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震惊看着她，旁边书记员轻咳了一声：“那个，这个，盗窃罪，死刑不了吧？”
江歆愣了愣，目光落到了朗言一脸正气凛然的朗言身上，朗言满脸镇定抬了一下眼，仿佛在问：“怎么？我有什么问题？”
过了片刻后，江歆干笑道：“那个，盗窃啊……”
那至于说得这么慷慨激昂仿佛罪行滔天吗？
她低下头赶紧翻了翻参考资料，憋了半天，商量着看向朗言：“那个，要不判个五年？”
那一次庭审让江歆出了名，江歆在庭审上睡过去的照片迅速流传，配上了“太困了，死刑吧”六个字，成为当年深圳法学院最畅销表情包。而第一个做出这个表情配图人，正是朗言。
江歆在大一迅速走红，却并非以校花系花学霸花等方式，这让一心一意当个优等生的江歆非常难过，她知道始作俑者是朗言，但也没啥办法。等后来江歆成为学校纪检部的人之后，她突然找到了打击报复朗言的最好办法！
抓朗言逃课！
抓朗言迟到！
抓朗言上课睡觉！
去朗言班上查朗言的违规行为，成为江歆最大的爱好，风雨无阻、坚持不懈。抓着抓着，江歆就发现，朗言真的长得很帅。
朗言成绩真的很好。
朗言性格让人很喜欢。
朗言好像什么都会……
那时候的朗言到处是优点，于是一向敢想敢做的江歆就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和朗言告白了。
朗言听到她的告白，第一个反应就是冷笑：“我就知道，盯了我这么久，肯定是喜欢我。”
对于江歆的告白，朗言起初是拒绝的，但江歆依旧热情如火。
她讨厌朗言的时候，能为了给朗言不痛快一路做到纪检部部长。她如今喜欢朗言，那喜欢就如狂风暴雨，给朗言买早餐，给朗言买资料，朗言要考司考，她不眠不休给朗言整理笔记，结果搞得自己成了学校最大的资料一手贩子；朗言选修课，她就跟着选了每节课认真做笔记，最后给朗言抄了做选修。
她几乎每天都会以不同的理由出现在朗言视线，朗言最初抗拒，后来沉默，后来朗言大四考上了法院，也还坚持住在学校里。自从江歆那次告白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过什么喜欢不喜欢，可却无形之中，朗言仿佛就是默认了，这份喜欢是双向的，虽然没说，可是就是那一步。
但江歆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确认，朗言没说，她也不好意思再说，熬了一年两年，终于有些熬不下去。她记得那次是朗言生日，她看见有个很漂亮的师姐给朗言送了花，朗言对那个师姐笑了。他对她总是冷冰冰的、有时候还会大吼大叫，却对其他女孩子都很礼貌很温柔，那天她终于有些忍不住，嫉妒让她面目全非，她回去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令人讨厌，太矫情，于是江歆决定，她要冷处理一下这段感情。
趁着备考司考，她就选择了好好学习。
第一天没出现的时候，朗言觉得有些奇怪。
第二天没出现的时候，朗言上着课的时候就开始转笔。
第三天没出现的时候，朗言就有些焦躁了，可他还是耐着性子。
第四天没出现时候，朗言就主动故意去图书馆，偶遇了一下江歆，可江歆背着法条就从他旁边走过去了。
第五天没出现的时候，朗言终于决定去食堂偶遇江歆，这样的话就可以顺理成章坐在江歆对面吃饭，结果他去的时候，江歆对面已经坐了一个男生，江歆和对方说说笑笑，他积压了好久的怒火猛地爆发出来，他端着盘子走到江歆旁边，“哐”一下重重放在了桌面上，江歆和那个男生都愣了，然后江歆就看见朗言抬头对她笑了，特别温柔夹了根鸡腿放在了她餐盘里，慢慢开口：“你这几天备考都瘦了，多吃点肉补补。”
当时江歆目瞪口呆，她就很想问一句，朗言，你要不多吃点脑补补？
那一顿饭吃得江歆如坐针毡，朗言一直在和她夹菜，和对面那个男生聊天，那个男生也明显感觉氛围不对，吃了两口就跑了。等男生一走，朗言立刻冷下脸来，一言不发。
江歆感觉莫名其妙，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默默吃了饭，端起盘子想走。她一起身，就听朗言道：“去哪里？”
“那个，图书馆……”
江歆觉得有些心虚，朗言站起来，抬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餐盘，平静道：“我跟你一起去。”
朗言跟着她的时候，江歆就觉得特别害怕，在图书馆看了一下午的书，朗言又陪着她吃了晚饭，接着晚上再去图书馆复习。等图书馆熄灯之后，他背着她的书包，送她往女生宿舍楼走。
她心跳得飞快，想问什么，也不敢问，走到宿舍楼下，他将书包递给她，冷着脸道：“回去记得给我发短信。”
“嗯嗯。”
“明早要来找我，我和你一起去图书馆。”
“哦哦。”
“中午一起吃饭。”
“好。”
“晚上也一起吃饭。”
“哦……”
朗言沉默着没说话，好久后，他终于道：“以后不准和其他男生一起吃饭。”
江歆沉默了。
朗言挑眉：“怎么，你还真有这个打算？”
“那个，”江歆干笑起来，有些忐忑道：“那个，我是可以不和其他男生吃饭，但是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这个，排他性的关系是需要存在另一段关系的，”江歆比划着：“你有没有考虑，把那段关系，明朗一下？”
这次朗言没说话了，江歆看着朗言沉默，她心里那份小欢喜，就开始一点点退了下去，她强撑着笑容，接着道：“那个，我就随口说说……”
朗言抿了抿唇，他左看右看了一下，突然就背对她往前走去，江歆垂下眼眸，低声道：“师兄，晚……”
“你过来一下。”
朗言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朝她招了招手。江歆愣了愣，有些不明白朗言要做什么，她懵懵懂懂走过去，到了朗言面前，有些奇怪道：“师兄？”
朗言似乎有些紧张，在江歆问完这句后，他挪动了步子，突然就挡住了江歆面前的灯光。
这时候江歆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很阴暗的楼梯口，朗言红着脸，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闭上眼睛，微微弯腰，就低头朝着她亲了过来。
他的唇干燥而柔软，带着他这个人一样恰到好处的温度。
那是江歆第一次接吻，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空气里弥漫的都是青草香味。
他克制又温柔，吻完之后，他直起身子，扭头看着操场，小声道：“这算不算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