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喜欢我。
她说我是黑心肝的孽障,只会惹事生非争风吃醋。
我被残忍虐杀时,她冷着脸挂断了我的求救电话:
“你要死就趁早!狗憎人嫌的蠢东西!”
在危急关头,妈妈抛弃了我。
系统冰冷的声音随即响起:“攻略失败,宿主即将被抹杀。”
两天后,城郊发现了一具烧焦的无名尸体。
妈妈作为刑警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她对着尸体哽咽起誓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后来真相揭晓。
死前遭受非人折磨的焦尸竟是自己厌恶了多年的女儿……
1
城郊垃圾箱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无名尸体。
作为刑警的妈妈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她没有嫌弃尸体散发出来的焦臭味,深情悲悯: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漂浮在空中,看着妈妈动作轻柔地把我放进装尸袋里。
久违的温暖,我在死后才感受到。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果她能第一时间认出你来,你可以重活一次。”
我沉寂的心开始隐隐抱有期待。
巡查现场的妈妈瞳孔微缩,她探头看向垃圾箱底部,沉声道:
“这里有发现!”
几根没有被完全烧毁的头发和一幅已经干涸的血迹图。
图案是我濒死前所画,是幼时妈妈教我画的缺尾巴老虎。
妈妈曾摸着我的头说:
“芸芸,缺尾巴老虎是我们母女之间的暗号。妈妈只要看见这幅图案,就知道是你遇到了危险。”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到图案的妈妈却不为所动,只是冷静吩咐助理拍下照片存档。
妈妈忘了我们的暗号,她最终没有认出我来。
我松开紧攥的双拳,失望将我紧紧裹挟。
2
找到的头发被严重损坏,不能用DNA来确定死者的身份。
妈妈只好到解剖室询问法医有没有新发现。
解剖台上的“我”,被剖腹取样,像一滩被烤熟的焦肉。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是女性,年龄在20-25岁之间。头骨破裂,被钝器所伤,肺部吸入浓烟,初步判定是被活活烧死的。”
妈妈见状红了眼眶,她哽咽出声:
“这孩子和我家知意差不多年纪,真是可怜。”
许知意是妈妈的养女,比我大2岁。
妈妈心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人。
法医蹙眉叹息:
“死者皮肤、血液和其他所有都能检测到DNA的物质,都被烧成了灰烬,很难确认其身份。”
“此案怕是有些棘手。”
妈妈紧握双拳,沉声保证:
“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尽全力抓到凶手,让死者安息。”
如果妈妈知道,死的人是她厌恶了多年的女儿,
她还会竭尽全力追查凶手吗?
法医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寒暄道:
“李警官也是当妈的人啊!对了,我有好些天没见到芸芸了,她不是隔三岔五就给你送饭菜的吗?”
听到我名字的妈妈冷哼一声,眼底满是厌恶:
“谁稀罕她的饭菜!整天摆张臭脸,跟她黑心肝的爸爸一个德行,我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法医蹙眉劝慰:
“芸芸怎么说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关系别闹得太僵了。”
想到我所作所为的妈妈越说越生气,她额上青筋根根分明,刻意压低怒火道:
“那个孽障,自己亲舅舅死了,没掉一滴泪就算了,还在那哈哈大笑,我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她最好早点死在外面,省得给我添堵。”
我心中像塞了团浸水的纱布,连呼吸都疼。
妈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真的死了,你现在高兴了吧。
3
“妈妈,你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许知意突然出现在了解剖室门口,她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妈妈赶紧牵起她朝外走去。
“我的乖乖,这里阴森森的,别沾染上脏东西。”
许知意是乖乖、是知意、是宝贝,她有数不完的爱称。
而我,只是孽障。
爱与不爱,区别甚是明显。
就连系统都将我的攻略难度定为S级,哪怕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妈妈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许知意手里,柔声道:
“我精心娇养大的女儿就要嫁人了,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嫁妆。”
许知意推脱不要,茶言茶语道:
“沈芸知道了,又会大吵大闹,我不想妈妈因为我和妹妹争吵置气。”
“更何况这是妈妈的养老钱,我不能要。”
一句话,就把我塑造成只会破口大骂的不孝女。
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妈妈强行把银行卡放进了许知意包里,握着她的手感叹: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再推脱就是和妈妈生分了。”
只有许知意一个女儿?
那我呢?我又是谁?
许知意闻言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弯起眼睛,一脸单纯。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单纯的她。
用钳子拔掉了我的指甲,用硫酸毁坏了我的脸。
攻略失败,原本系统给我准备了安乐死,梦里会有爱我的爸妈。
可许知意突然出手,让我经历了炼狱般的12个小时。
她比地狱里爬出的恶魔更加可怖!
