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谁是贵人?”胖子追问着。
“不知道,但是依照卦象所示,贵人已经出现了,而且这个人就在咱们身边。”
我收起铜钱,起身将香灰扫干净,随后关了灯,锁好门,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胖子抽出一支烟给我,“最近出现的人,貌似也就是薇薇了,该不会是她吧?”
“这个……不好说,反正贵人是最近出现的,而且贵人现身,就是为了帮咱们解决眼前事。”
“那就是薇薇了,你看,咱们在长丰村的时候,薇薇带着警茶过来,帮咱们解了燃眉之急,而且还把妮妮送了回来,算是帮你应验了卦象,这不就是贵人吗?”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敢相信杨薇悠,这丫头虽然不同于寻常女子,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我们这一趟也非长丰村可比,这次可是去外地,闯龙潭入虎穴,深入敌人腹地啊!
杨薇悠就算是运气再好,也不能帮着我们,在敌人腹地扭转局势吧?
再说了,依照卦象所示,我们这次可是有着火劫,杨薇悠不会法术,又不是消防官兵,凭啥能帮我们灭火?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老陈?人家好歹也是警茶啊,咱们跟着他,或许就能逢凶化吉。”
胖子摊了摊手,“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是薇薇,这姑娘已经帮过咱们一次了,还帮你应验了卦象,她绝对是咱哥们的贵人!”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总感觉这家伙有点恋爱脑,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不过胖子说应验卦象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在长丰村算了一卦,妮妮回来之后,他们村子里面会出七条人命,如今六个人应验了,这第七个人却是迟迟没有出现,现在也过去一个半月了,我甚至是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真的算错了?
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数,只是我没注意到?
我心烦的和胖子聊了一会,可这家伙也说不出来啥,而我俩聊了一会,也回到了店里,在路边吃了点东西后,时间也不早了,之后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老陈一身便衣,带着两个同事出现在店门口。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就动身前往机场,早上八点整,贵叔等人也都陆续赶了过来,我们一行人在机场附近汇合。
随后就是胖子带着大家去办理登机手续,等到九点多的时候,大家这才陆续登机。
我的座位和杨薇悠在一起,中间还隔了一个贵叔,而飞机又没信号,我没得手机玩,就只能和贵叔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打发时间。
聊了一会之后,贵叔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后压低身子,凑到我耳边,“少班主,那仨人是干啥的?我怎么看着像上次在长丰村见过的警茶啊?”
“嗯,就是警茶,那个岁数大的叫老陈,上次在长丰村,就是他亲自带队,左边那个高个叫海哥,右边的是坤哥。”
我本来是不想和贵叔说这么多的,免得他们跟着瞎操心,可他既然问了,我也只好直说了。
毕竟贵叔也是戏班子的元老了,有些事我也不能瞒他,关键时候还得靠贵叔给我出谋划策。
贵叔眼珠转了转,“嘶,警茶怎么还搅合进来了?这次……该不会又有啥事吧?”
我尴尬一笑,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叔儿,大概经过也就是这样了,您老甭害怕,万事还有我和胖子,到了地方之后,您老只管唱戏,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贵叔淡然一笑,“嗨,有啥好怕的?我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年跟着老班主讨饭吃的时候,你小子还玩泥巴呢。我就是有点不放心,老祖宗有规矩,咱们跑江湖的,唱大戏的,最好别喝官家的人搅合在一起,不然以后惹了麻烦得罪不起啊!”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和胖子都明白,我也和老陈说好了,就这一次,以后不再合作了。”
贵叔从包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我,“其实给官家办事也没啥不好的,毕竟咱们这也算是做好事了,为人服务,但我就怕得罪人,官字两个口,有理说不清啊!少班主,咱得小心点,千万别得罪人。”
我连连点头,这些我都懂,不过我也不想再在这个事上浪费口舌,赔笑了几句,就岔开了话题,“叔儿,刀爷这人……你了解吗?”
“这个……咋说呢?”
贵叔靠在座椅上,慢悠悠的剥着橘子,双眼却是空洞的望着头顶小电视,眼神之中,也似乎是变得复杂了许多,仿佛是勾起了无限回忆。
“刀爷这个人啊,谁都说不清,别说是我了,恐怕就连老班主,也说不清他是啥人。”
“啊?我听胖子说,刀爷不就是跟着老张头混的么,怎么老张头还说不清?”
“唉,咋说呢?”贵叔慢条斯理的摘着橘子上的橘丝,“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当时戏班子创立不久,我们下乡演出,在一个山道上碰到了他,也不知道刀爷遇到了啥,浑身的伤啊,人还晕倒在路边上了,老班主心眼好,上前看了看,就说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但人却是饿晕了,然后就让大。家伙把人抬上车,给他喂了点水喝,等到了村子里面,又跟当地老乡要了点米糊,这才算是救了刀爷的命。”
“从这以后,刀爷就跟着你们了?”
