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毫不避讳，意所有指地朝姜苒这边斜了一眼。
他们这些女眷离得本就不算太远。
姜苒就是想装听不到都不行，身旁的韩夫人没好气地撇嘴，小声嘀咕，“阴阳怪气。”
她这性子是真养得好。
看上去也得三四十，却跟个小女孩似的，一言一句均是娇嗔。
姜苒轻笑了声，“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韩夫人挑眉，“有感而发罢了。”
姜苒顺势与她攀谈起来，没有再理会那边的情况。
但是沈禾却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苦涩地低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烨霆先前跟我解释过，说是祖父那边的意思。”
这话说得精明。
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还把姜苒目前的现状给点了出来，姜苒现在不过就仗着厉老爷子的那几分慈爱，但实际上厉烨霆最在乎的还是她。
文娜深以为然，“我那个亲家就是太慈悲。”
两人亲近得很，手挽着手在那边聊天，全然一副将沈禾当成外孙媳妇的架势，秋田夏也一口一个表嫂的喊。
姜苒微不可见地挑眉。
过了会儿。
宴会正式开始，秋田武上台说话，老一套的祝词，来来回回得倒腾，又让文娜也上去说了几句，未了，还说，“烨霆，你作为咱们家唯一的外孙，要不要上来说几句？”
他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秋田家和厉家关心亲近。
可惜，厉烨霆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面无表情地说，“不必。”
秋田武又劝。
然而任由他如何说，厉烨霆都不带动的，最终搞得秋田武有点下不来台，他表情僵硬地拿着话筒在台上站着，台下一堆看好戏的人。
就在这时。
秋田轩连忙表示，“爸，你可别误了吉时，我们这些小辈还等着给祖母送贺礼呢。”
现成的台阶，秋田武自然不会错过，连忙顺势说，“对，那就唱贺礼！”
话落。
文娜就被夏红扶着朝台上去，整理好软椅，让她坐下。
秋田武这一辈一共五个兄弟姐妹，这次老夫人办寿宴，基本上都带着后代赶了过来，一众人应声上前，又穿着同色的唐装，看上去还蛮壮观。
韩夫人羡慕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琉璃人都能生，看看人家，子孙满堂的，”她刚羡慕完，话锋一转又说，“你应该不知道，当时烨霆他爸跟小静谈恋爱的时候，厉家老爷子是不同意的，毕竟秋田家背景有点复杂。”
“但厉家旁的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单薄，估摸着厉老爷子也是看中秋田家这生孩子的本事才答应的，要是当初没出意外，厉家也不会就烨霆一个，他弟弟要是还在，现在也该有二十出头。”
“弟弟？”姜苒惊到，她从未听说过厉烨霆还有个弟弟。
韩夫人也就是话赶话，听到她惊呼，才顿感失言，连忙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回去也别瞎问。”
说完后就紧紧地闭着嘴，无论姜苒怎么打听都不愿意再说。
她心里存着疑问，就没怎么注意听外界的动静。
大概过了好大一会儿。
忽然有人喊她，“姜小姐，不知姜小姐准备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姜苒茫然地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身穿长裙，披散着长发，一副淑女气质的沈禾正端坐在钢琴前，而身旁的人都在热烈鼓掌。
她一时走神，没懂发生了什么，疑惑眨眼。
倒是旁边的韩夫人提醒道，“沈禾也送了寿礼，一套勉强上得了台面的珠宝，还谈了首曲子，我对音乐不感兴趣，听不出来谈得是什么。”
能让韩夫人夸上一句上得了台面，就能听出那套珠宝肯定价值不菲。
也不知道沈禾哪来的这么多钱？
姜苒又跑神了。
厉声质问的秋田夏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又见她眼神飘散，就知道她肯定没有在听自己说话，顿时气红了脸，“姜苒，你没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姜苒回神，歉意地诚实摇头，“抱歉，确实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
正要发火的秋田夏被哽住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平复了好半天，才再次怒气冲冲地喊，“我说，你好歹也是表哥前妻，出席祖母的寿宴就没有什么准备？虽说你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至于连这点家教都没有吧？”
她话里话外均是看不起。
一直没做声的厉烨霆顿时沉了脸。
沈禾敏锐察觉，连忙劝道，“小夏，你别这么说，节俭又不是什么坏事。”
秋田夏冷哼，“那也没有在这种时候还要节俭的，她跟表哥结婚三年，可没少沾厉家的便宜，连这点付出都不愿意，简直小家子气！”
先不说节俭不节俭，但就这句占便宜，姜苒可不愿意承认，她不高兴地说，“你那只眼看见我趁厉家的好处了？”
秋田夏理直气壮得很，“怎么没有？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离婚的时候表哥可是给了你将近一千万，就是卖身都没有卖这么多的，而且要不是厉爷爷护着，你能入得了万寿堂的眼？更不用说还靠着一手骗人的本事在那招摇撞市！”
姜苒都快被气笑了。
她表情冷得吓人，“你听谁说的我拿了一千万？”
秋田夏微抬下巴，“大家都知道。”
“那个大家？”姜苒穷追不舍地逼问，“你把大家给我指出来，让我认认脸，也让我听听那个一千万究竟在哪？！”
“这么一大笔钱，可别被某些人给昧下了。”
这话到不单单为了气人。
姜苒是真想知道另外那四百万究竟在哪？毕竟她现在比路边的乞丐都要穷。
秋田夏那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来来去去的就那一句，“大家都知道。”
姜苒笑了，“这一千万大家知不知道不好说，但你是个弱智，大家肯定都心知肚明，要不是觉得太过于不客气，我是真想问问，你是不是碰了头，那个地方给磕坏了？怎么连三岁小孩都不如？别人指哪打哪，就是没脑子的丧尸都比你有思想。”
她也是会骂人的，出口不吐脏字，但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