4
许知意是妈妈已逝战友的女儿,8岁时被妈妈接回了家。
她的爸爸为妈妈挡子弹而死,所以妈妈命令我处处让着许知意。
我可怜她父母双亡,把喜欢的娃娃、零食都分给了她。
就连妈妈的爱,我都允许她分走一半。
可是许知意还不知足,她整日扮可怜让妈妈误解我欺负她。
10岁那年,她失足掉进了池塘里险些丧命。
被妈妈救起来后,许知意声泪俱下地哭诉是我推的她。
“既然妹妹容不下我,那我走便是了。”
“妈妈,是我没有福气做你的女儿,下辈子我们再续母女缘分。”
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妈妈朝我扬手就是一巴掌,她怒气冲冲道:
“孽障!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
妈妈不听我的解释,认定我满口谎言为自己推脱。
我被罚跪在门外数个小时,坚硬的地板硌得生疼。
夜里寒风吹来,冷的我后槽牙都在打颤。
我缩成小小一团,依旧梗着脖子拒不认错。
妈妈一怒之下把我送去了舅舅家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低头,就什么时候回来!”
10岁这年,我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儿,开启了长达5年地狱般的生活。
而许知意享受着妈妈的关怀,占有了本属于我的一切。
学校里,她带头霸凌我。
吃饭时,故意泼我一身潲水。
上厕所时,联合高年级同学把我按进马桶里。
她们把欺负我作为生活里的唯一乐趣。
浑身湿透的我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哽咽痛诉许知意的恶行。
电话里的妈妈却声线冷冽: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只会挑拨离间的惹事精!”
“我的命是知意爸爸救的,她心情不好骂你两句你就受着,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电话挂断,我孤零零站在街口无处可去。
我不明白。
我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不站在我身边保护我?
5
2天前的夜晚。
我下班经过巷子,被突然冲过来的两人强行绑上了面包车。
沾有迷药的帕子捂上来时,我看见了结伴而来的妈妈和许知意。
我猛踹车门挣扎呼救,听到声响的妈妈扭头朝车子方向看了过来。
下一瞬,便被突然扭到脚的许知意吸引了视线。
车子驶离。
我看着妈妈搀扶着许知意朝家的方向走去,嘴里似是念叨着什么。
药效上头,我心灰意冷止住了挣扎。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穷凶极恶的歹徒不顾我的哭喊,将我反复蹂躏。
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骇的系统都起了恻隐之心。
它终于答应封住我的痛感。
许知意冷笑着把盐撒在了我的伤口上,她自上而下审视着我的惨状:
“我是在帮你去除污渍,毕竟你也厌恶自己肮脏的身体不是吗?”
许知意见我怒目圆睁,她掩唇轻笑:
“我怎么忘了,妈妈她也厌恶你肮脏的身体!”
16岁那年,我患上了尖锐湿疣。
许知意撞见了偷偷治疗的我,经过她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扬,最后弄的人尽皆知。
我被同学和街坊邻居暗地耻笑,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妈妈得知后,揪着我的耳朵怒气冲冲道:
“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她从来都只会关心自己的颜面,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染病。
自此在妈妈心里,我被贴上了“不检点”的标签。
她嫌我脏。
可我比任何人都想干干净净的。
6
回到办公室的妈妈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盒蛋糕。
她的眉眼霎时柔和下来,给许知意发微信道:
“谢谢你我的宝贝,也只有你会每年记得我生日。”
这盒蛋糕是我提前订好的。
怕妈妈不要,我特意让店员送到她的工作单位。
聊天界面上,许知意选择了默认。
她回了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
如果妈妈没有拉黑我的电话和微信,她会第一时间收到我定时发送的生日祝福。
挂断我求救电话的妈妈,怕我打搅她为许知意挑选婚纱,冷着脸将我拉黑了。
在危急时分,妈妈选择抛弃了我。
攻略失败,我注定死亡。
许知意不过是在最后关头加上了虐杀。
妈妈和她,都是害死我的刽子手。
妈妈打开蛋糕,她吃了满满一大口,眼角眉梢全是幸福的笑意。
从盒子里突然掉落的卡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卡片上生日祝福的落款是我的名字,画了一只缺尾巴老虎。
妈妈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她带着怒火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扣着嗓子眼全部吐了出来。
就好像沾染上我送的东西,也会得病一样。
妈妈嫌弃我,我一直都知道。
可我却心存幻想,竭尽全力只希望能分得哪怕是1%的母爱。
系统出声劝我去投胎,我神情悲戚地祈求: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如果妈妈认出我来,你能再给我一次攻略机会吗?”
系统沉默半晌,最终给了我一线生机。
“如果攻略对象愿意以命换命,你可以选择任意身份重生。”
我心跳如鼓,反复盘算胜利的可能。
7
敲门声响起。
助理步履匆匆走了进来,他说:
“通过查看X光片,发现受害者有一颗罕见的楔形牙未长出来,可以从中提取出DNA。”
听到好消息的妈妈舒展了紧皱的眉心,吩咐助理赶紧去跟进DNA检测结果。
转身出门的助理却惊呼一声,他指着地上的卡片道:
“老大,这副图案和凶案现场发现的一样!”
助理打开资料夹,将两幅图放在一起细细对比。
站在一旁的妈妈慌乱异常,她颤着手开始疯狂地给我拨打电话。
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态。
接连数十个,全都无法接听。
妈妈焦急踱步,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