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合着这俩人屁事没有,就我一个人伤得最严重?早知道我当时也装晕了!
得儿,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晚了!
我们几个人闲聊了几句,黄毛也再度折回,弄了两辆轮椅过来。
刀爷推着我,黄毛推着胖子,我们一行人就往楼下停车场走,不过在上了电梯之后,我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姑娘,又见面了。”
“啊?你是……”
女孩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我,不过我这脸上裹得太严实了,她看了半天也没人出来。
我莞尔一笑,“姑娘不记得了?”
女孩茫然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黄毛,最后又看了看刀爷。
“呀!我想起来了,你们是那群唱大戏的,我认识这大哥,当时就觉得他好有个性,出门还带着刀。”
“哎呦,我也想起来了!”胖子一拍脑门,“这不是陪酒……啊呸,你是当时杨家酒会上的那个小姑娘?嗨,你咋在这呢?”
当时的女孩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现在却是略施薄粉,衣着得体,只怕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人见了现在的她,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包括胖子这个阅女无数的老色痞!
见胖子说起那天的事情,姑娘反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了看电梯里面的其他人,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胖子也自知失言了,连忙改口,“哎呦喂,姑娘,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多好看啊,你这年纪还没我大呢吧?是不是刚毕业?”
“嗯,还没毕业,今年大三。”女孩闪着大眼睛,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此时也没有了那天的狂野奔放,反倒是语态扭捏羞涩,与那天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胖子咧嘴一笑,“上学好啊,这可是最舒服的年纪了,不用操心吃喝,天天学习就行了,姑娘,留个微信啊?回头咱们慢慢聊。”
“不、不了!我到了,先走了。”电梯门打开,女孩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胖子一脸扫兴,“他娘的,那天咋没看到呢,这小娘们也有几分姿色啊!”
“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我憋了一眼身边的患者,恨得我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当个斯文人?装一下也行啊?”
“草!你他妈还说我?我是不斯文,总比你这个斯文败类好啊!别以为我没看着,刚才你还抓人家小姑娘的头发呢。”
“……”
这死胖子,那天就应该让杨天福弄死他!该看到的,他是一点都看不到,不该看到的,他是一件不落!
“叮——”
电梯再度打开,刀爷也推着我走了出来。
或许是怕我不能受风,黄毛还去值班台,愣是把人家小姑娘盖腿的毛毯抢了过来,殷勤的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皱了皱眉,忽然有点厌恶,虽然他是对我好,但你总不能横行霸道,抢人家东西吧?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倒影,那两个小护士明显是被吓到了,缩在值班台里面,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的背影,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我心里想着事情,黄毛也帮忙把我和胖子抱进了车里。
汽车发动后,黄毛一边开着车,一边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些啥,好像是地方上的陕北民歌,反正是看起来心情是不错。
我有些烦了,“黄毛,你跟着杨天福多少年了?”
“多少年啊?嗯……五六年?六七年?记不清了,反正我高中还没毕业呢,就跟着人到处混了,之后就遇到老大了,他看我打架不怕死,就让我跟着他混了。”
“那你跟着杨天福这些年,主要都做些什么事情?”
“嗨,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我是老大的心腹,主要就是负责暗处的兄弟们,收一收保护费,自己养自己,老大有事了,我们就去给老大平事儿,明面上解决不了的,我们兄弟就干了。”
“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喽?”
“差不多,就比如李欣桐那件事,我们干的就是这种事情,或者是老大看中哪块地了,明面上拿不到手,我们就背后使手段,把人打走,再不就是吓唬走。”
“那你这些年杀过多少人?”
一说起这个问题,黄毛沉默了,随即就打了个哈哈,“嘿嘿,二叔,你问这个干啥?”
“没事,我就是好奇。”
“额……哎呀,这种事情不好说,跟着老大混的人,谁手上没沾点血啊?这叫投名状,不沾血的人,老大也不敢重用,要万一哪天反水了呢?”
黄毛避重就轻,倒是没直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这家伙的手上绝对有人命债,而且还不在少数,毕竟他是杨天福的心腹!
接下来我也没再问什么,胖子则是和黄毛东拉西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汽车开出了市里,胖子似乎是和他聊的腻了,就转头看向了我,“少班主,那娘们你喜欢啊?”
“什么娘们?”
“就是医院里面哪个啊?”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喜欢个锤子,边儿玩蛋去,别在这烦我。”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稀罕,回头我可就要下手了。”
我愣了一下,“你下手?你上哪找人家姑娘去啊?”
