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无妨，王爷若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先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吧，臣妾这边可以先放放。”
冷眠月已经失去了想要继续同厉君御交谈下去的心思。
本以为一夜未归，他会坦诚主动地和她说一说昨晚发生了什么，结果一连说的几句话都只是在打官腔。
她真的累了，不想再看到厉君御了。
聪明如厉君御，哪里看不出冷眠月的情绪。
堂堂一国战神，此刻竟像个愣头青一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还在他的王府上。
想到烟若，厉君御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或许，他应该和冷眠月提一下关于烟若的事情，以及为什么他会选择对烟若如此宽容的原因。
“月儿……”
“王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待反应过来以后，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你先说吧。”
厉君御勉强扯了扯嘴角，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缓和下来。
见状，冷眠月也不再含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满脸疲惫地冲着厉君御笑了笑，慢慢说道：“王爷，臣妾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她已经不奢望从厉君御嘴里听到任何的解释了，或者说，现在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多余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听到冷眠月的话，厉君御神色一滞，神情不由得低落了下来。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转眼看到了冷眠月那泛着血丝的眼睛，他又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吧，本王晚些了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慢慢走出了房间。
在门被关上的前一刻，冷眠月终于绷不住潸然泪下。
只是，厉君御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没猜错的话，厉君御应该是去了烟若那里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烟若才刚刚得宠，新鲜感还在，厉君御肯定不会把她独自一人撂下。
冷眠月用力用手帕堵住自己的嘴，把即将冲出口的哭腔也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没有什么好哭的，从一开始，她就应该预料到了这种事才对。
什么情，什么爱，不过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罢了。
“厉清枫，我想离开……”
痛苦的低喃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却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中。
不过是画地为牢。
另一边，厉君御出了院子便一句气冲冲地冲进了烟若住的偏院里，“咚”得一声直接踹开了房门。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床上的烟若吓了一跳，她急忙把手边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这才惊魂未定地向外探出头。
“谁呀？”
一如既往的柔美的声线，落入厉君御的耳中却让他无比恶心。
“怎么，才多久不见就不认得本王了吗？”
厉君御的脸上冷得可怕，尤其是在看到香肩半露着的烟若时，身上的煞气浓厚得就像要溢出来一样。
“你和月儿说了什么？”
他只是在烟若身上随意扫视了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她身上那些痕迹，只一眼，就让他险些绷不住怒火爆发了出来。
“王爷是说王妃姐姐吗？”
烟若自然察觉到了厉君御那不善的眼神，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更加放肆了起来。
“烟若的确见了王妃姐姐，还和她说了会儿话。”
烟若不以为意地抚了抚自己的秀发，笑得一脸娇羞，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似的。
她这样的神色不由得更进一步激怒了厉君御。这一回，厉君御再也没有忍耐什么，而是直接上前一步掐住了烟若的脖颈。
“本王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月儿一步！否则本王便杀了你！”
他身上的低压是如此的沉重，压得烟若险些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挂着那妖媚的笑容，整个人宛如毒蛇一般，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的气息。
“王爷急什么，烟若又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再说了，就算烟若什么都不说，但是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要是个女人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吧。”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让烟若憋得脸都开始发青了，却还是没能让她软下来，反而越笑越猖狂。
厉君御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俊脸冷得足以冻死人。但是就在烟若快要窒息的时候，他还是松开了手。
瞬间，新鲜的空气如潮水般涌入烟若的肺里，让她禁不住大口大口喘息着，不停地咳嗽着，咳得脸都红了起来。
“烟若，你不要以为本王真的不会动手杀你。你做了这么多事，随便哪一件都能让你被处以腰斩之刑。你的身份不是你的免死金牌，若你再如此这般，本王亦不会再姑息你。”
厉君御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肃杀，以至于有那么一刹那，烟若以为厉君御真的会杀了她。
“咳咳咳，烟若从未把自己的身份当成过什么免死金牌，烟若不过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哪里敢拿自己的身份说事。”
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说得话却是越来越大胆，就好像完全没有把厉君御放在眼里过。
只是，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却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有的只剩下了满目沧桑。
见她这幅样子，厉君御满腔怒火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熄灭了。
看着如今一举一动皆是风尘女子做派的烟若，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堂堂王朝曾经唯一的长公主，如今落得了这般模样，真的让人不知道是该叹惋还是该愤怒。
“清婉，本王知道你委屈，一心想要复仇，可是你该清楚，你的敌人不是本王，也不是三哥。”
他坐下来，从自己的手指上取下来了一枚扳指。
正是烟若拿给冷眠月看的那一枚。
“当年叔父把这个交给你，是为了让你以后有困难了来求助本王。这么多年来，本王也从未忘记过你，时时刻刻都在派人打听你的行踪。”
谈及当年之乱，厉君御记忆犹新。
那个他无比熟悉的皇宫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人间地狱，到处血流成河，尸体更是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