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班点头，“行，那你们就站在最后面。”
除了他们两，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去哪都行，带班深呼吸了口气，脸上瞬间扯起一抹笑来，谄媚地推开门，“几位贵客，你们要的人来了。”
他挥手，示意众人上前。
301的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姜苒等人低着头缓缓走了进去，她左边的手被赵红紧紧地攥着，老老实实地被钉在原地。
房间内的灯并不亮，站在门口的人有些看不真切。
带班的笑着说了几句，就要将最前面的那五个留下，转身刚要走，有人喊了声，“哎，着什么急，厉总，你可有看中的？”
厉总？
姜苒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灯光朦胧，裹着暧昧的红，黑色的卡座像深不见底的漩涡，面色冷酷的厉烨霆就那般镇定地翘着腿坐在最中间。
所有人都维拥他。
他的眼神淡漠又毫无波澜地从众人身上扫过，当视线落在姜苒的身上时，短暂地停留两秒，就那么两秒钟，姜苒心跳得许快。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搞砸了计划，略带慌张地咬住唇瓣内里的肉，双眼泛着水光，谈不上失望还是忐忑。
厉烨霆的声音冰冷，像一月份最北边的温度，“不用。”
轻飘飘的两个字重重地砸在姜苒心上。
她骤然攥紧双拳。
旁边的赵红已经傻了，当出门的时候，还难以相信地问，“那不是厉总嘛？他这是没认出来你？”
姜苒摇头。
她哪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厉烨霆还会来这种地方。
她心乱如麻，说不上来的难受。
“别说话。”带班严厉地训斥了声，再次扬起笑脸将他们送了进去。
302的人并不多，就四个，均穿着黑色西装，看上去特别正经，最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箱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不曾打开。
赵红心中一动，“就是那个。”
姜苒迅速地收敛好乱七八糟的心思，冷静点头。
药厂的老板姓刘，看上去并不算老，大约四五十的年纪，肚子有点圆，但依稀能够看出身形，他谄媚地笑着将箱子往前推了推，“今年又得麻烦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对着他坐着的人有些看不清楚脸，他一声不吭地点头。
见状，刘总识趣地没有再多说，指使着刚进门的姜苒三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陪吴哥喝两杯。”
赵红反应最快，扭着腰就上去了，“吴哥。”
那又娇又媚的声音在嗓子眼里缠了好几圈，听得姜苒差点直掉鸡皮疙瘩。
她短暂愣了两秒，大概不太适应情况，站了会儿，另个女人也往吴哥那边去了，她迟疑了下，抬腿朝刘总走过去。
刘总也没撵她，也没碰她，就让她在旁边坐着。
赵红蛮有经验，几句话就逗得吴哥直笑，扭着身子往他怀里拱，拿着酒就要喂，这般热情，旁边的正规‘公主’有点看不下去，也拿出百分百的功夫去诱惑，左右夹击，吴哥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刚开始还板着，被赵红那杯酒一灌，顿时兴奋起来，搂着人就闹她。
刘总看见，连忙说，“我已经订好了房间，就在楼上。”
边说着边将手头的房卡还有一瓶药递了过去。
吴哥还算警惕，皱着眉问，“这什么？改良了？”
姜苒视力不错，哪怕在这昏昏沉沉的光线中也能将那瓶药看得七七八八，听到吴哥开口问，心中一动，默默地往刘总身边挪了挪。
刘总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大概也没想到这种地方的‘公主’还能有懂医学的，笑着倒出两粒药来，“新加了点东西，已经试验过了，效果不错。”
药丸一倒出来，就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吴哥眼底顿时划过两瞬痴迷，他伸手接过，拿在手里把玩，“效果不错？你吃给我看看。”
刘总哎了声，扬手就往嘴里塞。
姜苒连忙倒了杯酒，往他那边递，动作太慌忙，一不小心撞倒了他的手腕，药丸滚了两圈，落到地上。
顿时，刘总的表情变了。
他的眼神就跟扎满了针，阴郁地猛然看向姜苒，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质问，“你故意的？”
姜苒脸色一白，紧张地拿着酒的手都在抖，眼眶中含着泪，可怜兮兮地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要喝药，就想给你到杯酒。”
对方并没有相信。
脖子上的手劲越发大，有那么一瞬间姜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赵红被吓到，连忙起身。
姜苒长而密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滚落，“我错了，我真得错了，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她本就长得脆弱，哪怕故意装扮的艳丽，也依旧像是轻易就能碰碎的玻璃。
她在朦胧的灯光下落泪。
刘总眉头皱了皱，声音依旧绷得很紧，但是手上的力气松了点，“你多大？刚毕业就出来做这个？”
姜苒就像是被戳中弱点似的，身子颤了颤，咬着唇低下头去，“我家里穷。”
她长得太乖，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孩。
刘总叹气，缓缓松开手，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来往她手里塞，“拿去，找个正经的工作，别待在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当钱被砸在手里的时候，姜苒愣了下。
她茫然地抬头。
刘总仿佛在透过她看着谁，眼底有些温柔，“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
他简短地说了两句，没有再往下聊，又从药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来，胡乱地往嘴里塞，这次离得近，当闻到那道气味。
姜苒的眼神颤了颤。
她咬了咬牙，噗通就往地上一跪，大红色的长裙将茶几旁边的地毯盖得严严实实。
刘总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姜苒抬起苍白的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脸上满是感激，“刘总，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工作了。”
人有好师之行。
闻言，刘总满意点头，“你能想通就好，那你出去吧。”
对面的吴哥也豁达地将站起来的赵红往他们这边推了一把，“离了人，你可受不住，这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