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再一次的重复，赵红忽然懂了，她心领神会地点头。
进了会所。
身边来往都是京城说得上名的人物。
赵红微微皱眉，表情刹那正经许多。
长得漂亮的人无论走在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姜苒注意到身边人的视线，眸光微闪，咬着唇瓣顿时变得拘谨。
长相好看的千千万万，美人没了骨也就剩下一张皮囊。
当姜苒缩起脖子的那刻，她身上的光刹那全都散了，刚才还有几分欣赏的路人顿时变得嫌弃，匆匆扫了眼便没有再看。
“302，走，我们上楼。”赵红确定了下房间号。
一楼虽然热闹，三楼却异常安静，安静得就连掉根针都能听清，嗯，应该还是听不清的，毕竟地上奢侈地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
“我得去打听下，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谁给的东西都不能碰，吃的喝的都不行。”不能莽撞进去，得先了解下情况，赵红打算去服务员那边问问。
她自己还好，带着姜苒就有点太惹眼，想了想，就算再不放心，也只能先把她留在这儿。
姜苒用那双水汪汪的墨色杏眸安静地看着她，乖巧点头。
赵红呼吸一颤，有点受不住，拍了拍胸口说，“算了，我先去开个包间，你就在里面待着。”
她来过这儿几次，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熟人，跟人家领班勾肩搭背的，“那你先忙，我先把朋友安顿好，你帮我盯着点，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里放。”
领班冲她眨了眨眼，“放心。”
赵红冲他抬了抬下巴，快步朝着姜苒走去，低声对她说，“墙角的那个是我认识的人，要是有什么事，你去找他。”
姜苒就跟头一天被送进幼儿园的孩子似的，被人叮嘱了又叮嘱，直到最后，她的好脾气都有点受不住，“我知道，你赶紧去忙吧。”
赵红一步三回头，“我拿到样品就带来给你看，除了我之外，谁来敲门都别开。”
姜苒冲她挥手。
总算是将人送走，姜苒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卡座上，好奇地四处打量，她来过这种地方，但从未进来过。
光线很暗，像是蒙了层红色的纱。
不知道怎么的，让人心跳都快了不少，姜苒整理了下裙摆，拿出手机安静地待着，过了会儿，有人敲门。
想到赵红的叮嘱，她难免警惕。
“包间服务，我是赵红朋友，给你来送水的。”外面大概意识到什么，没有再敲门而是先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下。
姜苒还记得刚才赵红特意给她指了个人，迟疑了下，起身开门。
外面果然是那个领班。
开门刹那。
领班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他笑着抬了抬托盘，“我姓杜，叫杜飞，我妈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看电视剧，这是照着她最喜欢的角色起的，你叫姜苒是不是？”
姜苒点头，侧身让他进来。
杜飞没往前走，“我就不进去了，还值班呢，这是每间包厢都有的果盘和酒水，至于这一瓶是我送的，没开封的矿泉水，刚从自动售货机那买的，放心喝。”
没想到他会如此细心。
姜苒不好意思地接过，羞赧低头，“谢谢。”
她耳尖上染上一层薄红，在红色的光线下有些过分性感，杜飞再次咽了下口口水，试探地拿出手机，“交换下联系方式？大家都是朋友。”
姜苒长而密的睫毛微颤，有些迟疑，却又不太会拒绝，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正要从包里翻出手机，余光无意瞥见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她骤然皱眉，“厉烨霆？”
“什么？”她刚才的声音压得很低，杜飞没听清，“不方便吗？”
姜苒摇头，跟他加了微信。
杜飞满意地晃了晃手机，“回头联系。”
姜苒站在门口冲他笑，等人走远了，她眼底才浮上一丝疑惑，厉烨霆不应该在公司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没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厉烨霆的背影，她注视过太久，就是烧成灰她也认得。
本不该好奇的，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她咬着唇 ，抚着胸口，睫毛低垂，抬头朝着厉烨霆刚才消失的走廊看了眼，皱了皱眉，还是没有选择跟上去。
“我打听好了，过会儿302要叫人过去，我们得假装‘公主’，你到时候先忍一下，我尽量护着你。”赵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侍应生的工作服，黑着脸情绪不太好地说。
她原本认为能够轻易拿到样品的。
谁知道，那个混蛋竟然那么谨慎！她酒都快泼到他身上了，却死攥着那个箱子不放，赵红急促地深呼吸，“如果没打听错的话，那个混蛋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次已经完工的成品，跟他在一块的那个则是审监局的人。”
“这次行动不一定能成功，主要还是保护好自身。”
审监局的背景复杂得很，要是莽撞打草惊蛇，很有可能被对方掉包，到时候，他们就是想揭发也没有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抓获。
赵红一边换衣服，一边给同事打电话，让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
“小红。”门外是杜飞。
赵红挂了电话，给姜苒整理了下发型，“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安抚完，挽着人往外走。
杜飞带着她们两个，跟刚上楼的另个带班的负责人说了两句，对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勉为其难地点头，“去后面跟着。”
像她们这种人不少。
能够进这个会所的人非富即贵，只要有几分姿色的，谁都想能从里面钓个金龟婿，有门路假装‘公主’，没门路的就在门口偶遇。
显然这两个就是有门路的。
站在姜苒前面的那个女人，明显有敌意地冷哼了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痴心妄想。”
姜苒权作没听懂，乖顺地低着头。
只要不是在在意的人面前，她就像是一汪水，任别人怎么冷嘲热讽都毫无反应。
见她这样，女人无趣地撇嘴。
往前走了几步。
众人停在302前，带班的在门口点着人数，“301要五个，302要三个，你们自己选。”
赵红连忙举起姜苒的手，“我俩都去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