“对呗,老班主心眼好,刀爷也是够意思了,跟了我们几天之后,刀爷就把伤养好了,从此也不走了,当时我还记得,刀爷跟老班主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唉,刀爷说老班主给了他一口饱饭吃,救了他一命,这一饭之恩他得报,所以他以后就是老班主的人了,从此,刀爷就留了下来,演出的时候碰到啥事,也都是刀爷出手,说实话,像刀爷这么够意思的人,是真的不多见。”
贵叔幽幽的感慨着往事,一旁的杨薇悠也听得聚精会神,“这剧情怎么跟小说似的,有点扯啊?一顿饭就卖命了一辈子?”
贵叔摇头苦笑,“丫头,这可不是扯,这是江湖道义!你们年轻人不懂,现在这世道,也不再是以前的社会了,早就没了这些规矩了。”
杨薇悠尴尬的嘿嘿一笑,“叔儿,刀爷年轻的时候也这么邋遢吗?”
“他年轻的时候可不邋遢!”一说起这个,贵叔就来了精神,“我跟你们说啊,那时候的刀爷是真年轻,二十多出头的年纪,大高个,长得也俊俏,身体还壮实,可不像现在似的这么邋遢,当时戏班子里面的那几个小姑娘,都可稀罕他了,我还帮他牵线搭桥过呢,可惜刀爷就是不同意,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听着贵叔说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刀爷现在这个形象,是怎么和俊俏扯上关系的,简直是太违和了!
“叔儿,刀爷……还有这么俊的时候?”
“那是当然了!那时候的刀爷可比你俊多了,哪个小姑娘见了都稀罕,我记得当时有个艺校毕业的小姑娘,就被刀爷给迷住了,死活都要和他搞对象,为此还辞了剧院的工作,跑到了咱们戏班子里面,天天跟着咱们演出,可刀爷就是不正眼看人家,时间久了,小姑娘也伤透心了,然后就走了。”
“那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没有吧?”贵叔喃喃自语着,“我不记得有过啥事啊,就是觉得可惜,这么好个人,不找媳妇不生孩子,还越活越邋遢,唉,可惜啊。”
贵叔摇头叹息着,我依旧是不甘心的追问着,“叔儿,那刀爷有没有说过,自己以前是干啥的?”
“没有,刀爷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跟他说话,他心情好了能跟你聊几句,心情不好就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你,他肚子里那点事,谁能问得出来?”
“叔儿,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有啥用?他不说谁知道?”
“行吧,你们这也太佛系了。”我也无语了,更是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不过我现在却是越发的好奇,总感觉刀爷很神秘。
别的不说,就说刀爷这个日行千里的本事,是真的让我想不明白,因为我用法术都办不到啊……
贵叔慢条斯理的吃着橘子,我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几句,随后杨薇悠这姑娘就来了兴致了,拉着贵叔聊个没完,非得让贵叔给他讲我们戏班子以前的事情。
对于老人来说,诉说过去的事情,或许就是他们的通病,平常没事的时候,贵叔也喜欢跟我们说,我和胖子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现在碰到杨薇悠这个知音,贵叔可算是打开话匣子,两个人聊的那叫一个开心啊,什么东家长,西家短,哪个写小说的臭不要脸,都让这俩人聊开了,这一路上,俩人就没闲下来了,我想睡会都不给我机会。
坚持了三四个小时后,飞机也总算是快降落了,两个人也不聊了,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下飞机。
不过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一瞟,隐约之中竟看到杨薇悠的袖口里面,闪过一丝绒毛,但马上就又不见了。
“薇薇,你袖口里面是什么东西?”
“额……没、没什么。”杨薇悠别过脸,显然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大脑的那根神经线顿时一紧,“姑奶奶,你该不会是把那个小耗子带上飞机了……”
“嘘!”杨薇悠神色一变,连忙回过头,又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后,这才压低声音,低声嗔怒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有病啊!飞机上不能带宠物,你怎么还把老鼠带上来了?”
“哎呀,我知道,但是我的小白不一样,它听话,还可聪明了!把它一个人扔在家里,非得饿死了不可,我不放心。对了,你别乱说话哈,省得让人听到了。”
我更懵了,“大姐,你知道飞机上不让带,你还往上带?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弄上来的?”
“哎呀,你小点声,我的小白可聪明了,过安检的时候,我把它放在地上,它从机器后面自己爬过来的。”
杨薇悠战战兢兢,小声嘟囔着,我也怕被人听到了,一时间也就没敢在多说什么,不过这姑娘的胆子是真的大。
我记得今天早上出发前,胖子还特意百度过,都确定了不能带小动物登机,结果这丫头还是给弄上来了,真拿她没办法。
我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小耗子有什么好玩的?要是小猫小狗什么的,我还能接受,老鼠这个东西……咦!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老鼠又懒又馋,天天吃火腿肠,吃完就睡觉,除了能放在手里把玩,我真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好玩的。
等了一会,附近也落地了。
对于这边的事情,也都是胖子在联系,所以飞机落地之后,胖子就开始组织大家出舱,然后去拿行李什么的。
出了机场后,我们在机场附近等了一会,这边负责接机的人,就开来了三辆面包车,带着我们直奔新化那边。
下午六点多,我们一行人这才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