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妙。
顾贝贝辛辛苦苦打扮了好久，打算出去约会，半路被八卦迷了眼，等回过神来，都快到第二天了，要约会的那个男生早就把她给删了。
她大大咧咧地摆手，“嘿，没事。”
姜苒捏了下她毛绒绒的围巾，冬天的风，真得很冷，早些时候心思不放在上面，顾贝贝还没啥感觉，现在才真得感觉出冷来，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见状，姜苒打算把披肩摘下来给她，顾贝贝说，“厉总还蛮细心。”
毕竟同样都是男人，顾棠就没想起来要给她带衣服，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心疼她的意思，顾贝贝小声嘀咕，“我懂你为啥更喜欢厉总了。”
姜苒无语地笑，“瞎说什么呢。”
细心？这两个字跟厉烨霆根本就不沾边，不对，也不是不沾边，只是受众不可能是她，姜苒有时候很难想得明白，她分不清厉烨霆现在是什么意思。
真得喜欢她嘛？还是想要弥补？
她想得头疼欲裂，还是想不明白，后来，她不想去想，顺其自然就好，他们的情路太坎坷，要是每一步都想要弄清，那恐怕早就无法走下去。
正是过年的时候。
顾家父母也蛮忙，去亲戚家玩去了，这两天暂时不回来，顾贝贝干脆把人带回家，顾棠也跟着回去。
他们三个走在一块，莫名有些尴尬。
之前可从来没有如此。
顾贝贝挽着姜苒的手往前走，没走几步，只感觉到后背迎来一道热烈的视线，她僵了下，默默地放开手，“我去买点东西，你跟我哥先上去。”
说完就溜，跑得飞快。
一时，徒留下姜苒和顾棠两人。
顾棠快走两步，也不是解释，就是单纯地说明，“我跟她只谈过两个月，当时我刚出国……”他顿了下，继续说，“各种原因，反正年少轻狂，现在我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他突然这么说。
姜苒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连忙哦了声，“这样啊。”
顾棠又是自嘲地笑。
他干嘛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不是，我，我知道啊，谁都有过去嘛，没关系的，”见他这样，姜苒有些于心不忍，连忙说道，“我都懂。”
“你懂什么？你只是不在乎罢了。”顾棠从来都是个看得清楚的人。
姜苒还想辩解。
顾棠没有再听，“算了，给彼此点时间，让我适应下，以后恐怕永远都没办法让你理所应当地吃醋。”
因为未曾放在心上，自然不会介怀。
姜苒张了张嘴，又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以前还好，顾棠很体贴，哪怕追求她，或者说‘交往’的那段时间，也从来都是绅士的，得体的，不会逼迫，适度地给她留出空间。
可自从两人分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打通了什么经脉，逐渐变得网易云起来，时不时地就要说上两句令人接不上来的话。
顾家的房子不小。
五室三厅， 占了半个楼层，其中有一间，是自从顾棠被认回来之后，就归他的卧室，他今天穿得板正，回到家，就打算先去换个衣服，“你自己随便坐，贝贝的房间你知道在那。”
姜苒点头。
她没进去，就在客厅坐着，毕竟顾贝贝还没回来，自己独自进去不太好。
等了会儿。
顾棠出来了，换了身衣服，休闲的长袖长裤，穿着灰色的棉拖鞋，被撸到后面的额发放了下来，垂在额前，看上去有些乖。
犀利的丹凤眼遮了大半，姜苒略显放松了点。
虽然顾棠不戴眼镜的时候确实很帅，但看上去实在有点凶。
他倒了两杯开水，放在姜苒面前，“你什么打算？要跟厉烨霆离开嘛？”
姜苒双手抱着杯子暖手，闻言茫然抬头，“去哪？”
“英国，不是说他要在那里做手术嘛？”伤心是有，但更多的是理智，顾棠很理性地说，“我的建议是，最好在走之前，把要生产的产品给确定下来，要不然很耽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尤其在创业初期。”
顾棠从来不是只顾着情情爱爱的人。
从小到大的遭遇所致，让他更加注重物质，爱情可以有，没有也无所谓。
因此他会难过，伤心，自嘲，却不会绝望。
姜苒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可以啊，我回头把药茶的方子弄出来，固定好比例后，照着生产就行，先做几种比较普遍的。”
“哦，对了，”她又想到一件事，扒拉着从不离身的大包包，从里面掏出一份文件，“这个给你。”
顾棠伸手接过。
他翻了下，皱眉，“股份转让书？”
“对，我回去之后想了想，在公司上你比我的贡献多多了，我跟你占同比例也不合适，但也不能让你一家独大，所以暂时多给你分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看可以吗？”姜苒早就有这个意思，只是一直犹豫。
她也确实不知道，当公司的做主权都被顾棠握在手里时，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犹豫的心，在分手那天确定下来，无论怎么样都好，这是她欠他的，结果再坏，也是她应该承担的。
想通了，她便找人拟了一份合同。
一直想拿出来，却找不到时机，两人都忙，顾棠又刻意避着她。
顾棠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盯着文件看了许久，心里想，还是有点绝望的，这是安抚，也是宣言。
他们永无可能的宣言。
他嘴角是苦涩的笑，手指收拢，抬眸问，“厉烨霆能同意？”
姜苒肯定地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虽然还没有开口问过，但这是她不想更改的决定。
顾棠懂了，“也是，他那么觉得亏欠你，自然什么都愿意。”
他不想接，有点像是施舍，但他又不得不接，他得让她安心，果不其然，签下名字的那刻，姜苒重重地松了口气，总算是露出今晚第一次真心的笑来。
她笑着说，“以后多指教，大股东。”
顾棠皮笑肉不笑的。
顾贝贝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眨了眨眼，疑惑地问，“这是把我哥给聊伤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