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谁啊？”姜苒疑惑。
顾棠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之前去秋田家的时候，有在薇薇那里看见过那个人的照片，对方跟沈禾长得很像，是个男的，比薇薇要大上十几岁，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就是她二伯家的那个大哥。”
“当时我多问了句，秋田薇薇就变得很警惕，她嘴巴很严，一句都没多说，但很明确地表示，那是秋田家不能提及的秘密。”
听他这么说，姜苒更不明白了。
顾棠是真得不知道，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厉烨霆接下来很可能要出事。”
秋田薇薇今晚的反应很激烈。
她明显不想让厉烨霆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她在隐瞒，可在得知厉烨霆跟沈禾的关系时，那种恐惧又太过于显而易见。
“秋田薇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之前说过，比起活人，她更相信死人，我不知道厉烨霆是有意还是无意，很明显，他已经触及了那个不可言说的隐秘。”顾棠严肃道。
姜苒的心骤然往下一坠。
她虽然听不懂，一头雾水，但她能够感觉出其中隐藏着的风雨欲来，暴风雨前的压抑。
她咬着唇，独自想了许久。
信息量太多，让她整晚都没睡着，翌日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晚，早上八点多，顾贝贝还没起，姜苒看了眼时间，想着反正现在回去，厉烨霆也早就上班去了，没必要那么赶，可睡回笼觉，她又睡不着。
想了想，爬起来，跑到厨房泡了木耳，洗了米。
她做惯了药膳，又因为学中医的缘故，对剂量拿捏得很准，做饭没有特意学过，因着细心，也做得很不错。
香味扑鼻，四溢。
勾得顾棠率先出了卧室，他戴着眼镜，穿着睡衣，“在做早饭？”
姜苒正在洗菜，听见声音，扭头看他，“对，有蘑菇炒鸡蛋，先去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像顾棠这种性格的人，其实很少明显地表现出喜恶来。
但他只跟姜苒吃过一次饭，第二次，姜苒就已经能够差不多摸清他喜欢吃什么东西，这也是心动的原因。
喜欢他的人很多，多是看中脸，有些更现实些，觉得他身后的钱也不少，但很少有人，在意的是他，是顾棠这个人。
原本的逗，在姜苒一次又一次的温柔下，渐渐地变成喜欢。
爱意不浓。
顾棠本认为可以坦然放弃，可闻着空气中的饭香，看着她系着围裙的模样，忽然又有些舍不得了。
他单手插着兜，故作不经意，慢吞吞地晃悠过去，站在她身后问，“真忘不掉厉烨霆？”
姜苒回答得很快，“当然不是。”
还没等顾棠窃喜，她继续说，“但我需要很多时间，也许一年，也许半辈子。”
她自己也算不清。
这话委婉，但跟拒绝也差不了多少。
顾棠抿了下唇，没说什么，顺势走到餐桌边坐下，顾贝贝起不来，没出来吃早饭，快到十一二点，姜苒打车回了老宅。
她得收拾下东西去万寿堂。
刚回去，很意外，厉烨霆既然也在。
姜苒诧异，“没去上班？”
“过会儿，饭吃了吗？”厉烨霆眼底的黑眼圈又重了不少，看起来好疲倦，像是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姜苒想关心的，找不出缘由，便只当做没看见，她点头，“在顾贝贝那里吃的，我先上去了。”
她留下来之后，没有再去主楼，而是待在云海院。
厉烨霆也睡在这里，这里地方宽旷，能够安排得下医护人员，也能够放得下设备，姜苒现在和厉老爷子之间的关系有些僵。
她不高兴，也有些不满，再天大的救命之恩在一次又一次的消耗之下，也会减少感激，姜苒不想让自己变得薄情，所以选择给彼此保持一点距离。
厉老爷子估计心情也是复杂的，姜苒意外坚定，虽然表面还算配合，但还是固执地跟顾棠在一起，甚至还去见了家长。
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谁知道会不会到最后人尽皆知。
那对厉氏不是一件好事，厉烨霆身为厉氏的管理人，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股市的走向，婚姻不幸，混乱纠缠，可是现成的桃色绯闻。
两人都有心思，索性默契地选择各退一步。
姜苒踩着台阶正要上楼，突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下，她疑惑地掏出来看了眼。
是未知号码发的短信。
“明晚凌晨一点在柳岸码头见，不许告诉厉烨霆。”
没有落款，没有署名。
姜苒却一眼看出来这则短信是谁发的。
她挑眉，原地站着。
厉烨霆抬头问，“怎么了？”
“秋田薇薇给我发了消息，”姜苒往回走，将手机递了过去，“她不让我告诉你。”
厉烨霆没接，顺势凑过去，低头看了眼，复而又抬头，“不用管她。”
“那就不见了？”姜苒与他对视。
厉烨霆点头，“我会安排的。”
“行，你看着来吧。”既然他有成算，姜苒也就没有多问，她不愿意掺和这里面种种事宜，当初会对上那个薇薇，也是因为顾棠。
但现在，很明显，他们之间的牵扯复杂许多，那就不是姜苒自己能够应付来的。
她想到什么，有些纠结，咬了下唇，还是问出口，“你，你跟秋田薇薇有仇？”
厉烨霆意外地抬眼，“为什么这么问？”
“昨晚你很凶。”姜苒如实说。
面对薇薇的时候，他眼神很凶，语气也很凶。
厉烨霆倒是没有察觉，大概是太尊重本心，忘了克制，不禁有些后悔，“吓到你了吗？”
姜苒耸肩，“那倒没有，你之前对我比昨晚很多了，要是我这么轻易就被吓到，我现在应该就在精神病院待着。”
她真那么胆小，早被吓得精神衰弱。
厉烨霆又僵住了。
他后悔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未免太过于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每次说起从前，他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看他为难。
姜苒冷着脸轻笑了声，“不说这些，反正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仇怨，但只有一点，尊重点自己的生命，别不把活着当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