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回来了。
顾棠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陪着，撸了下头发起身回屋。
姜苒把转让股份的事给她说了遍，顾贝贝由衷地羡慕，“这分一次手也太值了，嫉妒，小苒，还是你大方，你们这就是分手，就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你跟厉总结婚了三年，才拿到六百万。”
说起这，顾贝贝还有点打抱不平。
姜苒摇头，“那不一样的，他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她从来不觉得，简单结个婚，离个婚，就能把人家的一半财产给分走，她又没有陪着她打拼，厉家的崛起也从未有她的功劳。
“小苒，你……”顾贝贝有些迟疑，过了半响，才继续往下说，“你还要跟厉总纠缠嘛？可沈禾都快要生了。”
爱情是不分先后，也没有对错，但必须有自尊。
可以竞争，却不可以不要脸。
姜苒有些好笑，“怎么会这么问？顾棠刚才也是，你们都这么不放心我嘛？我不会的，放心吧，我不会的，”重复的这一遍，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是我欠他的，小时候，他护过我三次，我已经还清了两次，这是最后一次。”
“你放心，我有分寸。”
‘放心’说了太多遍，顾贝贝着实有些不放心了，“你要真有这么理智就好了，小苒，我一直都不想这么说的，但我觉得，你陷入爱情的时候，就跟智障似的。”
之前是，现在也是。
“你没有自我了。”
就算再多亏欠，也不带这么偿还的。
那是在自甘堕落。
姜苒又何尝不知道，所谓的理由有多站不住脚，所谓的感恩又有多浅薄，她只是会心疼，会舍不得。
厉烨霆就像是快要枯萎的树苗，不用一阵风，只是几滴雨，就能将他击倒。
人都是如此。
苦难降临在爱的人身上，总会无限度地放大。
姜苒看不得厉烨霆难受，哪怕每次靠近，更难受的是她自己。
“……”
她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沉默，顾贝贝叹了口气，转移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小心点那个什么薇薇啊，我哥说了，她很奇怪的。”
姜苒连忙点头。
“还有她给你打电话不要接，发短信也不要回，对，你先把她拉黑。”
薇薇临走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顾贝贝离姜苒很近，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今晚，薇薇并没有做什么，但就她那种脑回路，就令人发自内心地觉得害怕。
姜苒正要继续点头，忽然顿住，“可我没有她的号码。”
“对哦，”顾贝贝眨眼，起身，“等着，我去问我哥要。”
“我也没有，”顾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就在他房间门口站着，“她从来不用固定的号码，拉黑也没用。”
他往这边走，“秋田薇薇是个很凶残的人，我对她了解不多，但我知道，在她十二岁之前，秋田家的下一任家主并不是她，而是她二伯家的大哥。”
二伯？
姜苒问，“秋田静的哥哥？”
“不是，”顾棠摇头，“秋田家根植于琉璃的原宿一带，已经在那边传承四五代了好像，现任家主，虽然是国内秋田武的亲生父亲，但他并没有参与秋田家主家的排序，白话来说，国内的秋田家更像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秋田薇薇的生母是春田那片某户大家族的大小姐，而她生父，则是家主跟正牌妻子生的大儿子，她是大房独女。”
“用琉璃那边的话说，秋田薇薇血脉纯正，是嫡且是长，虽然今年才二十四，还是二十五，但琉璃那边的人还是很信服她。”
听着有些复杂。
像是古时候，或者是电视剧里的那种盘根错乱的古板大家庭。
姜苒张嘴正想要问什么。
顾贝贝突然举手，“我有个问题，你刚才说正牌妻子是什么意思？还有非正牌的？”
顾棠点头，“秋田家一共有五房夫人，不算国内这一家。”
“哦，外室啊。”顾贝贝恍然大悟。
姜苒不懂，“按照你这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差才对，那为什么薇薇来国内，会去秋田家住？”
顾棠解释，“不要用现代的眼光去看他们，用古代的角度去看就行，王家是秋田武手下的人，但早些年，为了表忠心，也为了在琉璃那边刷存在感，一度被派去交接国内和琉璃那边的生意来往。”
也因此，他当初才会到琉璃留学。
“王家居于秋田武之下，秋田武居于琉璃那边之下，放在古时候，王家是奴才，秋田武充其量也就是个稍高一等的奴才，连庶子都算不上。”
姜苒深感震撼。
这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这么封建的观点。
不过她也确实没见过多少大家族就是了。
顾棠往下说，“我跟你提这个，也是为了提醒你，秋田薇薇虽然是长房的人，但能够在那种家庭站稳脚，手段就不可能简单，而国内这边，秋田武野心很足，他肯定不甘于现在这个身份，却一直无计可施，但现在不一样了。”
“厉烨霆生病，则身体是肉眼可见的虚弱，厉老爷子年岁已高，厉家虽然还有人，但能够媲美秋田武的很少，他们玩不过他，懂我意思嘛？只要厉烨霆一死，就会有数不清的人高兴，厉家就是块肥肉。”
“而这块肥肉没了主人，就跟被扔进野狼群，任人抢夺没区别，哪怕沈禾一举得男，也改变不了，厉老爷子的年龄不足以让他再培养出一个厉烨霆。”
“但秋田武可以，沈禾生下来的孩子流着厉烨霆的血，相对应地也流着秋田家的血，而他作为舅老爷，完全有资格，在孩子还没成年之前，代为管理厉家的产业。”
这弯弯绕绕的，哪怕顾棠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说，姜苒也有点没听懂。
她愣了愣，不太确定地说，“秋田家是想当摄政王？”
顾棠点头。
“那跟薇薇有什么关系？”她还是不懂。
顾棠说，“跟薇薇没关，跟沈禾有关，我之前没发现，今天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块，才有所察觉。”
“沈禾跟那个人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