胖子猥琐一笑,“兄弟,你是不是忘了?老太太大寿那天,那娘们可给了你一张名片,到现在还在我手里呢,这娘们我吃定了!我说的,耶稣来了都不好使!”
“别胡闹!那姑娘你可把持不住!”我眸光一紧,连忙呵斥,胖子皱了皱眉,“咋滴,你是真喜欢上了?你听我一句劝,你还年轻,这里面的水太混了,你把持不住,还是交给我吧。”
“唉,胖子,相信我,这女人你真的把持不住。”
胖子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也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胖子,做人不能太花心,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杨文静你打算怎么办?”
“文静啊?都说了,玩玩儿嘛,回头我一走,啥事都没有……”
“人家对你是真感情!”刀爷憋了他一眼,“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娘们的老爹虽然不咋滴,但她这个人还行,对你也是真心的。”
“哎呦喂,刀爷,您老就甭在这瞎牵红绳了,月老都没你俩忙,天天老操心我的事儿干啥?我心里有数!”
胖子说到最后,也说的不耐烦了,也不想再搭理我们了,一把抓过盖在我身上的毛毯,就蒙在了脸上开始了装死。
我和看了看刀爷,刀爷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厌恶,显然是对于胖子这种吃干抹净不负责的人,他也不是很喜欢。
不过我俩到也没再说什么,等到下午四点多,汽车也停在了杨家大宅门口。
黄毛下车去找人开门,刀爷则是趁机看了我一眼,“少班主,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刀爷给我问一愣,而他则是看了一眼外面的黄毛,“这小子,留?还是不留?”
“不能留!这货也不是什么善茬,手上有着人命,等陕溪的事情了了,就把他和杨天福一起交给警方。”
一路装死的胖子,也终于有了反应,“小人不能得罪,这几天你们都小心点,别说漏了嘴,好好利用他,也防着他点,免得他背后下黑手!”
我和刀爷默契的点了点头,不多时,大宅里面也打开了门,出来几个人抱着我们下车,随后又用轮椅,把我们推了进去。
我看了看身后的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老令公他们一群人在这呆的这么消停呢,合着他们是把杨家的人都给上身了,还有那天那些打手。
听到我们来了,老令公和郝大人也都迎了出来,这俩人不同于一般鬼怪,毕竟都是千年老鬼了,所以短时间的在阳光底下出现,倒也没什么。
不过一看到我裹成这个样子,这俩人也都先是一愣,随后就都笑了起来,拱了拱手,“龙先生,数日不见,恢复的可好啊?”
“好好好,多谢老令公挂念了。”我连忙抱拳还礼。
郝大人莞尔一笑,对正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龙先生,请,咱们堂内叙话。”
我哈哈一笑,这俩人在这呆的是真自在啊,说话间的口气,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们一行人进屋落座后,有人送上一盏茶给我,我轻呷了一口,便看向了他们二人,“老令公,杨天福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无恙,我们已经打发人,请大夫过来治疗过了,如今被我们关起来了,就等着你过来了。”
“等我?”我微微一愣,郝大人笑道:“是啊,龙先生仁义无双,让我等佩服,这杨家的事情,也多亏了您出面,如今杨天福已经被抓,剩下的事情,就等着您来决断了。”
我老脸不由一红,“额……嘿嘿,二位说笑了,哪里是我出手啊?要不是你们二位来得及时,只怕我们三个人,早就是三具尸体了。”
“不不不。”
郝大人连连摇头。
“被你收走的那一百名弟子,已经把当天的事情说过了,且不论先生有没有真正的解决了这件事,就说龙先生为人,是真心的让我等佩服!人间有公道,天地有正气!这‘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十二个字,可谓是振奋人心,是这天地间的一股正气清风!也让我的一众弟子看到了希望!您一视同仁,为我等鬼类鸣冤,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我郝某人佩服!来来来,龙先生在上,请受我大礼参拜!”
“且慢!”
我刚想开口阻拦,老令公却突然先开口了,郝大人看了过去,老令公却是袍袖一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参拜怎能少得了老夫?若不是龙先生苦口婆心,只怕老夫现在也只是一具游魂野鬼,被那执念的枷锁,束缚永生!再且,龙先生的这片忠肝义胆,也让老夫看到了希望!我国后生若人人如此,心存正道,不畏强权,何愁天下不兴?!来来来,龙先生在上,请受我父子二人大礼参拜!”
不等我有所反应,两个人便手拉着手,站到我的面前,随后抱拳拱手,对着我就是恭恭敬敬,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