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轻轻地嗯了声，“我都可以。”
顾棠眸色暗沉，他遏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尽量保持理智地说，“你跟贝贝睡。”
不可否认。
姜苒因为他这句话而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六点。
换了个新环境，姜苒休息得并不算好，她起了个大早，将自己收拾好，拘谨地坐在窗边发呆，这是别人的地盘，身在屋檐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米色的窗纱被风吹起。
顾棠穿着运动服，手里提着布袋子，依稀能看见几片菜叶子露出来，他边打着电话边往这边走，走到院子里，似是察觉到二楼的视线，笑着抬手。
姜苒愣住了。
这幕景象是她期盼已久的梦想。
她的心有片刻空拍。
顾棠说到做到，明明是早饭仍旧准备得很丰盛，还自己蒸了包子，顾贝贝被香到睡眼朦胧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急匆匆地拉着姜苒下楼。
色香味俱全。
她吃到刚出笼的包子时，遏制不住地陶醉，“真是绝了，小苒，你以后也太幸福了。”
姜苒低着头看着面前盛满粥的面，沉默着没有吭声。
顾棠夹了个包子放进她碗里，“不合胃口？”
她仓皇摇头，就跟想证明什么似的急匆匆地往嘴里塞，有点噎得慌，拼命咳嗽，顾棠被吓到，连忙给她端了杯水。
他真得，真得很温柔啊。
姜苒有点想哭。
为什么要现在才相遇呢？要是更早遇见有多好？
她眼眶里包着泪，吃饭的全程都没有抬头，顾棠似是察觉她的不安，很贴心地照顾，唯有顾贝贝没心没肺，吃得高兴。
吃完饭。
姜苒还是去了医院。
她毕竟还没有辞职，本来认为会受到被辞退的通知，岂料，医院一片风平浪静，好似昨天种种都没有发生，只有护士长来叮嘱了句，“以后少往那边去，就在门诊部呆着。”
姜苒不解，“可厉先生那边？”
护士长摇头，“那边并没有下通知，我们就当不知道。”
姜苒心存感激，连连鞠躬。
她很听话，不再往妇产科那边去，老老实实地呆在门诊这里。
趁着空闲的时候，她给陈律师发了条短信，催促着他尽快挑个时间办理离婚手续，也许是逃避也好，自虐也罢。
她迫切地需要跟厉烨霆斩断一切联系。
艾合后山的研究所。
ray问，“真要离婚？”
厉烨霆低头把玩着手机没吭声。
“离就离吧，少了件烦心事，说不定病还能好的快点，”他将药盒递了过去，“我记得提前提醒过你省着点用，这还没到两个星期，我给你的全都吃完了，厉烨霆，你能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
身为医生，ray实在有些讨厌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
厉烨霆接过药盒，薄唇紧抿，“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ray顿时严肃起来，“怎么说？”
他疲倦地揉了揉鼻梁，“发病的时间越发频繁，间隔也越来越短，我的神智无法控制我的大脑，它总是轻易陷入狂怒。”
他现在的状态有点接近被厉老爷子逼婚那年。
原本回忆中还算是记得清楚的脸，逐渐变得模糊，他甚至有些想不起当年那个小女孩究竟长什么样？长发还是短发？
清晰感到记忆消失，哪怕强大如厉烨霆也控制不住心慌。
ray表情凝重，“抽出一天的空闲，你需要做个全套的检查。”
这次，厉烨霆没有再推辞。
他沉默许久，抬眸问，“什么时间段？”
ray起身翻了下日历，“一个星期后，等待你体内的药效彻底被消化，这段时间就别再服药，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就来我这里，我通过外力给你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