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初没什么意义。
厉烨霆是有后悔过,不该做得那么绝,不该将所有的坏脾气都发泄,也许他早该治疗的,情绪稳定一点带给姜苒的痛苦也能更少一点。
可就算是重来一次,哪怕他不再针对,不再心烦,更多的应该是冷漠以对,直到离婚,到死也不知道姜苒的身份。
如此,也许现在更好。
厉烨霆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话题不欢而散,厉老爷子心急也没用,一个两个的都比他有主见,他恨铁不成钢地就要挂电话,厉烨霆迟疑了下,问,“他们什么时候见家长?”
厉老爷子说,“说是后天晚上,怎么你打算回来?”
厉烨霆没吭声。
转眼就到了要见家长的时候,姜苒特意收拾了下,顾棠过来接她,在路上说,“到那里露个面就行,不用理会太多,无论他说什么都不用管。”
他说得很现实也很无情,“我跟他没什么感情,他管不了我。”
顾棠不太愿意提及家庭,哪怕现在要去见他那个继父,他也没有说太多,姜苒有些不安,但也不至于太惶恐。
她觉得经过前天晚上的宴会已经彻底浴火重生。
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虽然顾棠说不需要准备礼物,但姜苒还是带了,顾棠继父姓王,叫王伟,小学毕业,老家是山里的,因缘巧合,到了年龄又太穷没人愿意跟他过日子,便从别人手里‘买了’顾棠母子两人。
顾棠母亲身体并不好,顾棠上高中,家里才过上好日子,王伟把他们接到身边没过两年就因病去世了。
后来,他去了国外留学,经王伟的安排在国外的秋田家里做事,后来回国,又被送进秋天武手下,最后又落到顾棠手里,也可以算是半生波折。
王伟除了顾棠这个继子,还有一对比他小上一点的儿女,都是亲生的,同父异母,在顾棠母亲还没去世之前就已经带在身边养着。
二儿子今年二十二,大学还没毕业,小女儿刚满二十,已经退学不念书了,现在在某家经纪公司下面当网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不好,明明王伟那么擅长经营的人,一路从大山走到现在,一对亲生儿女却一个比一个愚蠢。
要不是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当初他也不会让顾棠回来。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舍得将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事业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王家是栋三层小别墅,有院子,欧式风格,罗马柱,白色墙体,很奢华,又有些不伦不类,靠近别墅的车库是全玻璃打造的,从外面能够清楚地看到里面停着的数辆豪车。
姜苒还蛮惊讶,“这,这风格很有富贵的气息。”
她说得委婉。
顾棠冷笑,自从进了小区,他常带着的笑脸就浅淡不少,沉着脸下车,绕过来替姜苒开车门,姜苒正要落脚,他伸出手示意,“牵着我。”
姜苒抬头看他,乖巧地将左手搭上去。
别墅有人迎了出来,顾棠将车钥匙交给他,“礼物在后备箱。”
那人应了声。
姜苒很乖,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在顾棠身边待着,听他交代完佣人,正要继续往里走,从别墅里又迎出来一个人。
大冷的天,都下雪了。
那姑娘还穿着单薄的毛衣,露着肚脐,下面光腿穿着超短裙,好在估计是怕冷了,或者单纯为了好看,又加了双齐膝白色长袜。
姜苒艰难地将视线从那姑娘身上移开,心里默默地想,还是年轻抗冻。
那姑娘蹬着高跟鞋哒哒地跑了过来,上前直接把姜苒挤开,挽着顾棠的胳膊,娇滴滴地喊,“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姜苒茫然地眨眼。
她是独生女,不确定现在的兄妹都是这么相处的?不对啊,顾棠不是说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难道是她听错了?
没等她来得及继续自我质疑,就见顾棠冷着脸将那姑娘从身上撕了下来,牵回姜苒的手,“叫嫂子。”
姜苒悟了。
看来这是隐藏任务,她立即上道地与顾棠十指相扣,温和地冲那小姑娘浅浅一笑,“你好,你就是顾棠妹妹吧?”
妹妹强调,“没血缘关系的,哥,你现在品味怎么这么差?这次找的这个比你之前的那十几个女朋友难看多了。”
姜苒微微挑眉。
女朋友?还十几个?
没看出来啊,某人的感情经历还蛮丰富,她戏谑地眨了下眼睛。
顾棠解释,“当时不懂事。”
姜苒理解地点头,笑得很温柔,深情款款地说,“我明白,我不在乎曾经拥有,只要你未来以后是我就行。”
别看她这样,她也是看过一两部电视剧的。
顾棠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妹妹颇为生气地瞪了她好几眼,估计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厚脸皮,连这种醋都不吃,她噘着嘴又哼了声,“死缠烂打。”
姜苒依旧得体地笑,并且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专业,“我看你唇色偏紫还有些发青,你平时肾虚嘛?有在调养吗?”
妹妹瞪眼,“你骂我?!”
姜苒连忙摆手,“不不,肺腑之言,肺腑之言,妹妹,我观面相,你有病啊,得尽快去治,要不然严重下去是没法根除的,还会早死。”
她说得好真诚,一脸正经,嘴里说出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妹妹气得直喘气,跺脚指她,“哥,你看她!你挑来挑去,就找了这么一个女人?!别说是爸介绍的那些人,就是我,她也比不上!”
这姑娘,还蛮有自知之明。
姜苒很是意外,连带着再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善良许多。
看来,还有救。
顾棠没理她,拉着姜苒径直往里走,两人走在前面,姜苒好奇又小声地问,“她喜欢你?”
顾棠说,“小孩子胡闹,别管。”
他心情是真得很不好,说话简短像是在发火。
姜苒抿了抿嘴角,不再问。
进了门,客厅有四五个人在那里坐着,三个女人,两个男人,男人一老一小,小的看起来没比妹妹大多少,应该就是二弟。
但那三个女人,看上去也得有三四十,四五十。
姜苒偏头问,“这三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