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顾贝贝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围了过来,“什么,什么?你又发现了什么?咦,这是姜?”
姜苒摇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东西给挖出来,“不是,这是人参,准确来说属于党参,还是野生党参,从这叶子和根部大小来看,至少得有将近百年。”
顾贝贝虽然不懂中医,也分不清什么人参党参,但她知道,光是名字里带参字的草药就贵得离谱。
她骤然倒吸一口冷气,“百年?天啊,这得能卖多少钱?”
姜苒抬头,严肃地说,“这是不可多得的野人参,可以说是有市无价,上百万应该没什么问题。”
尤其是这株的品相很不错。
上百万?!
顾贝贝快窒息,“就这么一小颗?”
姜苒点头。
她无法去理解,“这东西比上百斤的我还贵,不过要是我爸知道你有野人参,估计砸锅卖铁也是要买的,这个要挖出来吗?”
姜苒摇头,“暂时不了,反正也用不到,让它长着吧。”
人参想要妥当保存是很难的,姜苒也没打算用它来还钱。
顾贝贝没她清高,实在有点眼馋,“这是一百万。”
姜苒轻笑,“人命比钱贵。”
想当初,就连四千多万都没买回林妙音那条人命。
顾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头沉默。
两人在山上玩了会儿,摘了地瓜泡,又碰巧找到一株刺泡,红红得看着特别漂亮,也摘了一小篮。
回去时,云姨正在院子里等她们,看到她们身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是树叶又是草屑的,不禁笑了,“跑出去玩了?”
姜苒点头,将自己摘的那份递了过去,“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地瓜泡。”
云姨欣慰地接过,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笑着说,“好长时间没吃了,还是这个甜味得我心。”
见她吃得高兴,姜苒也开心,但是还没忘了问,“你过来找我是有事吗?”
云姨拍了下脑袋说,“差点忘了,过两天,我们村跟下面那个村,要举办场活动,说是祭祀山神,让山神保佑今天咱们山能够风调雨顺的,每家每户都得备上一份吃食,荤菜素菜或者酒水都行,你要不要参加?”
还没等姜苒想好,最喜欢热闹的顾贝贝就连忙说,“要去要去,在哪里举办?好不好玩?我还没参加过呢。”
姜苒也没有。
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林家双老每天都忙碌着赚钱,虽然疼她,但也没什么时间陪她到处玩,村里的小孩又排挤她这个外来者,自然而然没人邀请她参加这种祭祀。
云姨看向她,“要去吗?”
姜苒思索了下点头。
见状,云姨顿时笑了,“咱们这个地方穷是穷了点,但是乡里乡亲都处得不错,活动多,风景也好,你们要是愿意就多在这儿待段时间。”
姜苒说好。
等云姨回去后,顾贝贝跟着姜苒往堂屋走,想了想,终究还是将存在心里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还要回万寿堂吗?”
姜苒将野果子放在桌子上,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她,边喝着水边说,“不知道,应该要回去,总不能半途而废。”
原本她是打算将杨志强交给王小七的,但是既然要回去起诉何女士,就顺道给他看看。
顾贝贝皱眉,“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接下来的打算?继续待在京城,还是要去别的地方?”
她语气凝重,“小苒,你得活着。”
姜苒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下,轻笑着没有看她,“我这不是正在活着嘛。”
顾贝贝声音夹着哭腔,“你知道的,我真正的意思。”
姜苒叹气,转身看她,“我不会待在京城,那里太让我熟悉,到处都有我妈妈的踪迹,等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我应该会回来。”
“回来后呢?”顾贝贝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
姜苒并没有想以后,她的心情很麻木,世界对她来说就是黑白的,没有彩色,也不让人觉得欢喜。
她很想林妙音,也有些想外公他们。
而且,她很累。
姜苒坐在椅子上,恍惚地往门口看去,那是长方形的框,哪怕能够看到蓝天,她却像是被困在这个方方正正的框中,无处可逃。
她低声说,“总会有念想的。”
顾贝贝还想再说些什么,姜苒的电话响了,是万青打来的。
刚接通,他就直截了当地说,“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方,里面缺了一味药,你知不知道什么能够代替它?”
姜苒疑惑,“什么药?”
万青说,“乌青,我没听过还有乌青这味草药,到处去找也没找到,你觉得乌青和草乌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差不多,”这不是巧了吗,他们这里的最为珍贵的草药正是乌青,当初叶神医会来到这个小村子就是想要搞明白要怎么种植,不过,姜苒皱眉表示,“乌青是草乌的第二阶段进化体,补血的效果要更好,不过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野生的,很难找。”
叶神医当初也试过人工种植,理所当然地没成功。
乌青和人参一样,对环境挑剔得很,还必须要特定的土质,一旦气温低了高了顿时就能死给他们看。
姜苒在这里生活多年,也就见过两次。
万青早有所料,他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肯定贵,“哪有替代品嘛?”
姜苒思索,“七年的草乌经过特殊烘制差不多有同样的效用。”
万青双眼一亮,“那……”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姜苒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解释道,“京城的气候不适合,得往南走一点。”
每味草药的烘制手法都不一样,对气候也有要求,哪怕京城有那个技术可以模拟,但效果也不同。
这很奇怪。
可惜,草药这种自然的宝物就是这么任性,他独立特行地生存在固定的地方。
万青遗憾,“那这个药方就没法用了?”
姜苒迟疑。
就在这时,电话那边突然冒出来另一种声音,是陈大夫,他说,“我记得足浴包里好像就有味草药叫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