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条件比三七还过分。
刘波再次拒绝，“不可能。”
“那免谈，”姜苒抱着双臂，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摆出一副要是连这个条件都不答应，就不用再谈的架势，“刘总一点诚意都没有，那还谈什么谈？”
她闭上眼养神。
“这不是我不愿意，买家那边连我们这边的人都不愿意见，我怎么把你带过去？”
任凭接下来刘波说一千道一万，姜苒态度坚决，闭着眼不搭话。
成药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没一会儿，就搬完了。
司机过来问，要不要先送过去，刘波表情扭曲狰狞，又不舍得这批药，又不敢松口，可要是不松口，后患无穷，接下来还是得掰扯。
他扶着额头道，“我得去问问。”
姜苒依旧紧闭着眼。
十四号中午，姜苒都已经在研究室补了一觉，刘波才匆匆赶来，答应带她去见面，但只能以助理的身份出现，并且配合搜身。
姜苒没意见，“我就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就想着多点保障总是好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总不能消息不对等是不是？”
刘波干笑两声。
出货的时间已经约定好了，就在十五号的凌晨零点。
研究室不再出药，大家都闲了下来，但是姜苒活动的范围也受到限制，她不能下楼，只能在宿舍那一层活动。
夏深和陈歌两人一左一右地住在她隔壁。
姜苒很配合，老老实实地在房间看书。
因为她的反常，一直提着心的刘波适时用监控监视她的行动，见她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才逐渐放下心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转眼，时针指向十二。
天黑得彻底，白天刚下过雨，街道都是潮湿的，姜苒坐在车里也能够闻到空气中的水腥味，她被戴上眼罩，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
身边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但能够听得出来，坐在副驾驶的是夏深，而她旁边的则是陈歌。
陈歌应该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
她有点紧张，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完了完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该不会回去就被灭口吧？”
“你怕啊？”姜苒问道。
她忽然出声，把陈歌吓了一跳，她瞪着眼猛然扭头看过去，确定姜苒的眼罩还好好地带着才放下心，随即死死地捂着耳朵，“别跟我说话，我是清白的，清白的。”
无法改变的事，她只能接受，但可以保护自己少知道一点。
而且那天姜苒确实把她吓到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自己这个还没成精的明显玩不过他们。
见她这样。
姜苒轻笑出声，觉得她有点好玩，伸出手指戳了戳她侧腰，“这么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啊！”陈歌尖叫一声，差点摔到地上。
姜苒反应迅速地摸黑扶她，戴着眼罩看不清，差点摸到她嘴巴上，陈歌僵着身子不敢动，欲哭无泪地爬了起来，“你坐好，你别碰我。”
副驾驶的夏深扭头看过来，“陈歌，你在做什么？”
陈歌将姜苒扶好，可怜兮兮地说，“我紧张。”
夏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过了会儿，应该是到了码头，因为空气中的腥味越发明显，陈歌突然额头直冒冷汗，捂着肚子很是痛苦，“夏深，不行，我肚子痛，我想上厕所！”
夏深惊讶地问，“现在？”
陈歌直点头，“我真不行了，我快要拉出来了。”
“大姐，我这刚洗的车！”司机连忙喊道，“大哥，你快想个办法啊，不能让她拉车上吧，刘总那边还等着呢。”
夏深咬了咬牙，往窗外看，乌漆墨黑的，深夜的码头什么都没有，连船都没有，空无一人，鸟都不拉屎，他想了想，有了主意，“你自己下车去解决，我会跟刘总说一声，来得及就赶过去，来不及就自己先回去。”
陈歌是真快憋不住了，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闻言，她连忙点头，“我心里有数。”
车子停下。
夏深坐到后座，负责看守姜苒。
从始至终，姜苒都没出声，过了会儿，车子继续往前走，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应该早就已经离开码头，水腥味逐渐变浅。
姜苒疑惑地道，“还没到吗？这都快出城了吧？”
夏深没正面回答，而是说，“快了。”
原本姜苒的猜测他们应该会约在码头见面，但是很明显，她猜测错误，还好当时有其他准备，车子继续往前开，哪怕戴着眼罩，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周边的环境越来越亮，而且甚至能够听到鸣笛声，和行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点，还能这么热闹的只有城北的老城区。
就在这时，车子停下。
夏深将姜苒的眼罩摘掉，她适应了一会儿，睁开眼往窗外看，应该是一处盖了多年的老小区，车灯照亮的地方，墙皮都快掉完了。
她被喊下车，领着往楼梯口走去。
夏深解释，“这边建得早，没电梯。”
姜苒点头。
哒哒哒，深夜中，脚步声落在石头垒成的台阶上，清脆又响亮，楼道的灯光忽闪忽灭，昏黄得看不真切。
“咚，咚，咚。”
简短又清晰地敲门声响起。
“刘总……”
“厉总！”陈硕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地说，“顾小姐被抓了，顾先生现在就在门口。”
滴答。
是水龙头没有关严的水声。
一月十五号，凌晨零点十分。
厉烨霆和ray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中间摆着仅剩下五片白色药片的透明药瓶，ray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厉总是个能耐人啊，我说的话看来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厉烨霆紧抿着薄唇，不知该从何解释。
他吃药吃得太多，身体对药物有了抵抗力，原本一片就应该有效果的，结果，后来慢慢到了两片，三片，等回过神来，本就不多的药就快要被他吃完了。
可国内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他不能停药。
就在空气快要凝固，现场一度异常尴尬时，陆洋亲自带出来的下一任总裁特助陈硕匆匆跑来，打破一室寂静。
厉烨霆起身，皱着眉问，“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