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算是给我，我又不能搬走，”姜苒表情淡定，将今天烘制好的药材分别装罐，“厉家怎么也是名门望族，该有的场面总要做的。”
刘波嗤笑出声，明显不信。
姜苒不悦地将药罐重重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刘总要有什么想问的，不如直说？”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刘波淡定地走到一边坐下，随手拿着一罐陈皮把玩，“就是看着奇怪，厉总对你也算不错，姜大夫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
行为举止之间难免偶尔露馅，陈歌心大，也许发现了也许没发现，左右没对外说，刘波亲自过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拧开盖子，闻了下陈皮的香味，挑眉道，“这年头不低啊？”
姜苒双手撑着桌子，心中并不慌乱，很平静地看着他，“刘总，你没必要试探我，对待爱情男人和女人的看法完全不同，你觉得厉烨霆没打我没骂我，平时能在外人面前维护平和就已经算是感情好了是不是？”
“但我不这么觉得，”她绕过桌子，走到药柜旁，从上面拿下来一小罐陈皮，递过去，“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一点都不行。”
刘波微微眯眼，伸手接过，“送我的？”
姜苒点头，“三十二年的陈皮，你拿回去入药也好，泡茶也罢，随你。”
她背对着四五米高的药柜站着，红楠木看起来厚重又高大，她眼底满是自信的光，“这些药材，我这一身医术就是立身之本，只要我活着，我就能赚到数不尽的钱，可厉烨霆不是，他只有这个厉家。”
“没了厉家，他跟时间千万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说得坦然，也绝情。
刘波深深地看了她许久。
就在这时。
厉烨霆回来了，刘波侧头往窗外看，“今晚就看姜大夫的了。”
姜苒整理了下发型，“可以，不过朱上天那边？”
刘波说，“放心，只要我看到进度，最迟后天就能把你安排进去，这点权限我还是有的。”
毕竟这是华夏，他的地盘。
姜苒笑了下，站直了往外走去，厉烨霆刚下车，已经入了春，没有冬天那么冷，但也没有多暖和，晚风一吹还是容易发抖。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大衣很长，却没有压低他的身高，反而显得又矜贵又帅气，就像伦敦街头，坐着马车的绅士。
他头发长长了些，没有之前那般野性，摘了帽子，硬朗英气。
姜苒走上前，柔若无骨的小手搭着他的肩膀，倾身凑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厉烨霆微微皱眉，眼帘撩起，面无表情地看了刘波一眼。
刘波脸色微僵，背着双手，冲他笑了笑。
厉烨霆压低声音说，“先吃晚饭。”
姜苒耸肩。
时间已经很晚了，将近零点，佣人还没睡下，就在外面等着，听到主人家要吃饭，连忙去厨房忙活。
刘波摸着肚子，走过来，“我也有些饿了，蹭一顿饭，厉总不介意吧？”
厉烨霆没看他，背靠着沙发，闭着眼养神。
倒是姜苒说，“当然可以，刘总没什么忌口吧？”
刘波摇头。
姜苒先去吩咐了声，又走到厉烨霆身后，温柔地说，“先去换身衣服。”
厉烨霆捏着额角，嗯了声，起身。
等他一走。
刘波立即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怎么他还看了我一眼？”
姜苒淡定地说，“没什么啊，我就是跟他求欢而已，他估计是觉得有外人在不太合适吧。”
她说得坦然。
一瞬间，刘波都差点认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确定地问，“这么直接？”
姜苒疑惑地反问，“要不然呢？我还先逗一番？刘总，我跟厉烨霆都结婚多少年了，早就没那个激情好不好。”
刘波皱眉，实在想不明白。
这也太突然了吧。
刘波又问，“厉总怎么能同意的？”
这跟把他当成工具用有什么区别？那个男人能忍受？
姜苒平静地哦了声，“老爷子这段时间在催生，我骗他说今天是我的排卵期。”
沈禾的身世还没有曝光，那天拍的视频还没发出去，依照厉烨霆的意思，要放在更合适的时候。
因此，刘波光知道厉烨霆在外面有女人，而且还有私生子，并不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他了然点头，“是该着急，要不然回头嫡出的孩子比私生子小太多也不好看。”
一口一个嫡出，不知道的，还认为瞬间穿越到几百年前。
姜苒不予置否。
上菜很快，厨房那边一直都有人在，时间太晚，没怎么安排丰富的，而是简单地上了几道清淡的菜。
还有三碗肉丝面。
厉烨霆洗好澡才出来的，眉毛浓密，原本蜜色的肌肤因为太久没见太阳，有些苍白，坐在那里跟画似的，雾蒙蒙的。
姜苒就在他旁边坐着。
吃饭的时候，谁也没出声，硕大的餐厅安静得跟空荡荡的山谷似的，刘波呆了会儿，实在坐不住，匆匆吃了几口，就回了屋。
他也不睡，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偷偷地往外看。
姜苒和厉烨霆两人照样还是谁都没开口。
等吃完饭。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背对着客房，并肩坐着，姜苒时不时地低头看几眼手表，然后忽然抬头，攀住厉烨霆的肩膀，仰头吻他。
厉烨霆先是僵硬了下，随即很快地回应，两人抱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的。
夜晚的客厅实在太安静。
接吻时的啧啧水声都异常明显，趴在缝隙后面的刘波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口口水，他扒着门框，继续盯着看。
厉烨霆翻身，将姜苒压在沙发上。
刘波没忍住，“卧槽。”
这也太大胆了吧，家里还有外人在呢，就直接在外面搞起来了？
他震惊不己。
就在这时，厉烨霆的手机响了，他半搂着姜苒坐起来接通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面色凝重，皱着眉安抚地亲了口已经情动的姜苒，随即，毫不留情地起身往书房走去。
姜苒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