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自然不会拒绝。
姜苒正要跟着她离开,刚抬腿忽然想到什么,不放心地看向紧闭房门的手术室,顾棠了然地安慰,“我会在这里守着。”
她感激地点头。
特效药放在地下一楼的冷冻库,护士从服务站领了专门用存贮药物的保温箱,提着飞也似地往电梯那边跑。
姜苒连忙跟了进去。
她正要关门,忽然从快要闭合的缝隙中卡进来一只手,一男两女挤了进来,护士提醒道,“这是往下。”
地下一楼是用来存储药物的仓库,地下二楼则是暂时存放无名氏的太平间。
一般很少会有病人家属乘坐这个电梯。
护士单纯地认为他们是坐错了,岂料,站在中间的中年女性憨厚地笑着说,“药房的护士让我们下去拿药。”
“什么药?”护士警觉。
女人应对得从善如流,“胰岛素,他们腾不开手,就让我们自己过来拿。”
今天是要忙一点。
有好几台手术都堆在同一天,原本留在门诊部或者急救室的护士都被各科室给借走了,确实有可能实在忙不过来 ,才让病人自己下来拿。
毕竟仓库那边还有人守着。
姜苒根本就无暇关心他们要做什么,紧张地看着那个现在还空荡荡的保温箱,等到了冷冻库,护士给管理员递了张单子。
管理员核对过后,便提着一支还没咳嗽糖浆大的药管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
姜苒始终在旁边看着。
特效药的价值不菲,护士也清楚,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双手紧紧地护着箱子,还特意靠墙走,避免被人碰到。
姜苒就站在她另一边守着。
上楼时,那一女两男又突然出现,就跟盯准了似地赶在最后挤上电梯,姜苒下意识地往他们那边看去。
当看到他们双手空空,姜苒不禁疑惑,“胰岛素没取到嘛?”
正盯着保温箱看的女人短暂微愣,结结巴巴地说,“对,单子忘拿了,我们上去找一下,这里面就是动手术用的药吧?”
姜苒点头。
女人双眼一亮,有些激动继续问,“AKB048?”
这是这支药的名字,直到举行竞拍会的时候才宣布。
姜苒意外她会知道,仔细地盯着三人看了会儿,发现有点眼熟,她皱眉,下意识地将护士挡在身后,警觉地质问,“你们是谁?”
原本还好声好气装模作样的女人见事情败露,便彻底撕破了脸,她大声一挥,尖锐地喊道,“就是这个,快抢!”
另两个时刻身体紧绷的男人闻言猛地朝护士扑去。
当他们扑过来的刹那。
姜苒总算是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哪里见过他们。
这个女人就是在竞拍会第二轮跟她竞争的那个人!
她心慌意乱,拼命地按电梯,一边试图开门,一边死死地护住护士,“你们想干什么?起开!”
护士也未曾料到有人敢胆大包天到在医院抢东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就趁着她愣神的时候。
站在外围的女人手脚敏捷地陡然去拽保温箱的带子。
她力气特别大,护士直接被拽得往前拖着走了两步,她失声尖叫,“啊,救命啊,有人抢劫,抢劫!”
然而,电梯还没有到。
根本没人能够听见,被两个男人围住的姜苒看到保温箱快要被那个女人抢走时,双眼红得快滴血,她疯了似地挣开禁锢,试图去帮忙。
男女本就力量悬殊。
大家都在尽最大的力气争抢,姜苒根本就挣脱不开,她尖锐地大叫,崩溃地逮谁咬谁,哪怕会误伤到自己,也浑不在意。
她太疯了。
男人有点被吓到,他连忙说,“我们可以花钱买的,你原本花了多少,我们就愿意出多少,请你把这支AKB048让给我们。”
他们嘴上说得客气,动作却毫不温柔。
被咬痛了的男人猛地将姜苒往墙上扔去,她的后背重重地砸到墙面,姜苒顾不上吃痛,连滚带爬地又扑了上去。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
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闹剧,还有已经被按到地上的姜苒时傻眼了,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苒无暇顾及其他人的看法,她猛地一个翻身,咬牙切齿恶毒地往男人下半身踹去,她不顾一切地用了狠劲。
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满地打滚,“啊!要裂了,要裂了!”
见状。
他的同伴畏惧地后退。
趁他们犹豫的时候,姜苒抓着地爬了起来,刚才的争抢中,她的指甲盖都被掀开,露出里面粉色的肉来。
鲜血不受控地顺着她的掌心往下滴落。
已经将保温箱抢到手的女人刚想跑,就看见她张着血红的双手朝自己扑来,顿时被吓得胆颤心惊,啊得一声大叫,箱子被往后抛去。
姜苒瞳孔骤扩,“不要!不要!!”
砰的一声。
保温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她慌张地跑过去,猛地跪下,双膝砸到地上的声响震耳欲聋,光是听起来就痛得厉害,围观的人不禁咂舌。
头发散乱,脸上也被挠了好几道印子的护士心慌意乱地跟着跑过来,她伸手就要打开箱子,检查里面的药管有没有损坏。
姜苒试图阻止,“先别开。”
没等她将话说完,护士已经开了箱,当看到完好无损的玻璃管时,她重重地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上。
她庆幸地感叹,“还好,还好药管没事。”
姜苒也跟着松了口气,正打算让护士赶紧把东西放回去时,刚才还安静地呆在旁边的女人突然再次冲了过来。
犹如饿狼,目标精准地抓住玻璃管,不顾同伴的死活撒腿就跑。
护士惊呼,“你干什么?”
此时,姜苒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她蹭地窜了起来,就跟一阵风似地追上去,她爆发出最后的潜能。
女人根本就跑不过她,只能高高地举起药管,“你别过来,要是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这支药给砸了!”
姜苒不敢去赌。
她被迫停在两米之外的位置,双眼通红,极力地克制,试图维持快要濒临边缘的理智,“你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