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皱眉。
还没等她说什么，已经给银针消完毒的姜苒平静开口，“留下的先把口罩戴上。”
“为什么要戴口罩？”胡夫人疑惑地问。
厉烨霆也不解地看向她。
唯有已经经历过的杨志强赶紧说，“让你们戴上就戴上。”
他多次重复，胡夫人只能压下不解，赶紧给厉烨霆递了个口罩过去。
第二次施针，手法更稳，速度也更快。
不到五分钟，杨志强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厉烨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微蹙，刚想要问些什么，陡然听见一声屁响，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臭气。
他瞳孔骤颤，反应迅速地转身离开。
反应不及的胡夫人捏着鼻子脸都快憋青了，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姜苒没有回头看她，“我提醒过，接下来还要施针，你还要继续留下来吗？”
那肯定不可能。
胡夫人连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的那些人也被从门缝里吹出来的臭味给呛到，他们捏着鼻子震惊地先是看了看里面，随即又看向厉烨霆，“少夫人嗅觉有问题吗？”
要不然怎么能忍到现在？
厉烨霆蹙眉纠正，“她只是我前妻。”
而且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并不深，姜苒嗅觉有没有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胡夫人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打圆场，“姜大夫这是敬业。”
厉烨霆并不是因为别人夸姜苒感到生气，而是他作为平时连跟别人握手都嫌弃的洁癖，此时身上还裹着臭味，偏偏不能耍性子直接甩袖离开而憋闷。
他沉着脸守在门口。
等杨志强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时，姜苒开门出来，冲着杨家小女儿说，“你回头给你父亲拿些固体养胃的药。”
杨家小女儿现在是全身心地信任她，连忙问，“需不需要纸笔？”
别的中医开方子都需要毛笔的。
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这种东西？正当杨家小女儿发愁时，姜苒轻咳了声，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不会开方子，你直接去万寿堂把你父亲的情况告诉其他几位大夫，让他们开药就行。”
怎么可能？！
那个神医能不会开方子？
杨家小女儿认为她是在谦虚或者在生他们不惜走厉家的关系也要把人给逼迫来的气，她弯腰就要道歉，“姜大夫，我是实在不忍心看我爸继续这么难受下去，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冲我撒气就行，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你不能不管我爸。”
她说着说着就要哭。
胡夫人没想到她还敢拿腔作势，冷笑道，“姜大夫这是嫌我们给的诊金少了？”
姜苒心情真得很不好，没有人能在母亲快要手术的时候还能保持平稳的心态，她攥紧双手不满地说，“我根本就没收你们的诊金，我说过我并没有多懂中医也不会开药方，我至于骗你们吗？”
她连钱都没拿到，上哪里嫌少去？
说这话时，她语气有些冲，胡夫人自从嫁进胡家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她难以置信地瞪眼，“你，你这是在吼我？”
姜苒抿唇，“我没有。”
就在胡夫人要发火时，厉烨霆开口，“万寿堂其他几位大夫的医术也很不错。”
他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回去，自然没有空闲在这里看他们斗嘴，胡夫人心知厉烨霆惹不得，憋闷地忍气吞声。
淋漓尽致又上了回儿厕所的杨志强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出来，听了半耳朵，他们好像在吵架，连内容都没听清，就赶忙说，“二姐，你对姜大夫这么凶做什么？你小弟我还等着大夫救命呢。”
他冲着姜苒讨好地笑，“我二姐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囡囡，去把我要给姜大夫的诊金拿来。”
杨家小女儿囡囡应了声，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杨志强接着说，“姜大夫，我知道你最近要忙着你母亲手术的事情，没关系，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给我治疗，我都行，至于开方或者其他你不会，我也能找别的大夫配合，只是你这手针术不能旁人能够学得来的，我得这个病将近二十年，这些年来生不如死，享受过正常的滋味，真没法再忍耐之前那般难受。”
他长得苍老，此时又满脸憔悴，真心哀求时确实看着有些可怜。
姜苒本就是心软，不会拒绝的人，被他几次劝说，心中有些犹豫，但还是提醒道，“中医我只学过三四年，我大学的专业是康复科。”
杨志强估计根本就没听她在说什么，连连点头。
见状，姜苒无奈叹气，“算了，你要真想让我治疗，以后就得谨记医嘱，不能再像这次一样胡来，”她从包里翻出纸笔，唰唰地写了几个注意点，“接下来一周内都不需要再扎针，这段时间，你可以让人按照我先前的手法给你肚子按摩，最好能够力气更大点的，然后平时注意饮食，像我上面写的这些你都可以多吃点，不过得适量，量的上限我也有写。”
心知她这是愿意收下自己，杨志强视若珍宝地将东西收下。
就在这时，杨囡囡捧着一个小木盒子过来，杨志强接过双手递过去，“这是这次的谢礼，至于诊金我稍后就让人打到你卡里。”
谢礼？
姜苒还没收过这种东西，好奇地打开看了眼，里面是张玉牌，在太阳底下光线琉璃，拿到手中是很仿佛带着生机的翠绿。
她不太懂这些东西，正要还回去，就听见旁边人的抽气声，还有厉烨霆近在她耳边的诧异，“竟然会是这个？”
姜苒眨眼，大概有些明白东西的珍贵，连忙还回去，“不用什么谢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至于诊金按照万寿堂的定价来就行。”
杨志强执着地将东西往她手里塞。
两人推来推去的。
围观的人光是看着就提心吊胆，尤其是胡夫人一把将东西夺了过去，“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瞎给？”
这可是杨家的传家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