还没醒来…
楚夕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程嫂慈祥的微笑,“少夫人,你醒啦!医生说你是皮外伤,晕倒是因为营养不良。我给少夫人熬了补汤,您趁热喝吧。”说着她就为楚夕盛了一碗汤。
看着程嫂的笑,又看了看被绷带包扎起来的手,心中一片苦涩,她吸了吸鼻子,坐起身来。
“那个舞媚儿她没事吧?”她想自己终究不是什么狠毒之人。
“少夫人放心吧,那个舞小姐她没什么事。医生说她上过药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听到她没事,楚夕松了口气。
她并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如果舞媚儿真的因为自己毁了容,这辈子她都无法心安。
“少夫人别想那么多了,养好身子要紧。”
楚夕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汤,一口气喝完,笑说:“程嫂,你熬的汤真好喝,谢谢你。”
程嫂摇摇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楚夕让她想起,她那个很多年没见过的女儿,她是否也吃得饱?穿得暖?那个人待她好不好?不禁有些泪眼婆娑。
“那我要再喝一碗。”
看出程嫂的不妥,楚夕对她笑笑,随后把碗递过去。
程嫂一抹眼泪,连忙接过碗,看着楚夕调皮的对自己眨眼,她破涕为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