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摇头。
他虽说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那就二八。”
“不是，全归万寿堂，我知道先前为了我妈买药的事，万寿堂一下拿出三千万就是因为看好我，但我这段时间没法为药馆做些什么，这不过是个方子，没人用就一文不值，想必，若是叶师傅还在，知道它能够帮到更多人也会觉得开心。”
姜苒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就一个要求，价格能亲民就尽量亲民些。”
万青连忙保证，“这你放心，我们万寿堂绝不做那些宰人的事，不过你真舍得？这方子正如陈大夫所说，哪怕单拿着都能独门立户。”
姜苒点头，“本就是白来的，没什么不舍得，要说它被我拿来还人情，也是我赚了。”
自从林妙音离开之后。
对这些身外之物，姜苒已经淡然不少。
钱多钱少，只要够她还债就行。
万青良心过不去还要再劝，没等他开口，就听见楼下传来杨志强爽朗的声音，“姜大夫，姜大夫！”
姜苒往楼下看了眼，又转眸看向万青等人。
早就已经长过教训的几人甚至不用她开口，就咻地一下跑了个没影。
她没忍住，笑了下，这抹笑容直到看见杨志强身后的人时才缓缓落下，她眸色变得淡漠，“厉先生。”
厉烨霆没进门，倚着门框皱着眉问，“今天是你母亲头七。”
杨志强正要打招呼，听到这话，惊讶地张大嘴，“这，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都不知道，那姜大夫，你赶紧回去忙你的去，治疗的事改天也行。”
姜苒摇头，示意他先在床上躺好，“不必，我不打算办头七。”
后半句话是跟厉烨霆说的。
厉烨霆皱眉，“祖父已经请好了人。”
姜苒沉默地戴上口罩，面无表情地转手给他也递了一个，厉烨霆沉着脸戴上，“治疗需要多长时间？”
要不是厉老爷子下了命令，让他今天必须把人带回去，他才不愿意待在这种地方。
姜苒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没空。”
等治疗结束后，她还答应了要教王小七这套针法，要不然等她回山城，就没人能给杨志强治疗。
厉烨霆脸色更黑了些，“明天？”
“明天我要回老家。”没错，姜苒已经做好决定，打算带着林妙音的骨灰回山城，想来，她也是愿意落地归根的，“对了，你可以帮我约下陈律师吗？我有事想要拜托他。”
厉烨霆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没好气地说，“不帮。”
姜苒也不失望，淡淡地哦了声。
见状，厉烨霆总觉得胸口无故憋了坨无名火，他双眸黑得像墨，沉着脸甩袖离开，姜苒浑不在意，熟练地按摩过后，开始准备扎针。
刚想问她回老家，自己该怎么办的杨志强在第一针下来的时候，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前一次的调养没有做好，他体内的寒气更重，要是醒着会很痛苦，而且，很可能会被自己的屁给臭晕过去，与其被动，还不如直接扎晕算了。
姜苒估摸了下时间，转了针尖，猛地一拔，飞快地往门口撤去。
“你要让他做什么？”恰好撞上，摆着脸开门的厉烨霆。
姜苒短暂慌张，迅速将他推了出去，事情发生太突然，时间短暂，她没来得及关门，臭气再次席卷医馆。
厉烨霆脸色变了又变，难看地伸手捂住姜苒的鼻子，抬起长腿一脚将门给踹了回去。
然而。
就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楼下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饶是这种时候，厉烨霆依旧淡定地问，“你找陈诺言干什么？”
姜苒抬头看他，语气平静，“这是我的私事。”
这幅场面实在有些怪异。
两人在臭气熏天的门口亲密相拥，彼此的表情眼神却又那般漠然，好像对面的人就跟素不相识的路人似的。
守在门口的杨囡囡没忍住感叹，“现在的小夫妻趣味还蛮特别。”
有人出声。
姜苒回神，迅速从他怀中爬了起来，她垂着眸低头往旁边走去。
厉烨霆自己在那里站了会儿，又双手插兜地跟了过去，他故作随意地问，“你回老家干什么？给我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我没法向祖父交代。”
姜苒低头看着脚尖，“让我妈回归故里。”
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厉烨霆沉默，过了片刻，他说，“我跟你一块去。”
姜苒疑惑地朝他看去。
“毕竟算是我前岳母，”厉烨霆不自在地轻咳，见她还是那副怀疑的样子，顿时不悦地瞪眼，“怎么，我不能去？”
姜苒摇头又点头，“很远。”
“不用你操心，”厉烨霆不怎么领情，“作为交换，你必须去跟鸿锦聊聊。”
鸿锦，之前见过的京城大学的心理学教授。
自从上次看到姜苒发疯的样子，厉烨霆再看到她时，总是觉得心情复杂，遏制不住地关注她，在意她。
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对姜苒是，对他也是，所以必须尽快解决。
“你可以不去。”姜苒脸色不太好看，抬腿往前走，见厉烨霆要跟过来，转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确定要进去？”
病房里面的空气可不怎么新鲜。
厉烨霆顿住了。
姜苒收回视线，淡定地走进去，给杨志强挑了下针，又下楼让王小七熬了服中药，等他第二次排气醒过来后，将汤药递过去，“喝完，今晚你需要待在医馆。”
胀气这种事，只要能排出去一点，就浑身自在不少，更不用说这两次畅快淋漓的排气，杨志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跟快要飞上天似的。
无论姜苒说什么都连连答应，估计，就算此时她端碗毒药过来，杨志强也会深信不疑地喝下去。
喝完药。
姜苒又给他调了汤浴，让他去泡。
整晚来来回回地折腾，厉烨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姜苒并未在意，在办公室眯了会儿，脸色苍白地晃悠进药浴房，看了眼杨志强明显从八、九个月的孕肚变成四五个月孕肚的样子时，打心底松了口气。
杨志强紧张地问，“我这就彻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