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烨霆冷冷地看向他，薄唇微启，“不是，去找女人。”
陈旭言猛踩刹车，震惊地看过去，“什么？！”
去找女人？女人？有生之年，他竟然从厉家大少爷厉烨霆的嘴巴里听到‘女人’两个字？！陈旭言惊住了，他脑袋伸出车窗往东边看了眼，“没错啊，太阳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啊？”
这还在路上。
后面的车开始狂按喇叭。
陈旭言连忙继续发动车子，他依旧心有余悸地问，“不是，你到王彪那找什么女人？你看上他对象了？烨霆，你要是真动春心了就找我啊，这整个京城还有谁比我认识的女人还多？”
他可是自认京城第一大情圣。
厉烨霆冷眼瞥他，丝毫想要搭理的兴趣都没有，身子朝后靠去，抱着双手闭目养神，没办法，陈旭言只能继续开车。
等到了地方。
听到里面的喧闹声，还有机器的响声，陈旭言不确定地又看了眼短信，“是这儿没错啊？什么时候变成工厂了？”
顾棠比较考虑隐秘性，别墅买得偏僻，在小区最靠里面的位置，周边就这一栋房子，不存在扰民，也不存在找错地方。
听到里面的声音，厉烨霆皱眉，本就算不上平静的心情越发烦躁。
他的心就像是一片大海，风雨欲来，浪花翻涌，天空灰蒙蒙的乌云都快压了顶，就等着下一秒暴风雨噼里啪啦地落下。
他紧抿着薄唇下车，连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
姜苒带着工人正在院子里忙活，药包里的有些草药需要特殊培制，万青也派了人过来学习，接下来这个足浴包就由他来负责生产。
里面忙得热火朝天，顾棠也在帮忙，他围在姜苒身边当助手，大约是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姜苒很放松，连带着脸上都多了几分笑。
厉烨霆很少看到她笑，好似每次见面她都会哭，原来她也会笑得这般灿烂。
他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晃神。
陈旭言疑惑地问，“看什么呢？卧槽，你老婆？！不是，你前妻，这什么情况？姜苒又找了一个？”
他有点愤愤不平，很不满地瞪着顾棠。
怎么看，那男人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凭什么姜苒连他电话都不接，却跟这个男的亲亲我我的？陈旭言非常不服气，恶趣味地说，“烨霆，你魅力一般啊，这才离婚多久，你前妻就有了相好。”
厉烨霆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他这么一说心情更是糟糕，沉着脸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不会说话就给我滚蛋。”
这边的动静引起姜苒注意。
她顺声看过来，当看到厉烨霆时，正在忙碌的手不受控地在颤抖，她抿着唇收起笑。
见状，厉烨霆双眸沉得如同深夜的黑。
顾棠迎了过来，“厉总，你这是？”
厉烨霆没理他，拿出手机给厉老爷子去了个电话，“要见人就赶紧过来。”
厉老爷子没回去，正跟管家在外面喝茶。
等他们过来的期间，厉烨霆丝毫不客气地说，“我能进去吗？”
顾棠伸手，“当然，厉总请。”
他矜冷地双手插兜朝里面走去，草药处理起来自然容易产生灰尘，厉烨霆洁癖严重，看到那肉眼可见的草屑时，不禁微微皱眉。
注意到这点的姜苒迟疑了下，拿了口罩过去，“你要在这里待着就戴上这个。”
厉烨霆垂眸深深地看着她。
姜苒这次没有再逃避，强行地将口罩塞了过去，本打算转身，想起什么又把钥匙也递了过去，“还有这个，也还给你。”
厉烨霆问道，“为什么没去？”
情愿来这里也不愿去那个院子？为什么？
姜苒抿着唇说，“是你说的，让我从你眼前消失。”
她只是在遵守承诺。
厉烨霆不说话了。
姜苒也没跟他纠缠太久，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她的工作很重要，现在的产量还没到一千，离交工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她必须争分夺秒地将数量给提上来。
她低着头认真工作。
旁边的顾贝贝好奇地问，“厉总是过来干什么的？找你复合？”
姜苒摇头，“怎么可能，估计是老爷子逼他过来的。”
厉烨霆厌恶她，憎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来找她复合，姜苒很清楚，只要他在心底认定是自己是害死沈禾孩子的凶手，那么他们这辈子都不再有可能。
她也不想再挣扎。
就这样结束也蛮好，姜苒此时此刻是真得这般觉得。
可顾贝贝还是有些担心，“那孩子呢？真得不打算告诉他？要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可就是厉家的长孙，荣华富贵都享不尽的。”
这段时间太忙碌，姜苒已经快要忘记孩子的存在。
她垂着眸往已经隐隐有些弧度的小腹上看去，心情一时之间很复杂，“没有爱，也无人在乎，就算是再多的物质又能怎么样？他生下来依旧是可怜的存在。”
姜苒虽然自己也没钱，但除了林妙音的手术费，她对物质并没有多大的追求，金钱买不到亲情，也买不到爱情。
孤独依旧是注定的孤独。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落到那个地步。
顾贝贝见她心意已决，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陈旭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凑过来，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见是他，姜苒有些尴尬，他之前给自己打过几次电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怕麻烦估计没接，本来想着反正根本就见不到所以并不在意，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姜苒低着头说，“在给决明子脱壳。”
陈旭言蹲在她对面，继续追问，“为什么脱壳？”
“为了保持药效，决明子的壳和这份药包中的某味药材有相冲性。”姜苒解释地很详细。
“哦，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陈旭言从开始就没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感兴趣，他更好奇也更在意自己被讨厌了这件事，“你烦我啊？”
姜苒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旭言和顾棠不同，他好似更加玩世不恭，这是游戏人间的存在，她在他眼中就是个玩物，而姜苒并不想让自己沦落到这步。
面对不爱的人，她总是很强势。
顾贝贝好奇地问，“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