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姜苒先前来过，没过一会儿就找到了地方，回头喊他们，依稀听到万青在说话，但没听清，疑惑地问，“万老板，你刚才说了什么？”
万青依旧笑眯眯地，往她身边一蹲，“触景生情，感叹两句，这就叫地瓜泡？”
姜苒点头，“地瓜泡也叫野地瓜，可以生食或者煮了吃，对妇科病很有效果，健脾祛湿，缓解疲劳都有妙用。”
万青也不嫌弃，摘了个就往嘴里扔，品了两下点头，“味道不错。”
姜苒说，“这个除了可以入药，也可以做成果汁，或者晒开让人买回去泡茶，先前的妇人月经不调时常吃它。”
“我在医书上有见过，只是一直没找到地方采买，这座山上有多少地瓜泡？要是方便就统一晒干了拉回京城去。”万青粗略扫了下，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万寿堂除了开药馆，往全国各地卖中药之外，还有自己的药膳店。
既然这地瓜泡的效果这么好，味道也不错，完全可以弄点回去试试卖下。
姜苒粗略估计了下，“两三百斤应该有，你要是需要，我可以跟村长说声，让村里的人来摘，我们再收购。”
在商言商。
万青顿时回到生意人的精明，“那价格？”
姜苒表示，“我需要回去跟村长谈。”
她不打算把这个买卖攥在自己手里，左右，这都是林家村的物资，自然要让他们决定。
万青明白，“行，我记得你昨晚说，这地瓜泡可以人工养植？怎么养？人工养植的效果跟野生的有多大区别？”
“应该没多大区别，这需要实验，至于人工养植，无过于就是干预下它的生长环境，你真想长期发展，村里可以建大棚，这山上也能种，地瓜泡好养活，随便放在沙地，草坡或者岩石缝里都能长得起来，但是想量产，还是需要专业人士。”姜苒还是蛮想为林家村挣下一份进项的。
万青想了想说，“先小范围的来，这边离京城实在太远，回头看看分店开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没地方放。”
姜苒也不强求，闻言点头表示明白。
下山后。
万青带着人要去考察市场。
姜苒则开始安排云姨带过来的那些人，“还得找几个男的，上山去摘地瓜泡，院子里留三位婶子，让她们先把我们上次摘下来的那些地瓜泡给洗干净，它的蒂最好别弄烂，要不然会影响效用。”
原本估计得好，五十斤也就两三趟的事，但是万青说要两三百斤，她们肯定忙活不过来，还是得找人。
姜苒到万青带过来的助理那里报备了下，便又让云姨找了三个男人过来。
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在过年之外的期间林家村这般热闹，他们都是靠山吃饭的，农闲的时候，待在家根本就没有进项，三天两头地跑到镇上去打零工也赚不了几个钱，现在就在家门口，一天一百五，来了一串人过来报名。
云姨有点私心，率先推荐了她丈夫。
姜苒笑了笑，让顾贝贝将人的名字记上，“云叔，回头我跟你一块上山，你帮我盯着点，这是要入药的，采摘有要求。”
云叔连连答应。
等登记完，姜苒领着人就要上山，厉烨霆往这边走来，紧紧皱着眉问，“就在那一片找，还是要往深了找？”
他刚才跟上山看了下，那块地方的地瓜泡已经没剩多少，根据藤叶的延展，还得往深山里走。
村长说，那地方常常没什么人去，所以什么蛇，野猪甚至连狼都可能有。
她就带这么点人够什么用？
姜苒不懂他在担心什么，“我得多摘点回来，这地瓜泡晒干后缩水厉害，一百斤的新鲜果子，晒干了也就一半多点，万老板需要两三百斤，我至少得弄六百斤回来。”
路上损耗也得计算进去。
“六百斤？那座山就是被你薅干净了也没有六百斤吧？”厉烨霆敏锐地问。
姜苒点头，“所以云叔负责牛山，我要带着另一队人去其他山头看看。”
厉烨霆眉头又皱起来了，“其他山头？去哪？”
“还不确定，”姜苒拿不准，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多，这本来就难找，说到难找，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跑去找云叔，“你还是带着人去羊山吧，牛山那片我带着人去摘就行，要是回来的天还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她差点忘了那株人参。
要是被不识货的人看见当野草给拔了，或者没处理妥当就这么浪费了可就不好了。
只要有钱赚，云叔肯定是没意见。
他说，“行，那我们先走。”
姜苒应了声，转头让自己那队的人做好准备，也要出发，刚打算出门，厉烨霆追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拉着脸跟在她旁边，等她看过去，就直击心灵地问了句，“合同签了吗？”
姜苒愣住。
“没签？”厉烨霆冷笑，“你是蠢货吗？连书面凭据都没有，你就这么莽撞地去弄，不怕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苒迟疑地说，“万老板说过要的。”
“可他现在不在，并且还没考察好市场，甚至还没决定要不要在这里开分堂，我还认为，你吃过一次亏就应该长记性，知道什么叫做白纸黑字的重要性。”厉烨霆骤然顿住，嫌弃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就你这样做生意，迟早亏死。”
姜苒抿唇，“那要怎么办？”
“给万青打电话，”他命令完姜苒，又招了招手将陆洋喊了过来，“你把电脑拿来，准备份合同，再让万青的助理过来。”
等他去拿东西的时候，厉烨霆又看着姜苒说，“问他单价怎么收？工期多长？如何运输，意外亏损的责任怎么分配？”
姜苒听得晕头转向的，下意识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等电话打通，听到万青的声音，她顿时又卡带了，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她不好意思，“我，一定要现在问？”
厉烨霆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涉及到钱，你跟别人谈感情？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单纯？”
姜苒总觉得他那个单纯根本就不是天真的单纯，而是愚蠢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