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越往下说，姜苒越发不安。
她本就算不上医术精深，比起那些经验老道的医生，也就是手里多了几张药方，但中医讲究一人一方。
她暂时还没有开方的本事，就算是手里有尚方宝剑，她也不会用啊。
姜苒紧皱眉头，愁容满面，委婉地说，“那我恐怕也不太行。”
周慧坦然道，“死马当成活马医，我也找不着其他人了，多个机会多个可能，你不必有太大压力。”
闻言，姜苒压力更大了。
好在厉烨霆及时提醒，“还有一个半小时。”
姜苒才想起来他们还得赶飞机呢，连忙表示，“我们过会儿就得走，周夫人，你看，这党参你还要吗？”
周慧擦干泪水，点头，“要，肯定是要的，你看是现在转账还是我回头给你送现金过去？”
“转账就行。”这笔钱，姜苒本就打算直接打到孙强的户头上，用来当作修路的费用，不必多此一举地再经过她的账户。
周慧爽快地就要喊人转账。
从始至终，两人轻松得就跟过家家似的，厉烨霆挑眉，“价钱呢？”
“啊？”姜苒茫然。
倒是周慧率先反应了过来，“对，差点忘了，这人参要怎么定价？”
姜苒眨眼。
她没想过这一茬，她光知道野人参值钱，她挖得这个又大，两个加在一块至少得有两百克，尤其是那株已经人型的，更是沉甸甸的。
“这个，”她迟疑地朝厉烨霆看去，“就按照市价来算吧。”
厉烨霆淡然回视，“那市价多少？”
姜苒沉默，又转头朝着还在那里欣赏人参的陈大夫看去，看到她的求救，陈大夫不确定地说，“像这种百年的野山参，每克差不多在一万上下，你这人参完善，处理妥当，又加上品相，价钱应该更高些。”
“那，那就一万一？”姜苒犹豫地道。
周慧说，“都行，只要你别亏了就行。”
听此，姜苒扭头看向厉烨霆。
厉烨霆没有任何表示。
她抿了抿唇回道，“不会的，先称重吧。”
这里也没有专门用来称药材的称，陈红翻来覆去将烘培用的小称递了过来，两株人参一上称，统共有一百九十多克，最大的那株更是将近一百三十克。
统共算价二百二十万。
姜苒拿着亏心，实在有点太多，都不用周慧开口，她就直接道，“这个数字不吉利，一百八十万，你看行不行？”
两百多万，确实有些贵了。
周慧的私房钱不一定够，她正迟疑着要不要去问张长庚要点，就听到卖东西的人自己往下砍价，她愣了下，“是你卖给我东西，没错吧？”
姜苒点头。
“那你还什么价？不应该是我来还嘛？”周慧怔愣。
姜苒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笑，“我觉得贵。”
周慧心觉好笑，“你这人真是怪得很，厉总，就她这样，你以后可轻易别放她出来做生意，要不然就是你们厉家有多少钱都不够她赔的。”
厉烨霆淡定道，“不会。”
她就算是再能赔钱，又能赔多少？
这句不会实在豪气，周慧敬佩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还是厉总有底气，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也别一百八十，就两百，凑个整你看行不行？”
姜苒不确定，“这个数不太好听吧？”
周慧肯定地说，“好听的呀，两全其美。”
看她们俩在这谈生意，厉烨霆看得头疼，扶额不耐地说，“八百八更吉利，你怎么不往上涨？就算是数再好听，被你这么弱智的人喊出来那也跌份，就两百，别浪费时间。”
姜苒无奈妥协，“那好吧，我报账户。”
她说着就要掏纸条。
厉烨霆敏锐地问，“这账号是谁的？”
离婚的时候，他曾经让陆洋给姜苒打过六百万，那时的账号和这个截然不同。
“孙强的。”姜苒毫不掩饰地回道，就要开始念。
厉烨霆及时喊停，“等下？你直接转？”
姜苒眨眼，“要不然呢？”
“你没长脑子是不是？这种钱是能通过别人的账户来转账的嘛？到时候万一孙强直接不认怎么办？”厉烨霆快被她气笑了。
姜苒肯定地道，“他不会的。”
“闭嘴，别逗我笑，”妥妥没救了，厉烨霆懒得看她，扭头对周慧道，“打她账户上。”
说着，就熟练地报出一串号码。
周慧捂嘴偷笑，戏谑道，“厉总记性真好，我丈夫都记不住我的卡号。”
这话一出。
在场的两人都愣了下，姜苒悄悄地抬眸偷看他。
厉烨霆则是紧皱着眉头。
等转好帐，又分别签好收据，两人才提出告辞，临走的时候，姜苒这个丢三落四的，又差点忘了拿收据。
厉烨霆无语吐糟，“就你这样的，做生意也注定亏死。”
周慧出来送他们，闻言，笑道，“既然厉总这么担心，那就常陪着就是了，有你看着，谁能从你手上占到便宜。”
厉烨霆本要冷笑，却不知想到什么，眸色微暗，转眸不着痕迹地扫了姜苒一眼，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冷着脸沉默不语。
姜苒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哄着小宝下次过来给他好吃的，将人哄好了，才能脱身。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两人坐得是出租车。
车内的气味有些难闻，姜苒自己都受不了，她皱着鼻子，从好似能够装得下天地的布包里翻出一个香包，往旁边递去，“这个是用柑橘和薄荷调的，你拿着。”
厉烨霆伸手接过，凑到鼻边闻了下，还不错，香味不算刺激，还有些柔和，他单手拄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香包把玩。
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问，“你很喜欢孩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吓到正在试图给自己也翻出个香包的姜苒，她愣愣地扭头，“怎么问这个问题？”
厉烨霆淡然撩眸，反问，“不能说？”
姜苒捏了捏布包的带子，摇头，“倒也不是，算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厉烨霆哦了声，“那就是喜欢。”
这是什么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